27. 公主（7）
之所以说是最忙的时候，不过是因为国人都有着过年的朴素期待，所以各种公务都会在年前加紧处理完，各处也有眼色，估摸着差不多到时间就不会拿等闲事递上去。
但今年注定是有些人会例外的，时至除夕早上，康熙带着几个儿子写完福字赐完，已经在举行封笔仪式，那件骇人听闻玷污上誉的雪纸妖言事件还未有结果。
作为一个温和的君主，康熙也的确看到了上呈的种种证据，确认底下人用心去查探后，便暂时叫了停。
京城内外翻了个遍，查验百般纸样，千般笔迹，仍然无法破获此案，抓到贼子，其实找到的可能，乃至人力所为的可能就极低了。
康熙明白继续查下去不过是徒耗人力，没必要将这件事拖到年后，就是……
看着保成明显郁郁的神色，康熙顿觉爱子受了委屈，“才有底下进上来的东西，尚且来不及挑选，保成你去库里尽管挑选喜欢的。”
啧啧——尽~管~挑选~
胤禔胤禛等人酸涩不已，不就是被编排了点不好听的吗？平时得到的还少吗？竟然还觉得不够？当他们这些儿子不存在吗？还是说他们这些儿子也是奖励太子的一环？
内务府也忍不住腹诽，这忽如其来的一笔，又多了不少工作，太子是可以随便拿，但他们不能让东西就这么消失啊！此时的内务府官员和甄楣的财务同事极为有共鸣。
他们不免恶意的想，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安知那妖言不是因为皇上对太子优宠太过导致的？
皇上您这做派，怪不得有人觉得不对呢！太子爷这用度，娘娘们甚至太后也有及不上的时候，哪有如此爱子的皇帝呢？也是当真少见……
不过康熙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难道他真因为一篇妖文就疏远太子？那岂不是中了小人的奸计！既然他并非如此，为什么不能坦荡呢？
太子也很想知道这个问题，他又不是真的做了什么逾越父子情的事情，为什么就不能坦荡的面对所有人呢？
除夕这种日子自然是有宴会的，这种时候身为太子，除非病到爬不起来，不然是不可能不出现的，就连还没抄完书的老八都出席了，可见追求团圆是今天的主题。
这种日子，免不了给太后请安，展示皇家的温情，康熙带着儿子们进了女眷的殿内，太子顿时就觉得芒刺在背。
“孙儿给皇玛嬷请安，皇玛嬷福寿康宁。”
然后事故就发生了，太后她老人家这辈子都只精通蒙语，加上宫里查封得快，没人和老太太讲过最近的妖言。
老人家只是很朴实的看了孙子的脸色，关心，“太子看着精神不太好，皇帝也得看顾着孩子的身体，不要太劳累了。”
噗~
围观的甄楣忍不住在心里笑了，您这个照顾就很……
让人遐思啊！
有这个想法的绝不止甄楣一人，起码她前头的娘娘们都停下了动作，开始眼神交汇，显而是内涵丰富。
这些娘娘比甄楣想象里鲜活，对于有趣事自有一番关心，显然层层宫墙并没有阻碍她们吃瓜的兴趣，作为康熙的枕边人明知道文里写的离谱不可信，但也不影响她们凑上这个热闹。
接收到视线的胤礽：“……”
可恨！
康熙倒是神色如常的接上了太后的话，抬手叫儿子们散开。
太子却越想越气，走到太子妃身边，竭力柔和了脸色，“你近日咳嗽，莫要吃太多冷食。”
咦——
现在秀什么夫妻情呢！平日里不烧香倒是临时抱佛脚了，胤禔咧了咧嘴鄙夷。
胤禛也竭力转过头，只当自己不存在，今年办了催缴的事就够了，不必再展现什么，太子疯狂是对的，不疯狂怎么轮到他入主未央？
胤祉胤祺只当没看到，胤禩在想马上到新年，太子到底什么时候废，一时间都没有说话，没有他们兄弟挑头，这事情就顺太子的意过去了。
不过娘娘们就很遗憾了，还以为能看点什么乐子呢，宫里的歌舞总是一个样，坐在后头还看不清，有什么趣儿~
开了宴，甄楣还在想康熙查完有没有放过十六格格身上的疑点，迟疑着半天没有动作，一旁的十五格格见了，主动照顾起妹妹，替她要了一碗热乎的羹汤。
“宜尔哈还没好全？”
甄楣回过神来，“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是精神还未恢复。”
十五格格？她飞快转动脑筋回忆收集到的资料，敏妃章佳氏留下的女儿。
如果没记错的话，敏妃的两个女儿活得都不久，另一个是十三格格，已经封了公主出嫁……
看着十五格格温和的脸，她意识到这个姐姐年纪已经接近成年，看着约莫有十六七，出嫁很可能就是这一两年的事，也就是说，她们的生命快要终止了。
甄楣忍不住惋惜，凭借胤祥同母妹妹这个关系，她们本该在下一朝享有优容的，偏偏结了个婚年纪轻轻就没了，果然包办婚姻害人啊！
她想不到什么让康熙改变主意的办法，只能靠着十五格格说一些最近学画知道的“西洋趣事”，让她能在过年时开心一点。
十五格格很给面子，不多久就笑出了声，招来更多人的关注，宜妃向来是个爽快爱热闹的，注意到之后叫她们过去。
“你们姊妹两，乐什么呢？”
“我们刚才说……”
“皇上！”
两人话刚出口，笑还挂在脸上，就看到魏珠急匆匆的进来打断。
不知道对康熙说了什么，康熙的脸色也落了下去。
好在甄楣此时站得近，很快就知道魏珠带来了什么消息。
“奴才在宫外收缴到了一些不堪入目的文字……”
嗯，至于后面的细节？甄楣不知道，因为太子发作了。
他狠狠一掷手里的酒杯，“此等为何先前无人禀报！”
还有完没完了！追到年宴上还不放过？！
魏珠此时却仿佛额外长了一个胆，竟然正色起来，“此番乃是……涉及八贝勒，只是奴才斗胆观之，遣词用字颇类妖文，竟有八分相似，是以奴才不敢耽搁。”
太子先是皱眉，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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