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恐怖绝伦的景象,让远处观战的其余九人,无不心神剧震。

他们,皆是从历史长河中被唤醒的绝代将星,每个人都曾是自己时代的不败神话。

可眼前这场战斗,已经超出了他们对“武”的认知。

韩信双目微眯,眼神中不再是惯有的从容淡定,而是闪烁着一种极速推演的光芒。

他看的不是力量,而是破绽,可在那具无头躯体**攻势中,他竟然找不到一毫多余的动作。

每一击,都浑然天成,只为毁灭。

“杀气……不对,是死气。”

白起那万年冰封的脸上,第一次浮现出异样的神色。

他那双看惯了尸山血海的眼睛,竟从无头将军身上,感受到了一种比他更为纯粹的死亡本质。

那不是屠戮生灵后凝聚的杀意,而是死亡本身。

霍去病年轻的脸上满是战栗的兴奋,他紧紧攥着拳头,指节发白,恨不得亲自下场,去感受那撕裂天地的力量。

其余几位名将,卫青、王翦、冉闵等人,也都屏住了呼吸,神情凝重到了极点。

这已经不是凡人的战争。

这是神魔的角斗!

不良帅袁天罡一袭黑袍,悄无声息地立于李璘身侧,他那藏在面具后的目光,死死锁定着战场中央。

“陛下,”

他的声音干涩,带着难以置信的沙哑,“这无头武将的实力,竟如此强悍。同狄公案中所记载,那个偶尔现身、袭扰官驿的无头将军,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东西。”

李璘的脸上,却看不到丝毫的紧张。

他负手而立,龙袍在激荡的气流中微微摆动,嘴角甚至噙着一抹极淡的、令人捉摸不透的笑意。

那笑容里,有欣赏,有好奇,更有不加掩饰的占有欲。

“哦?”

李璘饶有兴致地开口,声音平稳得可怕,“此物,在不良人中,处于什么位置?”

袁天罡沉默了片刻,在脑中快速检索着不良人三百年来的所有秘辛档案。

最终,他给出了一个让空气都为之凝固的答案。

“单论战力,不良人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三百六十名校尉、力士……无人能与之匹敌。”

李璘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无人能敌?

那便最好。

就在他们对话的瞬间,战场上的局势再次攀升到了一个全新的顶点!

“吼!”

楚霸王项羽发出了一声非人的咆哮,他已经彻底放弃了人类的技巧,回归了最原始、最野蛮的战斗本能。

他身上的黑色气焰冲天而起,要将这片天穹都染成墨色。

天龙破月戟不再有任何精妙的变化,只剩下最纯粹的劈、砸、扫、刺!

而那无头将军宇文成都,依旧沉默。

他庞大的身躯在项羽狂暴的攻击下,不断被砸得后退、摇晃,胸前的铠甲上,留下了一道道深可见骨的戟痕。

可他,就是不倒。

那具没有头颅的躯体,一个无底的深渊,无论承受多么恐怖的冲击,都能将其尽数吸收。

他手中的凤翅镏金镗,每一次格挡都精准无比,每一次反击都直指项羽的要害。

暗紫色的光华在镗刃上流转,带着一种腐蚀万物的诡异气息,甚至连项羽身上霸道无匹的黑色气焰,在接触到那紫光的瞬间,都发出了“滋滋”的消融声。

“给本王……碎!”

项羽的耐心终于耗尽。

他双腿猛地在地上一踏,整个人冲天而起,手中天龙破月戟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圆弧,汇聚了他全身,乃至整个天地的霸道意志。

一时间,风云变色,鬼神惊泣!

那杆神戟之上,真的有一条黑色巨龙的虚影在盘旋咆哮,重瞳之中金光刺破云霄!

这一击,是他霸王之道的极致体现!

面对这毁天灭地的一击,无头将军宇文成都终于有了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反应。

他停下了所有动作。

那具魁梧的身躯,如同一座亘古不变的山岳,静静地立于大地之上。

他缓缓地,将手中的凤翅镏金镗,横举过顶。

没有惊天的气势,没有绚烂的光影。

只有死寂,纯粹到极致的,迎接终结的死意。

那暗紫色的光芒,在镗身上疯狂凝聚,最后,化作了一个深邃得能吞噬一切的黑色漩涡。

下一刻。

轰——!

天龙破月戟,挟万钧雷霆之势,悍然劈下。

凤翅镏金镗,以万古死寂之态,悍然上迎。

两者,轰然碰撞!

能量风暴席卷四方。

毁灭性的能量风暴以撞击点为中心,朝着四面八方疯狂扩散!

大地被撕裂,坚硬的岩石豆腐一样被掀飞、粉碎。

周围的亲卫骑兵,无论是玄甲军还是江东子弟兵,都被这股力量毫不留情地抛向空中,人马的惨叫声瞬间被狂暴的轰鸣所吞没。

李璘站在高处,衣袍被吹得猎猎作响,但他脚下生了根,纹丝不动。

他的双眼死死盯着风暴的中心,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没有惊骇,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近乎贪婪的兴奋。

这,就是超越凡俗的力量!

这,才是他真正想要掌握的力量!

风暴持续了足足数十息才渐渐平息,漫天的烟尘遮蔽了一切,给这片惨烈的战场蒙上了一层灰色的纱幔。

许久,烟尘散去。

两个身影,依旧伫立。

楚霸王项羽半跪在地,天龙破月戟深深插入地面,支撑着他没有倒下的身躯。

他身上的黑色气焰已经黯淡到了极点,嘴角挂着金色的血液,重瞳之中,是压抑不住的疯狂与战意。

而在他对面,那无头将军宇文成都,情况更加凄惨。

他胸前的铠甲已经彻底爆碎,露出了下面焦黑、龟裂的肌肉组织。

巨大的盔甲下,竟然是一个身材瘦小类似雷公的人。

之所以无头,只是因为铠甲过于巨大,他完全被铠甲笼罩!

他那柄凤翅镏金镗,从中断裂,只剩下半截握在手中。

那股萦绕周身的暗紫色光华,也几乎消失殆尽。

两败俱伤!

这惊世骇俗的一击,竟是平分秋色的结局!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袁天罡,忽然用一种极其低沉,甚至带着颤栗的嗓音开口了。

“陛下,你可知道李元霸吗?”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记重锤,狠狠敲在了李璘的心上。

“李元霸?”

李璘缓缓转过头,看向袁天罡。

他的脸上没有太多惊讶,反而是一种意料之外的兴味。

这个名字,他当然知道。

隋唐第一好汉,赵王李元霸。

“哦?”

李璘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不良帅想跟朕说些故事。”

袁天罡躬身,神情前所未有的凝重,他没有去看战场,而是盯着眼前的虚空,在回忆某种禁忌的知识。

“陛下,世人所知的李元霸,是唐高祖李渊的第三子,天生神力,掌一对擂鼓瓮金锤,纵横无敌。这,只是一个流于表面的说法。”

袁天罡的语速很慢,每一个字都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不良人建立三百年来,有一份绝密卷宗,代代相传,只有大帅方可阅览。那上面记载的,才是真正的……李元霸。”

“他根本不是李渊的儿子。”

袁天罡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讲述神鬼秘闻诡异感,“他是金翅大鹏鸟转世,是天上的神明因犯下滔天罪孽,被打入凡间历劫的谪仙!”

李璘的瞳孔微微收缩。

这个说法,比任何演义故事都要荒诞,却又无比契合这个神魔并存的世界。

袁天罡继续说道:“他降生时,瘦弱如猴,状若病痨,谁也想不到,那具孱弱的躯壳里,寄宿着一个毁天灭地的灵魂。他从不修炼,也不懂什么武功招式。陛下请看,”

他抬手指向战场上的项羽和宇文成都。

“无论是霸王项羽的霸者之道,还是这具地煞傀儡的至阴死气,都终究是‘术’的范畴。它们有迹可循,有理可依。”

“可李元霸,他没有术。”

“他只有力。”

“纯粹的,不讲任何道理的,足以碾碎世间一切规则的力量!”

袁天罡的眼中,第一次流露出了名为“恐惧”的情绪。

“不良人的档案记载,他的擂鼓瓮金锤,双锤重达八百斤!这已经超越了人力的极限!寻常人别说挥舞,就是挪动都难如登天。但在他手中,却轻若无物。”

“十八路反王齐聚四明山,百万大军陈兵于野。他一人一骑,双锤开路。那一战,史书只敢寥寥几笔带过,称其‘勇冠三军’。可不良人的密探,用血写下了真正的记录!”

“那一战,他杀了一百二十万人。”

袁天罡的声音在发抖。

“不是击溃,不是驱散,是**!他从山头杀到山脚,再从山脚杀回山头,整整三天三夜!金锤所到之处,人马俱碎,血肉成泥。百万大军,硬生生被他一个人,杀得崩溃,杀得胆寒,杀得魂飞魄散!”

“宇文成都,隋唐第二条好汉,号称天宝大将军,在他面前,撑不过一个回合,就被撕成了两半。”

“裴元庆,第三条好汉,接了他三锤,双臂尽断,吐血而亡。”

“陛下,您能想象那种场景吗?”

袁天罡看着李璘,眼神复杂,“那不是战争,那是一场天灾。他就好上天派下来清洗人间的神罚,任何挡在他面前的东西,都会被抹去,不留痕迹。”

李璘沉默着,手指无意识地在龙袍的袖口上轻轻摩挲。

一百二十万……

一个人……

这是何等恐怖的概念!

就算是白起,坑杀四十万赵卒,用的也是计谋和军阵。

而这个李元霸,凭借的,仅仅是他自己。

“那他……后来如何了?”

李璘的声音有些沙哑。

袁天罡长长吐出一口浊气,要将胸中的惊骇全部吐出。

“盛极而衰,物极必反。他的力量,已经超出了凡间所能承载的极限。杀戮百万之后,他的神智也开始变得混乱,或许是那谪仙的元神,不堪杀孽的重负,开始反噬他的肉身。”

“终于,在紫金山下,他举锤骂天。”

“他骂天不公,骂地不平。他说这天地,也接不下他一锤。”

说到这里,袁天罡的脸上浮现出一种近乎朝圣敬畏与恐惧。

“不良人当时的密探,就在远处亲眼目睹了那一幕。他说,李元霸将一柄金锤抛向天空,刹那间,风云变色,乌云汇聚,整个天空都暗了下来,黑夜提前降临。”

“一道紫色的惊雷,从九天之上悍然劈下,正中那柄飞上天空的金锤!”

“然后……”

“那柄重达四百斤的锤子,被雷霆击中,从空中坠落,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他自己的头顶。”

“隋唐第一好汉,无敌于天下的赵王李元霸,就这么……**。”

“死在了自己的锤下,死在了他所挑衅的……天道之下。”

故事讲完了。

天地间一片死寂。

战场上的项羽和宇文成都,也耗尽了所有力气,正在遥遥对峙,喘息着积蓄下一击的力量。

而李璘,却久久没有言语。

他的脑海中,反复回荡着袁天罡描述的画面。

一人,双锤,屠戮百万。

举锤,骂天,天雷轰顶。

何等的霸道!

何等的疯狂!

这才是真正的……

无敌!

“你说他是李元霸?”

“袁天罡,你确定他是李元霸?”

李璘的声音划破了这片死寂,带着帝王不容置疑的审视。

他的目光如鹰隼,从那街心处浴血的魔神,移到了身旁这位掌管大唐所有机密的不良帅身上。

袁天罡的身子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他缓缓摇头,声音嘶哑而干涩,喉咙里塞满了沙砾:“启禀陛下,臣……臣不敢确定。”

他顿了顿,抬起头,眼神里是无法掩饰的惊骇与迷茫,望向那个即使力竭也依然屹立不倒的身影。

“但是,陛下……如果不是那位传说中的赵王,这世间,又有谁……能与霸王战至此等惨烈地步?”

这个问题,无人能答。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气和焦灼的金属味。

霸王项羽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拉动一个破旧的风箱,但他那双重瞳之中,战意非但没有消减,反而燃烧得更加炽烈。

李璘的视线重新投向项羽,那份独属于君主的冷静与决断,让他迅速压下了心头的惊涛骇浪。

“霸王,回来吧。”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战场的每一个角落。

“喏!”

项羽发出一声低沉的回应,声音中透着力战之后的疲惫,但更多的是绝对的服从。

他没有再看对面的敌人一眼,只要陛下有令,就算是天塌下来,他也会立刻转身。

他拖着沉重的天龙破城戟,那巨大的戟刃在青石板上划出一道刺耳的声响,火星四溅。

每一步,都在坚硬的地面上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

霎时间,韩信、白起、霍去病等十大将军身形闪动,如众星拱月般将回撤的项羽和李璘牢牢护在核心。

冰冷的杀气凝结成一张无形的网,将那个独立的武将彻底隔绝在外。

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个孤零零的身影上。

他身上的铠甲,已经不能称之为铠甲,只能算是一堆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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