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8年,12月,圣彼得堡。

寒风呼啸,像无数个冤魂在哭泣。

彼得保罗大教堂前的广场上,积雪已经被踩得发黑。

亚历山大二世,这位刚刚从克里米亚战争的泥潭里爬出来、正准备给俄罗斯打一针强心剂的沙皇,独自一人,站在那个巨大的、造型狰狞的青铜骑士像下。

他的目光,落在了广场中央那块看起来平平无奇、甚至有些被雪覆盖的石头上。

那里,就是33年前(1825年),那群被称为“十二月党人”的年轻贵族军官们,为了追求所谓的“宪法”和“自由”,向他的父亲尼古拉一世发动叛乱,并随后被残酷**的地方。

“自由……宪法……”

亚历山大喃喃自语,呼出的白气在胡须上结成了霜。

“父亲说你们是疯子,是国家的叛徒。他把你们流放到西伯利亚,直到死在那个连熊都不愿意去的地方。”

“但有时候……”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这双戴着厚重皮手套、正用力握紧栏杆的双手。这双手,正在试图推翻父亲建立的那个农奴制帝国,正在被全俄国的保守贵族骂成是“最大的叛徒”。

“有时候我在想……如果当时父亲听了你们的话。如果俄罗斯早三十年就开始变……我们,是不是就不会有那个……该死的塞瓦斯托波尔之耻了?”

风雪更大了。没人能回答他。

只剩下一声长长的、被寒风扯碎的叹息。

……

冬宫,皇家暖房。

这里和外面的冰天雪地简直是两个世界。巨大的瓷砖炉子烧得火热,几株从南方(嗯,大概是高加索或者克里米亚)运来的热带植物,正在顽强地展示着那一抹违和的绿色。

一位身材消瘦、有着一双忧郁褐色眼睛,却掩不住那种长期病态苍白的美妇,正有些虚弱地坐在一张天鹅绒躺椅上,手里拿着一本已经有些翻旧了的法文小说。

活脱脱的“俄国版林黛玉”。

她就是全俄罗斯的皇后,亚历山大二世的发妻——玛丽亚·亚历山德罗芙娜(嫁过来之前是黑森公主)。

虽然她为皇室生下了好几个继承人(并且经常和婆婆一起吐槽奥地利),但她的身体一直都不好,“肺病”这把悬在头顶的剑,总是让她看起来弱不禁风(好在有英国药)。

“妈妈!”

一个小小的、像个小肉球一样的粉团子,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直接扑进了她的怀里。

那是她最喜欢的小女儿,刚满5岁,和她同名的玛丽亚·亚历山德罗芙娜女大公。这个小宝贝长得精致得就像个从神话里走出来的雪娃娃,一看就是个未来祸国殃民(褒义)的大美人,一看就是能嫁到大国去的命。

“小心点,我的小玛莎。”

亚历山大二世带着一身的寒气从外面走进来,一看到女儿,脸上那种因为**而带来的阴冷立刻就融化了。他赶紧脱掉沾满雪的大衣,把手在炉子边烤热了,这才敢去抱起女儿。

“怎么样?今天有乖乖听妈妈的话吗?”

“有!”小玛丽亚响亮地回答,“我还吃了两颗苦苦的糖豆!”

“乖。”

放下女儿,亚历山大坐到了妻子身边,轻轻握住她冰凉的手。

“还在咳嗽吗?英国那个林亲王新寄来的药,效果怎么样?”

“好多了,亚历。”皇后微微一笑,那一瞬间的柔美让沙皇看得有些失神,“倒是你……尼基的事……”

提到他们那个虽然才15岁、但已经被朝野上下寄予厚望的皇储长子——尼古拉·亚历山德罗维奇,亚历山大的眼神又变得有些复杂。

“那孩子很有出息,比我这个当爹的这岁数强。”沙皇语气里带着得瑟,但随即又皱起了眉。

“只是这婚事……我看上了一家。”

“谁?普鲁士?还是奥地利?”皇后问,毕竟这是传统亲家。

“不。”亚历山大摇摇头,“奥地利那个弗兰茨现在跟咱们虽然还是亲家,我妹妹在匈牙利过得很不错。但你也知道,心里隔着太平洋呢。普鲁士……奥古斯塔倒是可以,但她那些侄女……”

“我看中了……丹麦。”

“丹麦?”皇后诧异道,“那个小国?”

“对。”亚历山大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那个克里斯蒂安王储家,有个老二,叫达格玛公主。依我收到的画像看……这姑娘,不比她那个大名鼎鼎的姐姐亚历山德拉差。”

“而且。”沙皇冷笑一声,“跟丹麦联姻,既不得罪英国,又能恶心一下想吞并丹麦的普鲁士,还能在波罗的海……从北边,给那些想动歪心思的人(比如瑞典)上个眼药。”

“这门亲事,我看行。再过几年,等孩子大了,就定下来!”皇后道。

(注:历史上尼古拉确实和达格玛订婚了,可惜后来病死,达格玛嫁给了他弟弟——后来的亚历山大三世,成为了名震欧洲的玛丽亚·费奥多罗芙娜皇太后。)

……

处理完“家务”,接下来,就是从“男人”到“雄性领袖”的角色切换了。

亚历山大二世走进了那间防守严密的御书房。

里面,已经坐着几个人。

外交大臣戈尔恰科夫公爵(接替了奥尔洛夫),以及陆军大臣米柳京,还有东西伯利亚总督穆拉维约夫。

“陛下。”

几人起身行礼,面色凝重。如今的俄罗斯,虽然因为卖了阿拉斯加得到了一大笔钱,农奴制改革也在那份著名的《二月十九日法令》(虽然过程极其痛苦,地主也不满意农奴也不满意)下强行推进了。

但帝国的元气,依然没有恢复。这头受了伤的巨熊,虽然没死,但也瘦了一圈。

“说吧。”亚历山大坐在大地图前,手指在黑海的位置停顿了一下,那里是永远的痛。

“既然南边(土耳其)的路暂时走不通了,克里米亚那帮英国和法**舰我们也惹不起。”

“那我们这二十万因为改革和没地种、快要饿疯了的无地农民,还有那些因为裁军而没饭吃的退伍老兵……总得给他们找个出路吧?”

“总不能让他们去莫斯科红场**吧?”

穆拉维约夫,这位后来被尊称为“远东征服者”的猛人,听到这里,眼睛都要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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