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当夜,陆颂渊在书房处理完军中事务后,过去寝殿。
寝殿门前,阿颜和阿鱼一左一右站在门边,似两个门神,牢牢守着寝殿门。
见他走近,两人一同看过来,一同的满脸愤愤,向他行礼。
“奴婢见过将军,将军万安。”
行完礼后,不待陆颂渊说话,阿鱼便率先说道:“将军,我们公主今日不适,早早就歇下了,还请将军今夜莫要打扰。”
这语气,跟景回一样一样的。
“阿鱼!”
阿颜轻斥她后,上前说道:“还请将军恕罪,她是太忧心公主,语气不好。”
奴婢护主是好事,他本也没想惩罚。
陆颂渊挑眉问道:“殿下怎么了?”
明知故问!
阿鱼不答,阿颜说道:“公主白日外出之时,被寒风吹着了,有些头疼。方才已经喝药睡下了,将军不必担忧。”
陆颂渊看着趴在窗边摇头晃脑,毫不掩饰行踪的影子,轻叹了口气。
没事就好。
“既如此,那今夜我去书房睡。”
“恭送将军。”
陆青越从后推起轮椅,走到拐角之处,屋内结结实实传来一声喷嚏声。
陆颂渊回头,看见阿鱼和阿颜一同往屋里跑去。
这到底是有事还是无事。
“推我过去。”
陆颂渊沉声说道。
二人这厢刚转过轮椅,那厢寝室门咣当就关上了,紧接着便传来景回吩咐的声音,“把门关上,窗户也堵死。”
“……”
陆颂渊面色瞬间阴沉下来,身后的陆青越憋了半晌,脸都憋红了也没憋住,他大笑几声,“哈哈哈哈。”
陆颂渊冷冷回头,“你要死吗?”
他说话时,上下唇上的伤口愈发明显,陆青越接连摆手,“不不不。噗,将军,您白日怎么惹到公主了?竟连寝殿都回不去了。”
“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陆颂渊瞥了眼寝殿熄下来的灯,“推我去书房。”
“是。”
陆青越推着陆颂渊往书房走去,一路上,前面那位脸黑的仿佛是要杀人,陆青越只看了一眼,便再不敢问了。
到了书房,轮椅碾过坡度门槛,门刚关上,陆青越一转头,轮椅上的人已经起身,自己往桌边走去了。
他身姿高大,肩部比坐着之时更显挺括,腰背一线挺直如松,腿修长笔直,唯一不足之处,便是行走缓慢。
是的,陆颂渊并非是外传那般,腿完全断掉,不能行走。
“将军!”
陆青越连忙唤了声,大步上前扶住他的手臂,扶着他坐在椅子上,给他倒了杯热茶后,唠叨。
“秦叔说了,冬日忌行走,否则会落下病根的,您还想当瘸子吗?”
当日他在战场上,被毒箭射伤双腿,战后请了数十军医和民间大夫,人人皆束手无策,都说那毒是剧毒,扩散甚快,能保住性命,已经是万幸了。
陆颂渊也曾一度自暴自弃,后来知晓身中之毒与当日致母亲死的毒是同一种后,他一改往日颓废模样,每日按时喝药针灸,学着控制轮椅,甚至差人找来古书,看古时身残之人所学武艺。
许是上天垂怜,某次陆颂渊在北境城中书店寻书之时,恰巧遇见一盗贼抢夺书生,陆青越出手救下,才是那人竟是个游方的医师,且最善治疑难杂症。
陆颂渊在他的治疗下,体内毒清除不少,但腿到底是被结结实实射了一箭,要想彻底养好断去的筋骨,清除余毒,怕是要个一年加半载。
此事并未外传,且当时要回京,是以他便直接对外说,腿彻底断了,非亲近之人不晓。
陆颂渊端起茶,喝下一杯降了降火,“啰嗦。”
陆青越心说我啰嗦您也不听啊,随之又给他倒上一杯热茶,端来些饭食。
陆颂渊草草吃过,喝了碗黑乎乎的药后,陆青越端着个小腿高的泡脚桶进来了。
桶中皆是奇珍药材,陆颂渊把双脚泡进去,桶中水溢到膝盖上,驱散了那股酸酸的憋闷感。
来上京之前,陆青越便跟着秦叔学了真就之术。
陆颂渊泡上后,他拿着针灸包坐在陆颂渊旁边的矮凳上,抽出细针缓缓扎在他大腿的穴位上,边扎边边看陆颂渊的神情是否有不适。
数十根针扎好,陆颂渊的腿边已经起了一层汗,陆青越也起了一身汗,他抹了把汗收好东西,看着一旁的滴漏。
“今日不急,将军泡半个时辰吧。”陆青越说道。
陆颂渊心不在焉地应了声,他靠在椅子上思索片刻,从怀中摸出了白日里景回给他的簪子。
灯光之下,簪子熠熠生辉,点点闪在陆颂渊眼中。
“你说……”
“什么?”
陆颂渊刚说两个字,便听见陆青越着急的语气。
他转头看去,只见此人撑着下巴,两眼放光,满脸的好信儿样。
“滚出去。”
陆颂渊心道他也是疯了,想问这个小光棍该如何办了。
陆青越不走,执意给陆颂渊解惑,“将军手中的簪子是公主送的吧?”
“嗯。”
“将军下午把公主惹生气了,现下不知该如何做了?”
“嗯。”
“难不成将军对公主……”陆青越贼眉鼠眼,“动口了?然后被公主咬了一口?”
陆颂渊赏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
陆青越心说您这嘴皮子都快被咬烂了,傻子才看不出来。
不过他可不敢招惹这位爷的晦气,连忙说道:“猜的,猜的。”
陆颂渊懒得理他,看了那簪子一会儿后,双手把玩着放在腿上。
“她自己带来的避火图上画着的夫妻之事,缘何我做了,她会那般生气?”
陆青越看着陆颂渊苦恼的样子,憋笑憋得鼻孔都大了。
“咳,夫妻之事?”
“亲了而已。”
陆青越看了眼陆颂渊手中簪子,问道:“您主动亲了公主?”
陆颂渊烦躁地看了陆青越一眼,“嗯。”
“哎呀,将军,这夫妻之事也不是单纯成了夫妻就能做。”
陆颂渊坦言,“不懂。”
陆青越当然知道,他问道:“您为何洞房那日不亲公主?”
“不熟。”
“那为何今日亲?”
“嘶。”
陆颂渊抬手往他头上弹脑瓜崩,“你搁这玩绕口令呢?”
他的手简直是铁做的,陆青越最怕这个,他被弹得眼冒金星,还是坚强问道:“您先告诉我。”
“不知。”
陆颂渊把簪子小心放在桌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再说废话滚出去。”
“哈哈。”
陆青越一蹦三尺高,“因为您动心了!您心悦公主,是以见到公主送您东西,才会情不自禁!”
心悦……吗?
陆颂渊不懂,从来没有人教过他。
陆庭小妾十几房,从来不将母亲放在眼里,他幼时常常看见的,便是母亲含泪看着他宠爱别人的模样。
而后家破人亡,而后四处流浪,而后入了军营。
军营中好男人与妻子分隔两地,没有妻子的光棍平素爱去青楼,陆颂渊从未见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夫妻之情。
“且我说的这夫妻之事呢,多数分两种。”
陆青越打断陆颂渊的思绪,说道:“以父母之命娶妻,妻子是谁都行,婚后循规蹈矩做夫妻之事,让妻子为自己传宗接代,此为一。这二便是心悦一人,只想与她白头偕老,娶她回家,爱护她一世,这时的夫妻之事便是如登春台,乐到极致的享乐事。”
显然,他和景回哪一条都不符合。
但是陆颂渊清楚的知道,今日若是换了旁人来,他断不会如此。
“心悦是只她才行,是被她牵动,渴望着与她密不可分。”
陆青越幸灾乐祸,“将军,你完蛋咯~”
陆颂渊听完后,沉默半晌,他一直看着桌上的簪子,最终叹了口气。
“她生气,是厌恶我?”
除了战事,陆颂渊看世间其余事,多悲观。
这小情苗刚刚发芽,陆青越可不能让它断了。
他连忙说道:“非也。我观公主在感情之事上心思单纯,想来今日应当是被您吓到了,您先将人哄好了,来日慢慢看透她的心思便是。”
陆颂渊就是在发愁此事,他揉了揉眉中心,“怎么能让她开心起来?”
“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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