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秦桑心想,原来他们用的是这一招狸猫换太子之法,但手段残忍竟至杀人全家!光是想想,都知道在这杀戮背后还有多少底层官员助纣为虐……

饶是秦桑心里有所准备,也被这连根铲除的猖狂行为恶心到了。

她脸色沉沉,蹙眉不语。

车厢内的气氛压抑起来,谢岁安难得见她如此,心道她大约因此想起了自己当年被满门抄斩的惨境。不免心怀愧疚,他那时在做什么呢?

京都城偌大,一个家族的消失听在他的耳中不过一桩故事听听便过了,即便是幼时玩伴的突然消失,也不过伤心几日的事,全然不能体会别人正经历什么。

那是家破人亡,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绝望。

只有在如今家中突遭变故,在那段生死未卜的日子里,他才真切体会到了恐惧。可即便如此,这恐惧同那真切的满门被抓的现实比较起来,依然如隔靴搔痒。

他很愧疚。也很心疼。

她是如何独自扛过这些痛苦,还能如此茁壮明快地长成如今这样的?她隐忍了多少,吃了多少苦?难以想象。

这边文其彦的眼眶已经红了,他看着谢岁安,眼里的情绪如风中的烛火,忽明忽暗。

良久,问道:“你们能还他公道吗?”

谢岁安默了默,点头:“可以。”

待文其彦走后,谢岁安悄无声息挪了挪,挪得离秦桑更近些。

他深吸一口气,刚准备把手伸过去,就见秦桑突然一脸愤怒地抬头捶拳骂道:“该死的狗东西,杀人全家,待他死后我定要让他下油锅被炸成人肉干!!”

谢岁安:“……说得对。”

秦桑终于把视线挪过去,看了看最近似乎越发憔悴的人,那些激昂的情绪瞬间散去了。

“你最近在宫中当值可还好,没人为难你吧?”

谢岁安没料到她情绪转变如此之快,牵起一边嘴角,难掩心中甜蜜,道:“还好。毕竟是皇上钦点的,爷爷的故旧也多,上官对我还不错。”

“那就好,”秦桑稍稍松气,又道,“不过也要多加小心。上次我入宫都差点遭人暗算,你在宫内当值,四周太子的人不少,千万要小心,吃的东西喝的水,都用银针验过方能食用。”她越说越觉得这皇城内真是危机四伏,她能懵懂活到现在真是司命星君保佑。

还欲再说,谢岁安眼神却似要掐出水来,静静盯着她,她忽然心口一跳,一股热意就从耳垂往四周散开,烘得小半张脸都热气腾腾的。

为了掩饰这种突然而来的尴尬,她轻咳一声垂眸道:“事情发展到现在,我们之间的事情怕是只能放一放了,毕竟大事为重。”

谢岁安的手收回腿上轻轻握成拳,他“嗯”了一声。

他何尝不知,他们如今仿佛就在悬崖边跳舞。那些冲动之下的计划跟承诺,极其快速地在现实面前被打破。现在的局势变幻莫测,整个京都如同海啸来临之前的大海,平静的海面随时可能被风暴打破。

谁也不知道这表面的平静还能维持多久。

如今就连街边的小摊小贩都在讨论京都新贵宁安王有望代替太子,遑论皇都内的大小官员。

如今勇敢站队的,是拼死一搏妄图在乱世中求个前程的;装聋作哑企图隐身的,都是明哲保身的无权无势之辈。像他们这种站在风口浪尖的人,是逃也逃不掉,不是你死便是我活,再无第二条路可走。

所幸他们现在站在一条船上,只不过,不知这条船的终点是何处。

前路大雾迷朦,他们只能拿起船桨,奋力拨水前行。

***

有了文其彦的这条确切消息,第二日秦桑就让秦保蕴跑一趟去那梁墨昌的老家找证据。

同时,她将这个消息传给了宁安王。不论如何,让他打赢这场仗才是秦桑的最终目的。

最后,她悄无声息通过她那些隐匿在市井当中的朋友暗中提醒如今京都的学子,尤其是外地学子们一定要注意安全啊一定要学会自保。

很快,秋闱会试的时间终于还是到了。

这一日,是钦天监算的好日子,风和日丽,天朗气清,街道都被提前打扫得干干净净。

一大早,街上就熙熙攘攘拥满了穿戴整齐满面期待又紧张的学子们。多的是青衣布鞋,也有京都贵子坐马车骡车前来的。

秦桑为了赶热闹,再次女扮男装跟了出来。

自从她跟宁安王去见驾之后,王惠文见一切尘埃落定,对她的控制稍微松了些许,也允许她时不时地出来逛一逛。

相处的这些日子,王惠文怎能不知道相爷找回来的这个丫头是要做什么,但凭着女子的直觉和信任,她愿意相信她是个有分寸的人。

秦桑穿着寻常,摇着扇子站在大街旁,看着意气风发的学子们走进那扇希望之门,面露微笑。

其中,她又看见了之前在流云客栈见到的那被众人夸赞文采飞扬的学子,那人面容清秀,满面春风,拱手朝四下打招呼。

“他叫李子固对吧?”秦桑抬着下巴问伶仃。

伶仃看了一眼那人,点点头:“像是的。”

“嘿,我李兄一定能高中!”这时两人身旁突然出现一个轻快的声音。

回头一看,看了好几眼,才认出是那酒楼客栈的小二。

那店小二明显也认出了秦桑,毕竟依着秦桑这出挑的长相,要让人记不得,那也是很困难的事。

“呵呵,你们也来送朋友?咋不自己进去考呢?哦没过乡试?嗨,没关系,年轻么,下回再来。”那店小二一直面带笑容,仿佛进去考试的人是他亲兄弟。

秦桑不由失笑:“你如何知道你朋友一定能高中的,没见这里卧虎藏龙竞争激烈,怎得这考官的朱笔就一定能落在你朋友名字上?”

那小二伸长脖子看着街道中央,得意道:“你别管,嘿,我就是知道。”

前几句还当他只是说大话,听到这里,秦桑直觉有些不对,脸上笑容敛了几分,但依然眼带笑意:“哦?莫非有人提前提点过你朋友啦?你们去打点过?有门路?”

店小二收回目光看向秦桑,打量秦桑和伶仃上下,目光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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