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仙,你的任务已经成功一半了!]《与天》还是小梅花精的模样趴在闻不迟肩上。
闻不迟并没有说话,拍尖轻敲檀木桌。
昨夜归时路上,有一道气息紧跟众人,似乎只有自己发现了。
仿佛一行人要是走另一条路便会被……袭击?
不对,是在阻止他们前往另一条路的——碧水天。
“叩叩——”
门被敲响,
传来禾野的声音,“前辈我想……”
闻不迟直接用灵力打开房门,禾野止住话头,他还有些猝不及防。
“你昨天也发现了。”闻不迟这句不是疑问,她语气不容置喙。
禾野握剑的手微颤,他点头,“很熟悉的气息。”
闻不迟拍上他的肩,“准备准备。”
“去哪?”禾野抬头看人走远。
“天水碧尽头。”
天水碧是处灵池,
越过灵池便是常年无人的冰原——严岭。
菱霏花的睫毛结满冰渣,连理枝双剑插在冰面划出十丈沟壑才堪堪止住退势。
她舔了舔龟裂的嘴唇,尝到铁锈味——是风太利,割破了嘴角。
流浮的轩辕剑插在百丈外,剑气撑开的结界正在被冰晶蚕食。
宋扬的爆炎符刚离手就冻成冰片,赤色朱砂在苍白天地间像凝固的血。
“西南七十步!"陆碎月腕间千丝机激射而出,晶丝缠住即将坠入冰隙的聆真。
少年御兽师怀中的雪貂炸开银芒,爪尖勾住晶丝借力翻回冰面,身后冰隙瞬间被风雪填平。
闻不迟的银枪突然破开穹顶阴云,星辉如瀑洒在众人肩头。
借着这缕天光,他们终于看清严岭真容——目力所及皆是森森白骨,有巨兽的尾椎如山脉横亘,修士的断剑插在冰傀空洞的眼眶里。
“那是……”禾野的剑鞘突然嗡鸣,霜纹沿着冰面飞速蔓延。
八百丈外的冰峰轰然炸裂,九颗山峦大小的蛟首破冰而出,玄冥寒气凝成的竖瞳锁住众人。
第一颗蛟首袭来时,菱霏花踩着双剑腾空。
风灵力裹着宋扬的爆炎符冲进蛟口,却在喉间冻成冰球。
少女旋身避开横扫的蛟尾,发梢被寒气削去半截。
“坎位!”流浮的剑气劈开第二颗蛟首喷吐的冰雾,轩辕剑划过诡异弧度。
剑锋擦着鳞片溅起湛蓝血花,落地即化作三丈冰刺。
陆卿封的唢呐吹出《破阵乐》,音波震碎冰刺。
第三、第四颗蛟首同时探出冰池。
晏无声的蛇尾卷起聆真后撤,空间裂隙吞掉追来的冰锥。
少年御兽师指尖亮起血契符文,雪貂化作银芒撞向蛟目。
冥风隼的嘶鸣突然从云层传来,利爪撕向失去庇护的陆碎月。
“小心!"禾野的冰剑插入地面,霜气顺着千丝机攀附而上,在陆碎月周身凝成冰盾。
第四颗蛟首的獠牙撞上冰甲,蛛网般的裂痕中映出他苍白的脸。
第五颗头颅喷出幽蓝火焰,所过之处连风雪都被冻结。
宋扬的符纸在火焰中化为灰烬,赤霄咬破舌尖喷出血雾:
“焚天!"血符迎风暴涨,竟在绝对零度中燃起金焰。
菱霏花趁机掷出左剑,风灵力裹着火焰冲进蛟口。
第六颗头颅从地底钻出,冰面炸开万丈深渊。
闻不迟的银枪点地跃起,枪尖星辰之力化作牢笼扣住蛟首。
流浮的剑气紧随而至,轩辕剑贯穿其额间鳞片时,蛟血如天河倒灌。
冰原在震颤。
第七颗蛟首从冰层下破出的瞬间,整片天地仿佛被巨锤凿穿的琉璃,蛛网般的裂痕顺着禾野的靴底蔓延。
他握剑的手背青筋暴起,剑身上二十段冰棱同时亮起
——宋扬的爆炎符火在左,菱霏花的风纹在右,流浮的剑气如游龙盘踞剑尖。
这一剑摧枯拉朽。
蛟首的鳞片泛着幽蓝色泽,每一片都倒映着众人浴血的身影。
禾野凌空跃起,霜色剑气撕开漫天碎冰,剑锋直指蛟目下方三寸的月牙白痕——那是九首冰蛟唯一的命门。
三丈、两丈、一丈......剑尖触及鳞片的刹那,一股温润如春泉的气息突然缠上手腕。
禾野的瞳孔猛地收缩。
这气息他曾在无数个雪夜感受过——兄长禾泱为他掖被角时袖间沉水香,替他挡下父亲责罚时后背透来的体温,甚至是离家那日飘落在自己掌心的一片槐花瓣。
此刻这缕温暖却成了最锋利的刀,硬生生将他雷霆万钧的剑势劈偏三分!
剑锋擦着鳞片划过,溅起的冰蓝色蛟血在空中凝成毒刺。
禾野旋身后撤,靴底在冰面犁出十丈深沟,余光瞥见自己映在冰壁上的影子
——那握剑的姿势竟与兄长教他的“苍松迎客”一模一样。
冰蛟的嘶吼掀起暴风雪。
第八颗头颅从池底探出,獠牙喷吐的玄冥寒气将空间冻出裂纹。
流浮的轩辕剑横斩而过,剑气撞上寒气爆出漫天冰晶,她左手掐诀的速度比往日慢了一瞬——小指关节已凝出霜花。
“西南!”菱霏花踩着双剑掠过蛟颈,风灵力卷着陆碎月的千丝机缠住蛟角。
晶丝崩断的脆响中,陆卿封的药杵砸向蛟喉,却见第九颗头颅破冰而出,一口吞下她的法器。
“阿姐!”陆碎月腕间千丝机暴涨,土灵力灌注的晶丝扎入冰蛟下颚。
蛟血顺着晶丝倒涌,少女虎口炸开血花,却死死拽住丝线:“宋扬!”
赤衣符修咬破指尖,血珠在黄符上画出扭曲的敕令。
爆炎符贴住晶丝的刹那,蛟首内亮起炽白火光,陆卿封的药杵裹着烈焰破颅而出。
禾野的剑在此时刺向第九颗头颅的命门。
风雪却突然静止。
他看见冰壁上浮现一道虚影——青竹纹广袖拂过蛟鳞,修长手指在月牙白痕上轻轻一点。
这个动作他太熟悉了,七岁生辰那日,兄长正是这般按着他的手,将木剑点中剑俑的喉核。
剑锋不受控地上挑三分。
本该贯穿命门的一击,只削断半截蛟角。
“禾野!”流浮的嘶喝混着骨骼碎裂声传来。
反震之力震得禾野踉跄后退,抬眼便见轩辕剑替他挡下蛟尾横扫,剑主左臂软软垂下,小指化作冰渣簌簌而落。
“师姐!”禾野眼中充满震惊。
冰蛟垂死反扑的寒毒如海啸扑来。
菱霏花双剑插入冰面,飓风以她为中心炸开,发带寸寸断裂:“进风眼!”
闻不迟的银枪在此时撕开天幕。
枪尖点地时,星辰之力如涟漪荡开,所过之处寒毒退散。
流浮染血的剑气劈开最后一座冰峰,碎冰如雨坠落,露出后方雾气缭绕的碧水天池
——池面飘着一叶冰舟,船头悬着的青铜铃无风自动。
禾野的剑突然脱手坠地。
他看见池水倒映的云层深处,有人影负手而立。
青竹纹衣角翻飞的弧度,与当年兄长离家时一模一样。
“上船!”晏无声的蛇尾卷住众人腰身,空间裂隙吞掉追来的冰锥。
禾野被甩上船板的瞬间,指尖擦过池水,一缕气息顺着经脉钻入心口——温暖如故人掌心。
冰舟撞碎雾障时,他最后回望严岭。
风雪深处似有槐花纷扬,却转瞬被冰蛟垂死的哀嚎撕碎。
冰舟撞碎池面薄冰的刹那,菱霏花突然明白了何为“严岭”。
那不是岭,是冻了千万年的寒髓,每一滴都沉得能压碎修士金丹。
她踩着的连理枝双剑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剑身裂纹里迸出的风灵力刚触到池水就冻成冰丝。
“符纸撑不过三息!”宋扬的嘶吼混在风里。
他甩出的十八张离火符贴在船头,赤芒炸开的瞬间,众人看清池下景象——无数冰傀像逆流的鱼群撞向舟底,苍白的指骨刮擦声让人牙酸。
流浮的轩辕剑插在船尾,剑气割开自己左腕。
血珠尚未坠落就凝成冰晶,却在触及池面时燃起金焰。
整艘冰舟突然镀上血色,速度暴涨十倍,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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