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因为当官者的疏漏害死三十二条人命的案子,倘若传出去,那当官者的下场便是声名尽毁,稳坐县尉多年的左谦,怎甘心在一夕之间变成一个罪人。
于是他顾了一波专门做不正勾当的人,选了好日子,终于将放有他罪证的书库烧得精光。
他终于可以因此而高枕无忧了。
但却不知道,这个好日子杀死的人是他朋友的弟弟,事后左谦马上就知道了,可是他除了隐瞒,也没了更好的选择。
左谦立在庭尉的正门之前,仰望着紧关的庭尉大门,背在后面的手紧紧得攥着,他想,许保从应当是知道了当年之事。
温若锦派人去查他,他怎能不知道,他是想拦的,但他的手下打不过温若锦的人,于是因此,他曾经费力隐藏的事,终于被揭开了。
许保从自认在官场之上人缘还算可以,尤其是和左谦,他们简直是投机得很,关系好到无话不说,甚至曾为对方拼过命。
可他绝没想到,左谦竟然是害死他弟弟的凶手,他自以为的无话不说,竟然只是他自以为。
左谦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提起衣摆踏上台阶,走到了庭尉,彼时门正好被打开,在门的后面是一张黑着脸的许保从,他阴暗的眸子就那么看着他。
“为什么不告诉我!”许保从抓住他的衣领,将他往前一拽。
“是我对不起你……”
“你遇见那么大的事,为何不同我说?说出来也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我的弟弟……他也不会死!”
“……”左谦一怔,原来许保从介意的是他背着他有了秘密。
哈哈,是啊,他们从来对彼此都是没有秘密的,只不过他先破了这个界限,他有这么一个好朋友,当初为什么要选择孤军奋战呢?
“我不想将你拖下水。”左谦终于想到回答。
“你干干净净的一个人,和我联手,岂不是给你的仕途抹上了污点,不值当。”他将右手搭在他的手腕上,轻轻拍了两下,见许保从两眼含泪,他却轻笑了一声。
“这件事你查了这么久,如今你终于见到了凶手,那么,你便去大王那里告我吧,还当年的事一个真相,也给你弟弟一个交代。”
“可这样做你会死!”许保从抻着他领子的力度又紧了,“若是换做其他人,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去告,可为何……为何偏偏是你?!”
“杀人偿命,”左谦原本是搭在他的手腕上的,现在却抓着他,手背上已经血管凸起,他硬生生的把许保从的手拿开,“去告吧,不必顾及这些年的情意。”
“你也知道这些年的情意?”许保从冷的一笑,“你就是吃准了,我会因为这情意,而不能把你怎样!”
左谦皱眉:“你是这么看我的?”
他得到的是对方“难道不是吗”的目光。
“那我便去告我自己,我已经受够了这种受怕的日子了,正好解脱。”话落,左谦转身便走。
“啪——!”
清脆的打击声从左谦耳后传来,在他刚意识到这是谁打的时候,他便因为后脖颈上的疼而向下一跌,正正好好被许保从扶住。
“来人,把左大人带到庭尉,找十个人把他看起来。”
随即守在门口的两个男子上前扶住已经晕倒的左谦,将他在三目之下带到了庭尉里面。
许保从回头,正与捂着后脖颈的宣瑾和一脸茫然的陈兴怀对上眼。
他向他们走来。
“陈大人日后定官路通达。”
“多……多谢吉言。”陈兴怀有些意外这人的举动。
“今日之事,是陈大人与我有一场旧怨,我公报私仇,捅到大王那里,也是我的责任,”他话锋一转,“不过,陈大人今日只见到了我,并未见到其他人。”
“……”陈兴怀马上明白了许保从的意思,立即点头。
当年的事,许保从愿意不与他计较,完全是因为这个凶手是他的朋友,而不是因为吕不韦的意愿。
许保从话说得狠,可一旦这个人是左谦,所有的原则都会因此改变,他是恨杀他弟弟的人,可只有这恨能够让他活着,如果左谦死了,那他也就没了寄托,与行尸走肉无异。
而左谦被这案子困扰了多年,让他轻易死了,确实能够给众人一个交代,但这太便宜他了,倘若能让他一辈子记得,那将是对他的最大折磨。
陈兴怀是这样想的。
“许大人,要找凶手的人是你,现在要保凶手命的人也是你,你这个人真的是很矛盾啊。”宣瑾摆着一副苦瓜脸对着他。
许保从没有意料到这个丑陋的女子会说话,自然没有想到她会说这样令他下不来台的话。
“陈大人,管好你的人,本官权当没有听见。”
“你聋啊你你听不见!”宣瑾一把将要拦着她的陈兴怀向后一推,“我说你哪儿来的勇气,竟然想隐瞒人命官司?”
“这与你何干?你一个女子也想插手当官的事!”
“说不过我就拿我是女子说事儿?好啊,许保从,你等着吧。”
你完蛋了!
说完,宣瑾瞪了一眼许保从,当即便拉着跟开了静音效果的陈兴怀离开了庭尉。
温若锦早就收到消息,让马车提前等在了庭尉门口,见他们出来,车夫赶紧赶马,很快接上了二人。
“车夫,我们去哪儿?”宣瑾问。
“温大人说接上二位便回陈府。”
“温若锦哪儿去了?”
“他刚去上朝。”
也是,这个时间确实该上朝了。
宣瑾忽然想到什么:“他给我拿官服了吗?”
“拿了,就在那个小包裹里。”
话落,陈兴怀便递来了包裹,“那你在前面的云衣铺停一下。”
“这是……”
陈兴怀特意压低声音:“我的铺子,你进去换,别被人发现。”
宣瑾点头,后换完衣服重新上了马车。
“车夫,先送陈大人回府,再拉我去宫门口。”
陈兴怀尽管疑惑,但没有问出口,就算是他问了,宣瑾肯定也不愿意说。
十多分钟后,宫门外只站着宣瑾一人,她拿出令牌,顺当地进了宫。
她得感谢温若锦没忘记给她的包裹里放上令牌,不然这宫是入不成了。
咸阳宫。
嬴政每日上完早朝后便要用膳,这个时候是最不能被打扰的,也没有人愿意在他吃饭的时候来议事,而宣瑾却打破了这个常规。
她被阿福从殿外请进来,见到的是已经擦好嘴的嬴政,他周身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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