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十七章血脉禁仪
青城山的晨雾尚未散尽,陈三手的道观外已经热闹起来。
沈观天带来的便携式星象仪在院子里架起三台,屏幕上的数据流快得看不清;林素问的药炉在屋檐下咕嘟作响,十七种药材的混合气味弥漫整个院落;陈守拙在工作台前打磨着一套全新的工具,文铜与特殊合金的碎屑在晨光中闪闪发亮。
而赵子衣坐在庭院中央的石凳上,闭目调息。丹田处的太极漩涡缓缓旋转,调节着三股力量的平衡。距离华山归来已经五天,和合印的效果稳定,标记被牢牢约束在右手,琥珀能量与守藏史文气的融合更深了一层。但她能感觉到,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体内的能量总量在缓慢增长,像蓄水的水库,需要找到释放的出口。
“来了。”沈观天忽然抬头,看向山道方向。
山路尽头,出现两个人影。走在前面的是个六十多岁的儒雅老者,穿一身洗得发白的灰色中山装,戴金丝眼镜,手里拎着一个老式皮箱——陆守拙,陆家后人,从杭州脱险后一直隐居,直到沈观天联系上他。
跟在后面的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高瘦,皮肤黝黑,背着一个巨大的登山包,走路时腰背挺得笔直,像受过严格训练——陆文渊,陆守拙的孙子,地质大学在读博士,专攻古地质与地脉学。
“陆老,文渊,这边。”沈观天迎上去。
陆守拙走进院子,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赵子衣身上,微微颔首:“赵小姐,又见面了。听说你在泰山和昆仑的经历,我陆家没能帮上忙,惭愧。”
“陆老能来就是最大的帮助。”赵子衣起身,“我们正需要陆家对古籍和符文的专业知识。”
陆文渊放下背包,从里面取出一个用油布包裹的长条状物体,小心打开——里面是十余卷竹简的拓片,纸张泛黄,墨迹古朴。
“这是我从祖父密室里带出的《陆氏文脉考》残卷。”他说话语速很快,带着学术汇报的精准,“里面提到了‘三十六阵眼’的另一个名称:‘天罡地煞锁’。根据记载,这些阵眼不是随意分布,而是按照上古星图对应排列,形成一张覆盖华夏的‘天网’。如果我们要系统性疏导,必须先理清这张网的编织逻辑。”
他展开其中一卷拓片,上面是密密麻麻的星象图与地脉线的对应标注。“简单说,每个阵眼都对应一个天罡星或地煞星,有主次之分,有能量流动的方向顺序。如果乱来,可能会破坏整个网络的平衡。”
沈观天立刻被吸引过去,与陆文渊凑在一起讨论星图。两人的专业背景互补——一个精天文,一个通地理,对话中不断迸发出新的见解。
“这里,天魁星对应的泰山是总枢,但地魁星对应的昆仑同样是关键节点。”陆文渊指着拓片,“按照五行理论,泰山属木,昆仑属金,金克木,所以昆仑对泰山有天然的压制作用。这解释了为什么昆仑的封印比泰山更完整——它是整个网络的‘制动器’。”
沈观天点头:“所以我们要修复网络,不能只盯着泰山,必须同步处理昆仑。但昆仑的轩辕碑已经沉入地底,接近难度太大。”
“不一定需要物理接近。”陆文渊从背包里又取出一本手抄笔记,“我祖父研究过一种‘远程符文共鸣’技术。原理是用特定的符文组合,与目标地点的原始符文建立共振,从而实现远程影响。但这需要极其精确的符文刻画和能量引导。”
“符文我来负责。”一个沙哑的声音从道观门口传来。
众人回头。陈三手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手里拿着一根三尺长的黑色木杖,杖身刻满了细密的符文,杖头嵌着一块拳头大小的文铜。
“陈师傅。”陈守拙起身。
陈三手走进院子,木杖在地面一点:“《造化天工》里有一章‘符兵篇’,讲的就是将符文刻于器物,赋予器物特殊能力。陆家小子说的远程共鸣,理论上可行,但需要载体——符文刻在人身上不稳定,刻在普通器物上能量流失太快,只有刻在‘活器’上才行。”
“活器?”林素问问。
“就是用特殊方法培育的,有生命反应的器物。”陈三手走到工作台前,拿起陈守拙正在打磨的一套工具中的一根探针,“比如这根针,我用青城山的‘活铁’打造,再用陈家的‘养器术’培育三个月,现在已经有了微弱的‘器脉’,可以承载符文能量。”
他将木杖递给陆文渊:“看看杖上的符文,和你的拓片对照一下。”
陆文渊仔细辨认杖身上的符文,越看越惊:“这是……天罡三十六符文的完整刻录?您怎么做到的?这些符文至少有三分之一已经失传了!”
“我师父的师父传下来的。”陈三手淡淡道,“陈家世代工匠,除了造物,也负责维护这些符文系统。但养器术和符兵术都极耗心力,我这一代只剩我会了。要远程共鸣昆仑轩辕碑,需要制作三十六根‘符杖’,对应三十六天罡星,然后在特定时间、特定地点,由三十六人同时激发。”
“三十六人?”赵子衣皱眉,“我们现在只有……”
“五脉齐聚,每脉至少需要出七人。”陈三手看向她,“赵家守藏史一脉,除了你,还有谁?”
沉默。
赵家这一代,确实只剩赵子衣一人。赵明德堂叔年事已高,且未得真传。至于其他旁支,早已散落各地,不知去向。
“人不够。”林素问说,“我们这边满打满算也就六人:子衣、我、沈老、陈师傅、守拙、陆老和文渊。就算加上可能赶来的林家和沈家其他后人,也凑不够三十六个精通文气或技艺的人。”
“不是非要精通。”陈三手摇头,“符杖激发需要的是‘血脉共鸣’和‘文气引导’。血脉共鸣要求是五脉后人,文气引导可以由主杖者负责。也就是说,我们只需要五个主杖者——五脉各一人,其他三十一人作为‘辅助阵脚’,只需有相应的血脉,能被符杖识别即可。”
他顿了顿:“问题是,去哪里找三十一个五脉后人?而且要在短时间内训练他们配合?”
又是一阵沉默。
这时,陆守拙忽然开口:“或许……不需要找。”
所有人看向他。
“五脉分散三百年,后人遍布各地,但并非没有联系。”陆守拙从皮箱里取出一个厚厚的笔记本,“我这些年一直在暗中记录五脉后人的下落。有些人已经彻底融入普通生活,有些人还守着祖传的手艺或学问。如果向他们说明情况,也许有人愿意帮忙。”
他翻开笔记本,上面是密密麻麻的人名、地址、职业,还附有简单的评注。
“赵家这边,除了子衣,还有三支旁系,分别在湖南、陕西、台湾,总计约十二人,但大多已不懂文气传承。”
“陆家本支在杭州,旁系在苏州、绍兴,另有几支民国时期迁往海外,总计约二十人。精通古籍和符文的,有七人。”
“陈家情况复杂,因为工匠手艺容易失传,现存后人中还在从事相关行业的不到十人,精通古法的可能只有陈师傅和守拙。”
“林家医脉,因为中医的延续性较好,后人较多,散落全国,行医的有三十余人,但像素问这样精通古法的……恐怕不足五人。”
“沈家观星一脉最神秘,传承要求极高,现存后人中真正懂古星象的,除了观天,可能还有两三人,但都隐居不出。”
陆守拙合上笔记本:“总计能联系到的五脉后人,大约七十人。但要从中筛选出愿意参与、身体健康、能在指定时间到达指定地点的,乐观估计……能有三十人就不错了。”
“还差六个。”沈观天计算。
“可以从其他途径补充。”陈守拙忽然说,“陈家的‘养器术’可以制作‘拟人傀儡’——不是真的人,而是用特殊材料和符文制作的,能模拟血脉共鸣的装置。我师父教过我基础,如果有足够材料和三个月时间,我能做出六具。”
“三个月太长了。”赵子衣说,“我们只有七十七天。”
“那就只能从现有的人里想办法。”林素问思索道,“或许……可以训练普通人?”
“普通人没有血脉共鸣,符杖不识别。”陈三手否定。
庭院再次陷入沉默。晨雾散尽,阳光刺眼。
这时,陆文渊忽然举起手,像个课堂上的学生:“我有个想法,可能有点……激进。”
“说。”
“既然符杖识别的是‘血脉’,那我们能不能……临时制造‘血脉’?”陆文渊语出惊人,“我读过一些现代基因学和古代秘术结合的论文,提到一种理论:通过符文能量和特殊仪式,可以在短时间内‘赋予’普通人某种血脉特性。当然,是临时的,有效期可能只有几天,而且有风险。”
“你从哪里看到这种理论的?”陆守拙严厉地问。
陆文渊从背包底层翻出一本打印装订的论文集:“这是我导师私下给我的,作者是……史密斯教授。对,就是汉华基金会那个史密斯。他在成为基金会代表之前,是剑桥大学的神秘学与基因学交叉学科教授。这篇论文是他二十年前发表的,探讨‘上古血脉的现代复现可能性’。”
所有人都愣住了。
汉华基金会的人,研究如何复现五脉血脉?
“这可能是陷阱。”沈观天警惕道,“他们想用这种方式,批量制造‘伪五脉后人’,从而绕过血脉限制,控制阵眼系统。”
“但也有可能是真心研究。”陆文渊翻到论文的结论部分,“史密斯在最后写道:‘上古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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