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有形无神

山姥切国广手一抖,赶紧调整角度。

“还是低。再高。”

又调。

“过了。回两度。”

山姥切国广额头上开始冒汗。他咬咬牙,继续调整。

“停。”山姥切长义放下记录板,站起来走到他面前,“你这是在摆姿势,还是在跳舞?”

山姥切国广脸白了。“我……”

“剑术不是摆拍。”山姥切长义从他手里拿过木刀,示范了一次——动作流畅得像流水,从起势到收势一气呵成,连衣角都没乱。“看见了吗?有形,更要有神。你的剑里没有‘魂’,只有模仿。”

他把木刀塞回山姥切国广手里。

“再来。三十次。”

山姥切国广握紧木刀,深吸一口气,开始挥。第一次,手腕角度偏了。第二次,脚步不稳。第三次,呼吸乱了。

山姥切长义抱着手臂看着,眉头越皱越紧。

第五次时,山姥切国广的木刀脱手了——不是故意的,是手心出汗打滑。木刀飞出去,砸在地上,滚了两圈停在场边。

训练场突然安静下来。

所有短刀都看过来。连在旁边指导另一组的药研都停了动作。

山姥切国广站在原地,看着地上的木刀,身体微微发抖。他弯腰想去捡,但手伸到一半又缩回来,像怕碰到什么脏东西。

山姥切长义盯着他,脸色冷得像结冰。

“捡起来。”他说。

山姥切国广没动。

“我说,捡起来。”山姥切长义的嗓门提高了,“山姥切之名不是用来卑躬屈膝的!”

山姥切国广猛地抬头,眼睛通红。“我……我没有……”

“没有?”山姥切长义往前一步,逼近他,“那你现在在干什么?摆出这副可怜相给谁看?想让别人同情你?还是想让别人说‘啊,仿品就是不行,算了别为难他’?”

“我没有!”山姥切国广声音抖得厉害,“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山姥切长义打断他,声音里突然带上一丝压抑不住的、近乎痛苦的尖锐,“只是觉得自己永远比不上真品?所以连努力都懒得努力了?就像在那个地方一样,只要露出这副样子,就会有人来可怜你,然后你就可以继续躲在角落里——”

山姥切国广嘴唇颤抖,眼泪终于掉下来。他没擦,就让它顺着脸颊往下流。

“对……对不起……”他小声说,声音破碎得不成样子,“对不起……我太没用了……对不起……”

山姥切长义看着他这副样子,脸上的表情从愤怒变成某种更深层的、接近痛苦的东西。他张嘴想说什么,但最终没出来的话语化为一声极轻的、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冷笑。

“呵……又是这样。永远都在道歉,永远都在退缩……和那时候一样。”

他转身,大步离开了训练场。但转身的刹那,他制服的袖口似乎不经意地擦过眼角——那里什么都没有,但缘一的眼睛却微微睁大了。在灵视中,山姥切长义完美银白的灵光表面,刚才有一瞬间裂开了一道细缝,透出底下暗沉、痛苦的金红色,像熔岩流过冰面,随即又被迅速修复。

那个颜色……和国广哥哥灵基深处,还没完全净化的伤痕……好像。

门被用力甩上,发出巨响。

训练场死寂了几秒。

然后药研走过来,捡起地上的木刀,递给山姥切国广。“别哭了。擦擦脸。”

山姥切国广接过木刀,低着头,肩膀一抽一抽的。

短刀们围过来,七嘴八舌地安慰:

“山姥切国广哥别难过!山姥切长义先生就是脾气坏!”

“对啊对啊,你的剑术明明很好!昨天还教我怎么发力呢!”

“我们喜欢你教!比山姥切长义先生温柔多了!”

山姥切国广擦掉眼泪,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谢谢……我没事。”

他握紧木刀,重新摆好架势。

“继续练习吧。”他说,声音还有点哑,“刚才……手腕的角度,应该这样……”

他示范了一遍,动作比刚才稳多了。

短刀们互相看看,也跟着练起来。训练场慢慢恢复平时的声音——木刀撞击声,脚步声,偶尔的指导声。

但气氛明显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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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胜站在训练场角落的阴影里,刚才的一切都看在眼里。

他看着山姥切国广红着眼眶继续教学,看着短刀们小心翼翼的表情,看着山姥切长义离开时那个僵硬的背影。

腰间虚哭神去传来的共鸣感,在长义情绪爆发的瞬间达到了顶峰,此刻仍在微微震颤。

脑子里闪过四百年前的画面。

继国家的道场,父亲站在他面前,手里拿着竹刀。

“太慢了。”父亲说,“角度不对。缘一第一次拿刀就知道该怎么发力。”

“呼吸乱了。这种程度,连成为缘一的陪衬都不够格。”

每一句都像刀子,扎进心里。他当时没哭,只是握紧竹刀,一遍遍练,练到虎口裂开,练到胳膊抬不起来。

但眼泪在心里流,流成了河。

后来那些眼泪变成了血,变成了鬼眼,变成了四百年的执念。

他看着山姥切国广,就像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那个永远在“比较”中挣扎,永远觉得“不够好”,永远渴望被认可,却又永远不敢承认这份渴望的自己。

区别是,山姥切国广还会哭。

而他,早就忘了怎么哭。

他转身离开训练场,没发出一点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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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严胜在庭院角落遇到了山姥切国广。

训练已经结束,短刀们都去洗澡了。国广一个人坐在回廊尽头,背靠着柱子,抱着膝盖,把脸埋在臂弯里。

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眼睛还肿着,脸上泪痕没擦干净。

“……继国先生。”他低声打招呼,声音沙哑。

严胜在他旁边坐下,没说话。

沉默持续了几分钟。远处传来厨房准备晚饭的声响,还有鹤丸大声喊着“谁把我藏的团子吃了”的喧闹。

“继国先生……”山姥切国广突然开口,声音很轻,带着哽咽,“您说……为什么有些人明明自己也在痛,却还要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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