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嫁衣红得刺目,像被血浸透的残阳,再不是当年沙场上那袭猎猎如焰的戎装少女。

穆蓉饮下两杯合卺酒,按下心中怒火。

对着铜镜,穆蓉用指尖抹开唇上过重的朱砂,仿佛在沙边抹去溅到唇边的血。

“宝菱,再涂得红些。”

她轻轻笑道,“既然要做新妇,总要像回事。”

宝菱憨笑道,“小姐从不喜浓妆,上了妆更是光彩动人像是换了个人,那人该要……。”

那人?!

今夜要杀人,她现在不想知道那人是谁。

“宝菱!”穆蓉打断她,铜镜里眸光一寒,“说过了,我不记得那人。”

宝菱手上一顿,木梳卡在青丝间,“是,小姐!”

夜将至。

新置办的喜房不能再用,只好把穆蓉带到世子的松涛院。

硕大的院子踏进院门,竟是一番世外桃源。

越过假山池水,一盏茶功夫,穆蓉才跟着安国侯穿过庭院门口。

外头发生的事情,似乎与这里隔绝,院门口安静地只有夏虫清鸣。

院门口候着的只有一个守门人。

“这是怀怜侯府的赵小姐,赵穆蓉。”侯爷介绍道。

“见过夫人。”守门人垂首请安。

他自然认得穆蓉,世子寡嫂,这番问候礼数不差。

安国侯打断道,“从今日起,她是你们的世子夫人,不文的妻子。”

他又轻咳一声,“来日再仔细吩咐,总之今夜是个好日子,不得怠慢。”

安国侯没再解释,只随口吩咐道:“若今夜事成,以后你们世子夫人就搬这边住。”

一连突兀的惊人之语,守门人似乎并无惊讶之色,只安分点头道,“是,侯爷。”

安国侯转身对穆蓉说:“蓉儿,委屈你了,去照顾好不文。”

穆蓉垂着眉眼,视线落在眼前的守门人身上,极为温顺地细声道,“是。”

宁清,曾任安抚使,这个名字穆蓉上辈子便如雷贯耳,他和宁远都是傅家门下两员猛将,武艺高强的参谋官。

重生后这算是第一个她真正谋过面的“熟人”。

夜风突然掀起盖头一角,恍惚间她仿佛又闻到溯燕关的血腥味:

父亲将她护在身下的最后一刻,嘶吼声在箭矢破空中消失。

而第一个出现在尸堆前的,正是傅家麾下那张带笑的脸。

眼前的宁大人,宁清安抚使!

杀了他!

杀了他——胸口有个声音在叫嚣。

穆蓉只觉浑身沸腾,再想下去,四肢百骸的热血似乎要炸裂这具身体。

幸亏有盖头遮掩,她咬紧了下唇,强行让自己从回忆中清醒。

傅府里的宁清,他与宁远兄弟俩,如今是世子身边的贴身小厮。

宝菱倒是跟她反复说过:宁清爱笑,看着平易近人,和他那个哑巴一样的兄长宁远截然不同。

待安国侯离开,宁清微微屈身笑着道,“夫人辛苦了,属下叫宁清。今夜满福院的事儿这边也略闻一二。夫人这边请,属下带您去休息。”

休息?!

他竟是丝毫没有惊讶之色。

穆蓉一把拉住就要跟着宁清前去的宝菱,红盖头下面微微蹙眉,轻声道,“宁清,请不要误了吉时,今夜是我与世子的大婚之夜。”

噗——嗤。

一晚上整个傅府有人哭无人笑。

一个属下,竟然明目张胆在笑?

宁清忽然逼近一步,腰间佩刀撞出轻响。

他俯身在她盖头外低语,清冷的呼吸穿梭在鬓发间。

“夫人可知,上月冲喜的新娘子哭成泪人,还硬闯世子寝殿,结果脚下一滑……”

穆蓉才不在乎他的欲言又止。

“第二日发现时,”宁清顿了下,朝着一旁池水笑露两颗犬齿,“正在池底喂鱼呢。待捞起时,不知是不是被鱼啃噬过,衣不遮体,半身露骨。”

他这是在讲恐怖故事,要恐吓她?

呵,想拦着她?

即便她只是个普通冲喜新娘子,明日被老太君问到冲喜,难道要说她夜里跑去休息?

可笑!

眼前的宁清仿佛看穿穆蓉的心思,抬手拦住穆蓉去路,和声和气道,“夫人不必担心,明日属下自会回复老太君,就说、新夫人待世子无微不至,可好?”

这人好大的胆子!

穆蓉冷哼一声,直接掀了盖头。

红纱飘落瞬间,宁清表情凝固。

眼前女子眸如寒星,熠耀迷人,与他认识的那个唯诺乖顺几次寻死不成的傅家寡嫂似乎不一样。

之前,他都不记得这女人抬起过头来。

“不好。”穆蓉不紧不慢地轻吐两个字,她定睛对着宁清道,“明日老太君问了,我自然会如实禀报,是世子院子里的奴才拦着路,耽误了世子爷冲喜。”

奴才?!

有意思,柔弱千金小姐竟出口凶悍,叫他“奴才”?

“哦,府里都说大公子的寡妇人性情温和,为人慈善,看来真是奴才多虑了。”

宁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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