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殊连着好多天没出现,此境却开始发生了奇怪的变化。
她逐渐看到了一些别的画面,每一个场景,她都像是当事人般身处其中。
比如,她看见了惨烈的战场,血腥的味道涌进她的胸腔时,她差点被熏得呕吐了一下,可是由于她太饿了,她只是干呕了一声。
苦涩的胃酸甚至没能到达她的口腔,只是在喉咙灼烧了一下。
她的胃部已经空空如也!
她用着幼小的手推着压在身上的沉重尸体,别提她已经连续饿了六七天了,一旁的鹰鹫吃腻了腐肉,早已经对她虎视眈眈!那阴森的黑目,透着吓人的亮光,仿佛就在观察着她,就等着她断气!
就算是寻常的四五岁孩童,也是没办法推动死人的尸体!
何况,她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她挣扎了一会儿,绝望地望着天空!
她已经如此好多日了。
甚至最近的一次救赎,就在她十几步之遥,可是她拼了全力也仅仅是从尸身下探出一个头颅来!她听见了有人骂骂咧咧地出现又恶声恶气地匆忙离开。
她就这样麻木地躺着,目之所及都是尸体的逐渐腐烂发臭,眼睁睁地看着那些白花花的尸虫从尸体里爬出来,越来越多……
命如草芥,甚至她开始羡慕起那些尸虫来,至少此刻是它们的狂欢。
她冷漠的看着,甚至仿佛是灵魂出窍冷冷地俯视着……
战场上的尸体,还有自己,也不过是如同这些蠕动的虫子般。
朝生暮死,不值一提。
……
又过了许久,潮热干旱已久的土地,迎来了一场暴雨!
她麻木不仁地张大着嘴巴,等着那些污浊的水洗涮过压在她身上的尸体再流进她的嘴里……
如此,她竟又多活了两日。
连续大雨之后,还下着毛毛细雨,等待的鹰鹫早已不耐烦,不时的在她头顶盘旋。
她瞪大着漆黑的双眸,一瞬不瞬地与它对峙着,她知道只要一眨眼,那凶物便会俯冲下来,活活吃了她!
鹰鹫越来越没耐心,越来越暴躁,发出凶狠的古怪叫声,甚至是尝试着不同角度的攻击姿势——
相反,她心下冷漠,甚至觉得自己已经变成了那只着急杀人的鹰鹫,冰凉地俯视着自己苟延残喘的生命!
就在鹰鹫反复盘旋之后,它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朝着她唯一能动的漆黑眼珠子,直冲而来——
她直直盯着它,甚至没打算闭上眼睛!
突然,一道灵光闪过!
鹰鹫被惊吓得连连扑腾!差点一头撞倒在地——
连摔了几个跟斗后,最终怪叫着仓皇逃跑了。
鹰鹫被赶跑了,她的心却更麻木了!
因为,这种境况之下,来的很可能不是人!
而是别的什么更凶险的东西!
她艰难地转动眼睛,余光里看见了那个人,那一幕在此后的很长时间里,总是能清晰地浮现在她的眼前:一身白衣纤尘不染,仿若神明降临人世,身姿妙曼,笼罩着淡淡的神光。
不时,那浪花般好看的白色衣摆已经来到了跟前。
那人俯下身子,在血肉模糊的腐肉堆里,竟看见了一双灵气逼人的眼睛!
即使她已经脏得难以辨认,苟延残喘,奄奄一息。
像是清脆如寒冰敲碎玉壶般悦耳的声音带着一丝疑惑:
“竟然还活着?是人,还是妖?”
余音犹如天籁一般温柔婉转!
那一刻,她想,若有以后,她也想成为这副模样!
那人最终伸出了手,后来,她成为了那人的徒弟才知道,这点小事……其实是可以使用灵力解决的,但她却选择了伸出自己干净洁白的手,把她从尸身血海之中拉了出来——
那双手的温度,就像是熨烫在了她的心上,她冷了十几天的心脏像是突然被激得逐渐跳动了起来!
从此她心里只认定了一件事:她的心脏因谁而重新跳动!
……
女子似乎完全不嫌弃她此刻的肮脏狼狈,那些腐肉血泥蹭了她满身,雪白的衣袍顿时不堪入目了,却只顾着朝她啧啧称赞,像是看见了什么宝贝:
“竟然是个凡人小孩……”
“你是怎么活下来的呀?”
“以后跟着我,叫我师父如何?”
她只觉得眼前一黑,昏倒了过去!
褚师白的耳根突然传来钟离殊熟悉的声音,因阴恻恻:
“师父既然从死人堆里牵住了我的手,为何又要放手呢?”
犹如被冰凉的水兜头淋下!
一个激灵,场景已换!
香楠峰上,有间小木屋,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小鸡小鸭小兔子前前后后养了好几窝……却是褚师白带着钟离殊游走了大半个人间之后认定的风水宝地!
他们已经在此地生活了好多好多年,钟离殊天赋异禀,竟然是个修炼的奇才,修为一日千里不为过。
某日,外出除妖的褚师白又捡回来了一个端正英俊的小男孩。
她一边拉扯住钟离殊的手,又握住了小男孩的手说道:
“来,阿殊你看,为师给你找了个小伙伴。”
褚师白最近越来越觉得,钟离殊自小经历特殊,而她自己又过分懒散,不懂得如何做一名正经的师父,只会教她如何提升修为,总觉得把钟离殊的性子养得越来越冷,不像一个寻常修者。
她思量许久,若是给她找个差不多年龄的哥哥来照顾她,会不会好一些?
钟离殊淡漠地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陌生人,心里想的却是:偷偷杀掉他不被师父知道的一百种方法。
所以,钟离殊一动不动的。
褚师白尴尬地笑了笑,她真的不知如何做一名合格的师父啊,有没有一本书典让她参考一下?
百子由却是瞬间领悟了师父的为难,立马蹲下来,牵住钟离殊的手温和笑道:
“你比我小,你就做我师妹吧,以后有我保护你。钟离师妹,我叫百子由。”
褚师白内心一百个感激地看着百子由:对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钟离殊看也不看百子由,也没有挣脱,仿佛那牵住她手的是死物,她只是寻求褚师白的意见,直到她看见褚师白拼命地偷偷朝她点头,她才勉强地抽回了手,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
“师兄。”
她只会做褚师白想她做的事。
与眼前的一切无关!
余光里,她瞧见师父欣慰地笑了!
她抿紧了唇,只要褚师白高兴,她便可以忍上一忍。
自此,褚师白看着两人一起修炼,一起学业,一起除魔卫道……
瞧,从此香楠峰就该热热闹闹了,爱徒有了师兄做玩伴,也会慢慢不再过分依赖着她罢?
一切总是最好的安排!
褚师白重新经历着这些画面,却是有了异样的想法。
从前她以为的最好安排,只是她以为,她好像从来没问过钟离殊的意思。
因为她一直非常的乖巧,她派给她的任务,或者让她做的事,她总是完成得十分的漂亮,几乎从不让她费神。
因钟离殊一直让她引以为傲,也着实让其他仙门的老头子嫉妒得发疯。
那些年,她修为逆天,斩妖除魔,声名大噪……剑尊之名,并非浪得。
如此完美的爱徒,只是有一点点偏执,她作为师父想着办法纠正就是了。
所以,在某次褚师白给她带回一株妖界的幽冥兰,只不过想让她见识此花,也为了哄她开心,
没料想到,徒儿却转头想尽办法,愣是让此妖花种满了整个碧眉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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