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蓝叶送书荷到小区就走了。

难得的雪天,路灯昏黄,这个点还有家长陪着小孩在外头玩雪。

书荷收起伞,耐心等着电梯从-2楼上来,怀里还抱着向蓝叶送她的乔迁礼物——一大捧伯爵红茶花束。

“叮!”

电梯的门缓缓敞开,书荷视线一顿。

坐在轮椅上的人穿着黑色的毛呢大衣,他今天,戴了一副熟悉至极的银边眼镜,还有....卷发。

许是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她,男人捧着咖啡的手微蜷,而杯子的包装书荷很熟悉,是“天天”的咖啡。

空气静默半晌,在电梯就要合上之际,书荷走了进去。

景屹的轮椅停滞在左侧,书荷站在了靠右的位置,捧着鲜花的手有些累,她下意识换了一只手抱住,鲜花的包装因为动作发出簌簌声响。

逼仄的空气中似乎缭绕着若有若无的花香,悄无声息蹿入骨中,勾起了密密麻麻的,有些兴奋而紧张的痒意。

电梯银色的门如同一片无法躲避的镜子,直勾勾的视线就这么明目张胆的,从各个角落折射而来。

书荷清凌凌的眼撞入他乌黑的眸子里。

他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平静与他对视,墨黑的瞳孔明显一怔,慌乱的情绪毫不遮掩。

电梯“叮”的一声,书荷收回视线,宛如平静毫无波澜的清湖,掀不起一丝涟漪。

景屹操控着轮椅跟在她身后,视线灼灼盯着她的背影,被攥紧的心脏陡然一松,如同失了控般剧烈而兴奋地跳动着。

书荷径直回到房间,也没管身后的人。

她找出一个新的花瓶,将鲜花插.进去后,放在了梳妆台上。

搬过来的东西有许多没整理,有一部分还放在外头,书荷随手挽起头发,打算把客厅里的东西先搬进来。

才刚走出房门,只见一个身影僵在沙发前,他背脊似乎佝偻,这空旷的客厅,除了一些孤零零的家具,还有她来不及搬进去的东西,就只剩下他,让人实在难以忽视。

书荷选择性看不见,她抱起一个箱子进卧室,再出来拿剩下的东西时,男人紊乱的呼吸在静谧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沉重。

她拧眉来到他面前,没有蹲下身,看着他苍白的脸在不知何时变得通红,半露在袖子外的手背浮现着星点的红色。

想起自己捧着的那束花,书荷看着他蹙眉难受的模样问:“过敏药在哪?”

景屹鸦羽般的眼睫一颤,他唇瓣翕动,嗓音低低含着些无措的哑涩:“好像,在那边的柜子里.....”

他说完,蜷紧的手轻轻一缩,缓慢至极地抬起脸,男人的脖颈透着些病态的白,青筋凸起,却划着几道明晃晃的,被抓过的红色痕迹。

他喉结缓慢上下一滚,黑白分明的眸子直勾勾地看着她,再开口时,透着些可怜的低落——

“但我,拿不到。”

就好像是冬天路边遇到的小狗,毛绒绒的爪子挠啊挠,黑亮的眼眸巴巴看着你,仿佛你不救他,就会生起一股罪恶感。

书荷在他所指的柜子里找到了过敏药,她拧着眉自言自语:“怎么放这么高。”

景屹耳尖听见了她的话,他贪婪看着她的身影,嘴上却依旧很低落的语气:“我不知道.....可能,家政忘了我是个残废。”

书荷的脚不小心撞到了柜子,密密麻麻的疼痛似是钻入了骨子里,就连心脏也好像被撞了一下。

“你都不喝热水吗?”

她原本想倒一杯热水,却发现家里根本没有。

“我忘了烧.....”

他操控着轮椅缓缓过来,似是有些费力地抿出一丝笑,嗓音有些轻:“没关系的,我喝冷水也可以。”

触及她看过来的视线,他拿起被他放在台面的那杯热咖啡,顶着一张苍白的脸道:“我还有咖啡,咖啡也可以。”

“.....”

书荷还记得,大学她在花店兼职的那段时间,他也天天来找她。

最开始,她还没察觉不对劲,直到那天看到了他起着红点的脖颈,才知道他对花粉过敏。

工作一天,她身上难免染着各种花香。

可每次他来见她,都喜欢将她抱进怀里,嗅着她身上的气息,说好想她。

宁可一直吃过敏药,也要来见她。

“你就非得来找我吗?”

那是她第一次对他发脾气,他明明很难受,却还是想去牵她的手,但被她甩开了好几次。

“书荷,你别不理我。”

后来,书荷辞去了花店的兼职,而景屹送给了她一大捧用红色人民币折成的花束。

他讨好亲着她,“就算我花粉过敏,也能送你花,书荷,别生气了,好不好?”

他好像也变成了她的过敏源,只要遇到有关他的一切,她开始变得心软,变得再也无法漠然忽视。

就算时隔两年,也是这样。

书荷安慰自己,她只是怕合租室友死了,她一个人要承担全部房租而已。

她转身烧热水,将拿出来的药放到了他面前。

“等会儿自己吃药。”

她说完,转身就要回到房间,景屹却再次喊住她——

“姐姐。”

不再是书荷。

而是,姐姐。

书荷的脚像是沉重的铅无法动弹,她顿在原地,身后传来细微的声响,卧室的房门敞开了一角,她没有回头,视线就这么落在那一小片光痕处。

景屹握着咖啡杯的手攥紧,喉咙间滑过涩意。

“我.....把头发烫回来了。”

空气静默半晌,书荷深呼了一口气,回过头,视线彻彻底底落在他身上,平静到麻木的心脏像是突然被人掐了一下。

男人在几天前还格外乖顺的黑发,不知何时烫成了慵懒熟悉的卷毛,高挺的鼻梁上架着银边眼镜,黑润润的眼眸就这么安静看着她。

灯光落在他冷白的脸上,好似和几年前,她最熟悉,也最爱的模样重合交错。

可又好像。

不是他了。

书荷第一次见到他戴眼镜时,便毫不掩饰对他的喜欢。

她的视线太过灼热,景屹就撑着下颌,笑盈盈道:“你都盯了我一下午了,女朋友,就这么喜欢我啊?”

“嗯。”书荷毫不避讳承认了,爱美之心人人都有,更何况长这么好看的,还是她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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