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和几位家长沟通了些什么,在门外罚站的学生们无从得知。
等常友乾从校长办公室出来时,只是冷冰冰地看了谢盛祈一眼,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说,只是让他回教室收拾好东西跟陈叔走。
等谢盛祈回到家的当晚,李妈已经帮他收拾好了卧室里的物品。
房间里,空空荡荡,哪里还有一点他居住过的痕迹。
谢盛祈就算反应再迟钝也明白过来,他冲下楼来到常友乾面前质问对方:“我……被学校开除了?”
常友乾直直地盯着他,眼中尽是冷漠。
“今晚陈叔就送你去姥姥家,把东西都带齐,以后有事要回来先打电话。”
谢盛祈的心脏像是被狠狠攥住:“凭什么?我又不是始作俑者,我只是在帮别人的忙。你知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那个飞机头——”
常友乾移开视线,没有再看他。
“你不相信我?”谢盛祈的话戛然而止,木讷地开口:“别人的父母都尽可能地维护自己的孩子,你在校长办公室的时候一句话都没有向着过我。”
常年累计的失望在某个时刻成为质变。
常友乾摇了摇头,并不想继续和谢盛祈交谈下去。
谁对也好、谁错也罢。
此时的常友乾根本不在乎。
“就连听我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吗?”谢盛祈脖颈往上连成一片的红色,他几乎是从胸前发出的怒吼:“如果是我妈还在的话,她一定会相信我的!她一定会帮我争辩!”
常友乾一改平静的情绪发出暴怒:“不许你提她!”
陈叔瞬间读懂异变的空气,小跑过来一把将两人拉开。
“小祈,别这样和你爸说话。”
“陈叔,你是相信我的对吗?”谢盛祈近乎哀求地朝陈叔发问:“你快给我爸解释一下,我不是无端生事非,我是为了帮那个被欺负的小男生。”
“我……我当然相信你,可是……”陈叔面露难色。
心情瞬间降低在冰点以下。
“原来你们都在怪我……”
谢盛祈像是憋了口气在喉咙顶部,压迫得肺泡肿胀直到无法正常呼吸。
“我错怪你?”常友乾呵斥般发出质问:“谢盛祈,你长这么大我有哪次是错怪了你的?别人的脸是自己撞到你拳头上的?你难道就没有动手?”
谢盛祈鼻头一酸:“那也是他们先动手的!我难道就不该还手吗?”
“不该!”常友乾难得爆发如此大的脾气,家里的帮佣几乎躲闪一空。
谢盛祈怒吼:“凭什么不该!”
常友乾抬手伸出巴掌:“别人打你你就受着、骂你你就忍着。怎么?谢盛祈,全天下就只有你受不了一丁点儿委屈?”
谢盛祈不解,血气上头让他几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父子俩相互瞪着眼,谁也不服输。
最终巴掌还是没有落下。
常友乾只觉着眉心隐隐作痛,不想再继续争论下去,甩下一句“所有动手的人都受到了应有的处罚,你也不例外”,便上楼回了房间。
谢盛祈杵在原地,一动未动。
等常友乾走了之后,躲在门口的常盛煜才小跑出来。
“哥,我听刘昱说了,你是在帮他……”
谢盛祈气到发笑,转身看了眼拥挤在后院目光各异看向他的帮佣们。
蹲下身子摸了两下常盛煜的后脑勺,他也不再过多执拗,提着陈妈给他收拾好的行李箱就出了别墅。
想赶他走不需要这么麻烦。
一句话,随时都可以。
谢盛祈走出门外,朝二楼亮着灯的常友乾房间瞥了一眼,房间的窗帘拉得密不透风。
他红着眼睛说出一个单词:“Weltschmerz。”
那是一个妈妈教他的德语单词。
至到此时他才真正理解那藏在单词背后的绝望。
离开京城后,谢盛祈发了一场烧。
等他反应过来,已经靠坐在位于安省的姥姥家的床上了。
“姥姥……”
迷迷糊糊中,谢盛祈看见那道有几分像妈妈的身影,心中压抑已久的痛楚和委屈瞬间翻涌出来。
“哎呀,我们坚不可摧的小祈怎么还哭了,”姥姥伸手擦拭他眼角的泪花,“没事了,姥姥在这,一切都没事了……”
谢盛祈趴在对方怀里,不留余力地宣泄所有不甘。
-
姥姥家只是普通人家,不像姓常的那种财阀世家,好在规矩也少。在安省的小城市里也只是住的筒子楼,面积不大,但两个人住也算宽裕。
常友乾把他“流放”到安省来,他也乐得清闲自在。
谢盛祈熟悉环境能力了得,没两天就把筒子楼的其他户都认了个遍。靠着嘴甜的本事,硬是混了个人见人爱。
没几天就好了伤疤忘了疼。
可惜姥姥并没有过度宠溺他,仍然一个劲地要帮他抓学习。
不过高三转学实在不好办,一听说是被开除回来的,好几家学校都婉拒了转入。
作为退休老教师,姥姥还是拖了好几个以前教过的学生帮忙,才把他转入了当地的普通中学。
谢盛祈倒无所谓,在哪里学不是学。
他还不信,在那所谓的精英中学难不成教出来的就全都是天子凤凰。
到所在班级报到时,因为他还没领到校服,着装张扬的穿衣风格刚出现在班级走廊就引起不小的轰动。
班上未来的同学争先恐后地趴在窗户上朝他打量。
新的班主任是个看上去就不好惹的阿姨。
她在讲台上敲了敲戒尺,怒发冲冠地说:“安静、都安静!这是从京城来的转校生,今天起到我们班上学,大家欢迎一下。”
临近高考,现在还转学来的实在少见。
谢盛祈刚走上讲台就引起热议。
“哇~京城来的!”
“难怪,是说他的气质有些不一样。”
“京城的人都穿着这么潮流吗?好羡慕。”
“啪。”
班主任再一戒尺下来,班级彻底安静了下来。
“靠窗那排还有空位,你随便找个坐。”
“好嘞。”
谢盛祈目光扫过神色各异盯着他的班级同学,瞧见了窗台边缘甚至伸进两支树枝的靠窗座位。
顺着视线瞟过,他才发现坐在窗户下座位上的一个女生。
对方扎着高高的马尾,阳光洒在她的脸上露出几分还未完全长开的白净。
相貌倒是其次。
谢盛祈发现,在完全以他这名转校生为视线中心的早读课上,那名女生自始至终都没有抬起过头,全身心将注意力放在捧在手中的书本上。
有几分姿色,可惜是个书呆子。
谢盛祈第一时间给对方打上标签。
他不紧不慢地找到对方后面的座位坐下,目光随即被那两支快要伸进窗台的树枝吸引。
嗅了嗅鼻尖。
味道有些独特,像在闻一场独属于树木的绿意暴动,有些微微发苦。
他转头问同学:“这是什么树来着?”
毕竟他的长相和穿衣打扮一看就不是“善哉”。
坐在他周围的同学远没有他这般自来熟,眼神交汇下纷纷避之不及。
就在谢盛祈撇了撇嘴,准备搁置不谈时。
前面座位上的女生微微侧过头,朝他解答一句:“乌樟。”
乌樟树吗……
谢盛祈默默记下这个树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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