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昭愣在原处。

她眨几下眼睛,将眸子里的雾气扑灭,耳尖顿时发起烫来。

嗫嚅地想说什么,却发觉还贴着美人酥软的唇。

做鱼做惯了,她探出舌尖,先是轻拱,旋即试探舔舐那瓣近在咫尺、仍未退离的柔润。

在鱼妖眼里,这是撒娇示好的表现。

只可惜面前的美人手劲有些大,她的腰被箍得很紧,连动都动不了。

褚昭扭了扭腰身,始终也挣脱不开。于是揉揉眼睛,将美人朝外推,小声抗拒,“不舒服……透不过气。”

怀抱松了些许。

可还没来得及喘匀气,脖颈倏然一凉。

面前人略一翻腕,匕首悄无声息横亘在褚昭脖颈处。

美人抬眸,长睫霜雪消融,缀满水珠,墨玉眸子水汽氤氲,经长明灯映照,如将消未消的晨露。

“……便是那作恶几余年的水妖么。”

匕首掀了掀,力度并不是很强硬,却足将褚昭的脸抬起。

粉腮雪面,杏目圆睁,修炼将将百年的妖。

不知为何,只呆呆盯着她看。

忽然,面前腾起白雾。

殷红嫁衣与玲珑步摇悉数掉进热泉,少女不见踪迹,取而代之,一条掌心大小的红鱼跃入司镜怀里。

小鱼左顾右盼,这里啄啄,那处叼叼,尾巴甩得欢快。

最后跳起来,啾声亲在她脖颈上。

司镜垂下眼睑,透白指尖拭去那道水痕。

小红鱼依旧在她身前徘徊,见她摊平手掌,很快游进来,在她手心里打转。

“你是我的新娘子吗?”

小红鱼软嫩的口一张一合,声音如珠玉撞盘般清脆。

没有感知到危险,褚昭得意洋洋,回答她刚才的问题,“我是大水妖,是这附近最厉害的妖!”

她卖力地展示着自己红绦般的云鳍,晶莹剔透的鳞片,还有她最引以为傲的漂亮尾巴。

美人并不说话,只缄默望着褚昭。

褚昭忽然觉得很冷,她瑟缩地蜷了一下尾巴,发觉原本还温热的泉水早已凝滞,咯吱咯吱,身边结起一层薄冰。

女子并未运转太多灵力,周身止静,无波无澜,却能垂眸间令热泉凝冰。

她伸出纤细食指,轻点褚昭的额,褚昭竟再也动弹不得。

寒气弥蒙,女子良久没有举动,几息后,应是探得了什么,轻声开口:

“化形期大乘,并非罪魁祸首。”

“也罢,我不伤你。你速离此处,莫要被赶来此处的妖魔吃了去。”

水波圈圈萦绕,女子起身,素白道袍掠过水面,欲踏出泉水。

衣摆却被身后什么东西牵住。

回身望去,小红鱼衔住了她的袖角,尾巴翻起水花,润圆的眼睛委屈盯着她。

说不出话,于是只能用尽全力,试图将她拽回。

“还有何事。”司镜问。

“冷……”小鱼浮在水面上,听上去有些泫然若泣。

“坏人、坏美人……为什么不做我的新娘子?”

她们刚才明明躺在一张榻上休息了,还一起泡澡、亲嘴,她送出去那么多妖力和修为,可现在美人却让她快点离开。

越想越难过,褚昭只觉得浑身气得发热,鳍也软绵绵的,使不上半点力气。

忽而,一只手掌托起了她。

骨肉剔透,带着比旁人稍低些的体温。

褚昭还没适应突然出水的温度,但身下的手很软,一点也不拘束,她不自知放松了防备心,用头蹭了蹭美人儿的指腹。

不知怎么,身子越来越热,肚子也涨涨的。

司镜低头,打量手心里滑软的小鱼。

的确很凉,鳞片覆了层碎冰,透出霞般光晕,此刻翕动着金粉色的腮,窝在她手心,尾巴乖顺甩了几下,左顾右盼,啄她的指缝。

有些痒。

她从未如此亲近一只妖物,此刻却敛了声息,抚弄小鱼软如羽毛的侧鳍。

常年练剑,她虎口带有薄茧,一不留心,悄然擦过腹部嫩处几枚乳白色的鱼鳞。

小红鱼忽然重颤了几下。

纤长云尾紧紧缠绕上她小指,柔软躯体无力绷紧,蜷缩在她手心,止不住流出湿滑黏腻。

司镜茫然不解。

鱼妖……也会着凉后发起高热么?

静待一阵,小鱼才有了气力。

她睁着略显失神的圆眼,身躯软滑,湿润的鳞摩挲着司镜,直往她手心深处钻,竟有几分娇羞。

司镜不愿再耽搁。

她低下身,将小红鱼放归已经转温的泉水里。

黏湿柔软的触感依旧在手心里残存,扰得她思绪不宁。

正思忖着,储物袋中的传画玉简隐隐生光。

司镜取出,轻捏一下。

淡青色的光自玉简纹路逐渐弥散,在眼前凝成云水间终年落雪的景象。

众人围坐在山顶小亭里的桌旁,热气腾腾,铜炉里燃着温吞火苗。师尊如往常般不在,只有几位弟子。

“师姐!”元苓身着飘逸的水蓝色服制,双眼晶亮,腮帮子鼓鼓,“师尊绑、不是,请……请来了邻峰的厨子,给我们烤、烤了脆、脆脆……”

小姑娘生来便有些磕巴,拜入师门,引气入体也调理不好,现下边吃边说话,愈发难以分辨。

司镜颔首,“嗯。”

“脆土豆。”元苓话音荡漾,“好香!师、师姐什么时候除妖回……回来。我刚学了引火符,把皮烤焦、焦一点更好吃。”

“傍晚便归。”司镜应声,眸色被玉简内的火苗映照,多了些柔和。

对面点头,仍想再说些什么,忽然窥见泉中一抹跳脱绯红,看愣了眼。

“锦、锦鲤,好漂亮的小……小鱼。”

褚昭原本还失神着,飘忽间听见有人在夸自己,撑着一口气探头打量。

对上元苓痴痴的目光,她得意之际,用尽全力摇了摇尾巴。

原本还恋恋不舍缠绕在指尖的柔软鱼尾松了劲。

司镜手心收拢,遮住小鱼的视线,不声不响,“……”

褚昭着急地想跳高一点。光幕里的几个人正大快朵颐,她饿得厉害,光是看就觉得难耐心焦。

“带我回去、带我回去。”她啄司镜的指尖,“阿褚饿了。”

“不可。”司镜轻轻落下一句。

“云水间禁止妖物入内。”

她掐灭玉简,拂一下衣袖,便要离去。

走之前,还是回身望了望这间玉室。

角落里的鲛人鱼油灯错觉般跳动了一下,应和司镜的审视。

方才躺在冰床上时,神思俱销,恍若做了一场大梦。

梦中山花烂漫,峰顶还未覆满霜雪,少年载歌信步,终日乾乾,快意恩仇。

朝旁边侧望去,女子一袭绯袍,面目被霞光笼罩,辨不清晰,笑语盈盈间,将一枝桃花掷入她怀。

女子触摸她素来死寂的胸口,促狭眯起眼笑,映得背后迤逦初春逊色不已。

“做人的滋味,如何?”

再一睁眼,周围静谧无声,只有温热水流涌向司镜。

小鱼紧贴着她,前胸柔软,失措地叼着她的唇,渡进来一波波修为。

司镜目光垂落。

兀自晃神间,如宝石般游离于水面的红鱼已不见踪迹。

-

司镜的储物袋内秩序井然。

灵石药草分类置放,光是一模一样的匕首,便有数十把之多。

回收传画玉简的瞬间,褚昭牟足劲才跃入这方封闭空间。

她蜷在一摞勾有晦涩咒文的符纸上,好奇地四下打量。

忽然发现手旁有一盒散发诱人香气的辟谷丹,嗅了嗅,虽以水露炼化,却带了些草木清幽滋味。

褚昭囫囵吞了几颗,肚子撑得圆圆的。

被美人揉了肚皮后,她周身发软,一点都使不上力气,脑袋也烫烫的,弄不明白方才的酥软感究竟源于何处。

莫非是要突破了么?

褚昭轻甩绯色云尾,摸不着头脑。

却凭空想起昨日山神婆子给她摇的好几卦六爻。

“有缘人白衣遗世,以花枝为信,沉眠于颍川。哎呀呀,近得很呀。”山神拨弄着铜钱,笑得树皱都展开了。

“待将那恩人生吞,不、好生照料,便可顺利突破,凝出妖丹了。”

荒山妖风彪悍,又临近百年前仙魔战争最中心浸默海,大家和魔界那边交流多了,都有吃人的小癖好。

褚昭没有这个爱好,她最喜欢烤面包虫,鸡肉味,嘎嘣脆。

她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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