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发出后,对面半晌没反应。何术还以为秦唤嵘已经睡着了,正要为这个话题就此结束而感到庆幸,对面又发来一条长消息。

「不管当初多身不由己,已经过去那么久,没有人会一直原地踏步,你是如此,江灿也是如此。小术,不管你有没有那个意思,你要明白,重新拼凑的感情是很脆弱的,当初你们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分手,就算和好了,以后也会再栽到这个坎上。」

「小术,我说这么多,不是要干涉你的感情,我只是怕你又一次受到伤害。」

何术捂着眼睛平复了会儿,回复他:「我知道。」

「江灿回国……还有我和他有往来这件事,别告诉我妈。」

唤嵘哥:「你放心,关于你的,我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何术扔下手机,坐起来抓了抓头发,整个人心烦意乱,像是被一张无形的网框住,限制了他的行动,就连心底抽丝发芽的那一丝贪望也被抑制其中。

他知道自己不该和江灿走太近,他一直在给自己找借口,但他仍然贪念那一点点不属于自己的余温和身影,尽管他们之间已经是这样的尴尬关系。

曾经接受的那些客观教化在警告自己敬而远之,可欲念深处又放纵自己无声沉沦。那把名为“矛盾”的大刀将他的心分割成两半,无法自主、无法言喻。

何术揉了把脸,摸到床头的助眠药,疲于开灯,大概也带着点脾气,就凭感觉抖了几片,想也不想就一口气吃下。

但分量有点多,当他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药片已经从喉管滚落进胃了。

正常情况下该去催吐,但这不同于安眠药,没那么强的药效,而且也不是那么过头的剂量,何术也就没在意,放任自己倒头就睡。

他睡得很沉,沉得头疼,沉得入梦了都不知道。他以第一视角的身份,穿梭在困宥自己的梦境里。

这里是一个无窗的房间,里面有很重的血腥味,消毒水都遮盖不住,刺鼻熏眼,每一次呼吸都刺激着神经。

但何术好像已经习惯了,没有那么大惊小怪。

他在房间里走动,周围的摆设和家具变得扭曲,唯有踏足之地是清晰的。

他听见了哭声,在屋子里兜兜转转也没找到哭声来源,直到脸颊的水珠滑落滚下,他才发现那哀惨的哭声是来源于自己。

何术抬手抹了抹眼尾,发现自己在控制不在地哭。

突然,他听见了铁门乍响的声音,门口来了一个人,一身白,好像没有头,跟白无常似的。

白无常手里拿着铁棒,朝他逼近。

何术潜意识要跑,但脚似千斤重,怎么也抬不起腿,他只能看见白无常猛地挥舞棒子,朝自己当头一棒。

明明疼痛无感,何术却还是觉得自己实打实挨了一棒,这个异度空间都被打得变形。

他被打得起不来,趴在地上抽动几下,勉强睁开眼,又看见白无常拿出一把刀,直直刺向自己心脏。

“——救命!”

何术猛地睁眼,却发现自己躺在手术床上,四肢被锁住,那个白无常又凭空出现,手里的刀换成了锯子。

白无常没有头,但何术却能知道他是笑着的。

他说:“不听话的人,可是要下地狱的。”

说完,锯子朝何术的脖子落下。

“不要!不要……”何术猛地坐起来,大口喘气,还没缓过来就双手抱起头来,觉得头痛欲裂,但人还在梦里无法抽离,浑身震颤,“不要……”

“何术?”

何术听见耳边传来关切着急的声音,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到整个人被环住。

江灿坐在他床头,从后箍着他双臂,轻声哄道:“好了,都是梦,都是假的,没事的没事的……”

何术抬了下眼睛,眼球浑浑噩噩地巡视,发现这是医院的病床。

他一下缩紧手臂,似乎比刚刚更害怕了。

血丝爬满眼球,他眼睛血红,颤着苍白的唇,问:“为什么……为什么在医院……”

江灿耐心阐述:“你昨晚吃了过量的助眠药,出现重度昏迷,还有呼吸抑制现象。”

“那……”何术撇动眼球,也不知道是还沉浸在梦里还是别的什么原因,眼睛还含着泪,“那我好了吗?”

“嗯,没事了。”江灿抚着他硌手的脊背,皱了皱眉。

眼角的泪顺着梦里的泪痕滚到被子上,他哽了一下,小心翼翼地看向江灿,颤声问:“可以走吗?”

“好。”江灿觉得他状态很不对劲,但怕又引起他什么过激反应,只好顺着来。

今早万勤瑞急急忙忙叫他过去看何术时,他心中就生出一股不安感。在看见他放在床边的助眠药,江灿还以为他又有自虐倾向,一刻不敢耽搁地带人来医院准备洗胃。

但送来医院后,检查过一遍才知道没到洗胃的严重地步,估计是误食。

江灿也缓了口气。

何术要求出院,江灿去拿药缴费,就让万勤瑞帮忙照看一下。

万勤瑞给何术买来了粥,对着人左看看右看看。何术失神地望着某处,整个人保持紧绷状态。

直到万勤瑞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一拍额头,爆了个粗口。

“艹。”

何术回神看他。

“你知不知道,你今早都吓死老子了。”万勤瑞还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今天早上起来,你那样子,跟死了三天似的,给我吓得腿都软了。”

“……”何术脸上挂上歉意,“不好意思,我昨晚吃药没开灯,没把握好度,下次不会了。”

万勤瑞摆摆手,说:“你知不知道我联想了好多东西,你要是出事,我就是第一嫌疑人,我想着会不会被抓去拷问、坐牢、枪毙……我连遗嘱都想好了。”

何术惨白笑笑:“太夸张了……”

“真的啊!”万勤瑞劫后余生地说,“吓得我缓了好半天才去找江总拿主意,江总看你怎么喊都喊不醒,就把你扛医院来了。”

“扛?”

“对啊,轻飘飘跟片纸似的,我一手就能把你撂倒。”万勤瑞抬了下胳膊,以彰显自己的力量。

本来万勤瑞准备叫个救护车,但江灿觉得救护车跑两趟慢,直接把人扛下楼,借了酒店的车就来医院了。

“那……”何术心生罪过,“不是约好了对方团队吗?谁去对接?”

“约团队?有吗?没有吧,”万勤瑞说,“那边昨晚只发了几个样板过来,让我们想想宣传形式。视频宣传片的话,好像说等这两天下雪才开拍,到时候让咱们去特色景区看看,再做具体的策划方案。”

何术恍然愣住,他明白过来,昨晚江灿是在给自己找借口离开。他陡然心生悲哀,责怪自己总是处理不好人际关系,倒是好笑。

江灿办好手续就来接何术。出了病房下楼,几人穿过走廊,来到医院的露天车库。

现在已经是晚上,天又黑一轮,街头灯光照亮一片漆皮玻璃,却怎么也刺激不到何术的精神头。

他跟在万勤瑞旁边,走得很慢,一路上都低着头,步子还有点虚浮,不知道身体不适还是在揣摩什么。

江灿解了车锁,进驾驶位前隔着车身遥遥看了眼他,什么都没说。

万勤瑞捕捉到两人似是而非的气氛,灵机一动,悄悄挪往后车座。

看见他目标明确,何术正要伸手拉他,他兔子似的一下蹦进了后车座,副驾驶的位置留给了何术。

何术:“……”

他本也想和万勤瑞排坐后位,但觉得不太礼貌,磨磨蹭蹭还是进了副驾。他坐好,江灿不动声色地看他,说:“安全带。”

何术点头,迟缓地系上,目光落在中控台上。

一路沉默无言,何术眺望远处飞速往后的建筑,一直想着那两个梦。他无意识地抚弄手里药袋,有一下没一下的,弄得塑料袋轻声作响。

江灿时不时看他一眼,觉得塑料袋刺耳,也觉得他太沉默,就想着找点不痛不痒的话题。

他问:“身体还有哪儿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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