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一起包饺子

陆芜下意识地脱口说出了从前她喊慕雪稠的名字，其实她都明白，若再不说出口，自己在这世上仅存不多亲人，就要埋骨黄泉，到时她死也无法瞑目。

听见陆芜用过去的名字喊她，慕雪稠猛地回头，一股说不上来的感觉涌上心头，他怔怔地望着陆芜，一行清泪无声滑落。

他确实时日无多，唯一的遗憾便是姐姐慕瑶光始终不肯认下小明，若是他真的不在了，小明往后孤单一人，他该如何是好？

如今听陆芜唤他阿雪，这岂不是意味着……姐姐终于肯接纳自己的过去，也肯认下小明了？

陆芜缓步走到慕雪稠面前，端详着他的面容，轻叹一声，她摇头道：“我本不想认你。江湖是非纷扰，我好不容易才得来这份安宁，上天又为何要安排你我的相遇，我真怕日后我安宁的日子会不在……”她话未说完，又是一声叹息，沉默良久，陆芜才继续道：“可血脉至亲，我又如何割舍？”

无声的泪从陆芜眼底滑落，她转头看向了王思明，王思明与陆芜对视，他看着她的眼，她的眼中毫无母子重逢的喜悦，反而是担忧。

这让王思明心中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委屈。

对，没错就是委屈。

凭什么自己要遭受这一切？凭什么他就不能像陆白一样有着母亲之爱？这一切对他来说公平吗？

尽管已经二十出头了，但是从未感受过父母之爱的王思明，居然有了对陆白的一丝嫉妒。

接下来陆芜会说什么，王思明也猜到了。

“王思明，”陆芜摇了摇头，“毕竟……我与你父亲的缘分已尽。我……”

“不必说了，陆夫人。”王思明猛地扭过头，避开她含泪的目光，语气生硬，“我在这世上，只有一个亲人。”

他说的是谁慕雪稠自然了解，可是母子不相认，总让慕雪稠觉得自己会走得不安心。

即使如此，慕雪稠也知晓这是无法强求之事。

毕竟王思明自幼便被带离教外抚养，甚至慕瑶光与自己的亲生骨肉不过一面之缘，她连抱都没有抱过王思明，便被王璃强硬地带出教外了。母子之间，形同陌路，要她立刻认下这个几乎是陌生人的人，确实有些太过为难。

一股诡异的气氛在三人之间蔓延，慕雪稠勉强挤出一丝笑声，试图打破僵局。

陆芜却眉头紧锁。

她长久地凝视着王思明的脸，缓缓伸出手。

王思明是她所有不堪过往的印记，他身上流淌着她与王璃——两个人罪恶的人的血脉。这样罪恶的血脉，竟也长这么大了。

心潮翻涌，陆芜内心挣扎万分。

自她改名换姓，划烂脸庞那一刻起，便已决心与过去的慕瑶光彻底诀别。

可是——

当真能彻底割舍吗？割舍了过去的她，还是完整的她吗？

陆芜望着王思明，声音轻如叹息：“虽与王璃缘尽，但那段过往，终究是我的一部分。王思明，你是我的亲生儿子。”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却似有千钧之力，重重压在了王思明心头。

“说这个，又有什么用？”王思明还是委屈，他有很多话想说，却不知说什么，甚至他觉得自己内心都产生了一些怨恨——这是一种无法消解的感情。。

“人总该对自己的根源有所了解。”陆芜苦笑了一声说道：“当年在洗花宗，我和你父亲都活得艰难。是他为我杀出一条生路，才有了你……”

“够了！”王思明打断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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