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破城
康王府,这座本该沉浸在悲痛与肃穆中的府邸,此刻却笼罩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恐怖氛围。
原本宽敞的前院,此刻挤满了身着白色丧服、前来祭奠康王的文武大臣。
他们个个面如土色,神情惶惶,如同受惊的鸟雀。谁能料到,一场皇子的葬礼,竟会演变成如此骇人听闻的逼宫囚禁之局?
院子四周,是里三层外三层的持刀甲士。他们面无表情,眼神冰冷,手中雪亮的兵刃在午前的阳光下反射着森然寒光,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死亡之墙。
空气仿佛凝固,沉重的压力让许多文官几乎喘不过气,只能互相交换着绝望的眼神。
人群中,几名武将脸色铁青,拳头捏得咯咯作响,眼中燃烧着屈辱和愤怒的火焰。
然而,赤手空拳,面对四周密密麻麻、武装到牙齿的敌人,任何反抗都无异于以卵击石。他们只能强压着怒火,不敢妄动。
谢承霄负手而立。他同样身着素服,却与周遭惶恐不安的人群格格不入。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愤怒,没有恐惧,甚至连一丝忧虑都看不到,平静得如同一潭深不见底的古井。
仿佛眼前这关乎数百人生死、乃至帝国命运的囚禁,对他而言不过是拂面清风,不值一提。
他微微仰起头,目光穿透院墙,投向那片被高墙切割出的、狭小的蔚蓝天空。日头已经升得很高,阳光有些刺眼。
“快午时了......”他薄唇微动,声音低得只有身边的范玖能听见,带着一丝与当下环境极不相符的关切,“不知姐姐用饭了没有。”
范玖站在他身后半步,同样面色紧绷,手心全是冷汗。他压低了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焦灼:“殿下,都这个时辰了,城外或许......”
他不敢把话说完,但那未尽之言里的担忧和期盼却无比清晰。
谢承霄依旧保持着仰望天空的姿态,只是极轻微地摇了摇头,动作幅度小到几乎难以察觉。他嘴角甚至牵起一丝极淡极冷的弧度,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不急。再等等。”
他收回目光,终于看向前方那些如临大敌的士兵,眼神深邃而笃定,仿佛能穿透眼前的壁垒,看到更远的地方。
“我相信他一定能赶来的。”
范玖看着自家殿下那近乎冷酷的镇定,心头那股焦躁竟奇异地被压下几分。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将所有的疑虑和不安强行咽下,喉结滚动了一下,沉声应道:
“是。属下明白。”
他重新挺直了脊背,目光也变得锐利起来,如同出鞘的刀锋,紧紧盯着周围任何一丝异动。既然殿下说等,那便等!
他相信殿下的判断,这康王府的囚笼,困不住潜龙!
.....
皇城高耸的城墙之上,猎猎旌旗在风中翻卷。禁军副统领牛肃按刀而立,甲胄在午后的阳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
他鹰隼般的目光扫视着城外空旷的原野,又回头望了一眼已落入太子掌控的内城,胸中一股豪情与野望激荡翻涌。
城内大局已定!只要守住这最后一道屏障,将任何可能的变数死死挡在门外,待太子殿下龙袍加身,登临九五,他牛肃便是无可争议的从龙首功!泼天的富贵与权柄,触手可及!
就在这志得意满之际——
“轰隆隆……!”
一阵沉闷如滚雷般的巨响,由远及近,从大地深处传来!紧接着,远方地平线上,骤然腾起一道遮天蔽日的烟尘长龙!
牛肃心头猛地一沉,厉声喝问:“那是什么?!”
他身边一个眼力极佳的瞭望哨兵,手搭凉棚,极目远眺。当看清烟尘之下的景象时,士兵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大、大人!是……是军队!好多军队!看这扬尘的规模,黑压压一片……至少……至少有两三万之众啊!!”
“两……两三万?!”
牛肃如遭雷击,瞳孔骤然收缩!一股刺骨的寒意瞬间从脚底窜遍全身!
太子殿下不是已经控制住了京畿兵马吗?这突然出现的数万大军从何而来?!
巨大的危机感如同冰冷的巨手攫住了他的心脏!他猛地转身,朝着城楼下方声嘶力竭地咆哮,声音因极度的紧张而变了调:
“快!传令各处城门!死守!给老子死守!不管用什么办法,城门绝不能开!一只苍蝇也不准飞进来!”
他急喘了一口气,几乎是吼出来的:
“快!把所有的弓弩手!全部给我调上城墙!快!快!!”
每一个“快”字都带着破音的尖锐,显示出他内心的狂震。
传令兵被他狰狞的脸色和吼声吓得一个激灵,连滚爬爬地冲下高台,疯狂地敲响了警钟!
“咚!咚!咚——!”
急促而刺耳的警钟声瞬间撕裂了城头的寂静,也狠狠敲打在每一个守城士兵的心头!
牛肃猛地转回身,他死死盯着远方那如同黑云压境般滚滚而来的烟尘。
听着那越来越清晰,如同闷雷般撼动大地的马蹄声和震天的喊杀声,心脏狂跳得几乎要撞出胸膛!
刚才的志得意满早已烟消云散,只剩下巨大的恐惧和冰冷的觉悟。
今日......看来是场你死我活的硬仗了!
......
皇城之下,烟尘渐散。
数万大军于城外百米处肃然列阵,如同钢铁丛林,森然杀气直冲云霄。
阵前,一匹神骏的乌云踏雪之上,端坐着一位身披玄甲的老将,赫然正是皇帝亲派镇守北境边关的定远侯——许松林!
城头之上,牛肃看清来人,心头如遭重锤!军报明明说许松林至少还有十日路程!他怎会如神兵天降般出现在此?!
巨大的惊疑和恐惧瞬间攫住了他,但他强自镇定,深吸一口气,朝着城下高声道:
“原来是许侯爷!侯爷不是在边关驻守吗?怎得……今日便回京了?这军报,似乎有些出入啊!”
许松林端坐马上,冷冽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穿透距离直刺牛肃。他声音洪亮,带着久经沙场的威严和不容置疑的质问:
“你是何人?守城官丁茂何在?让他出来答话!”
牛肃心中一凛,面上却故作镇定,甚至挺直了腰板:“侯爷有所不知!末将乃新任守城官牛肃,奉上命值守此门!丁大人另有要务!”
“哼!”许松林鼻腔里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手中马鞭随意一挥,指向紧闭的城门,语气斩钉截铁:“既如此,废话少说!开城门!本侯自边关归来,有十万火急军务,需即刻面圣!”
牛肃眼皮狂跳,硬着头皮道:“侯爷远道辛苦!然今日乃康王殿下丧礼,陛下哀恸过度,已下旨罢朝十日,任何人不得打扰!侯爷此刻回京,已属突然……”
他话锋一转,语气带上了一丝威胁的意味,“更何况,您这般率领数万大军直抵城下,刀兵相向,恐……有逼宫之嫌!于礼于法,皆不合吧?”
许松林脸上的最后一丝耐心彻底消失,眼中寒光爆射!他猛地举起马鞭,直指城头上强装镇定的牛肃,声音如同惊雷炸响,裹挟着无边的杀意:
“休得聒噪!本侯只问你一句——这城门,你开!还是不开?!”
牛肃被那磅礴的杀气激得后退半步,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猛地将双手背在身后,死死攥紧以掩饰颤抖,强迫自己昂起头,摆出一副大义凛然、誓死效忠的模样,声音嘶哑地吼道:
“职责所在!恕难从命!”
“好!好一个职责所在!”许松林怒极反笑,那笑声中充满了冰冷的决绝。他不再看牛肃一眼,手中马鞭狠狠向下一挥,如同斩断一切的铡刀:
“攻城!给我撞开它!!”
“吼——!!”
军令如山!震天的怒吼瞬间爆发!
早已蓄势待发的军阵中,如同蛰伏的凶兽苏醒!
两队彪悍的士兵扛着数根前端裹着沉重铁皮、需要十数人合抱的巨型撞木,如同离弦之箭,朝着巍峨的城门发起了悍不畏死的冲锋!
“放箭!!”牛肃目眦欲裂,嘶声咆哮!
“咻咻咻——!”
城墙上早已待命的弓弩手齐齐松弦!密集的箭雨带着凄厉的尖啸,如同死神的镰刀倾泻而下!
冲在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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