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高高的挂在天上,晃眼至极,有那么一瞬间,僖嫔以为自己会晕过去。
她眨了眨眼,眼前众人忙忙碌碌,不曾投来一个眼神,翡翠坐在地上,哭得像只小花猫。
没记错的话,翡翠才将将十六,前两个月长春宫刚失宠时,她脸上还带着婴儿肥,而这个月,她的脸颊已经完全凹进去,腕骨也一日比一日明显。
苦些、累些,受气些又如何,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僖嫔深吸一口气,笑着开口道,“公公位属内务府,本就对宫人有管责之权利,本宫怎会介意”。
“这宫女素来被我惯坏了,才会出言不逊,万幸公公大度,不与她计较”。
见宫中的主位娘娘在自个儿面前也得低头陪笑,高太监心中有说不尽的痛快,整个人如同飘在云端一般,脊椎骨传来阵阵让全身发麻的快意。
太监虽没根,却是个男人,平日里,那些欲望随着斩断的孽根藏在盒中,可此刻,皇上的嫔妃向他低头、被他征服的时候,心中那隐秘的快慰便再也藏不住了。
但高太监还算有理智,看了眼周围,伸手将地上的翡翠扶了起来,好声好气地对僖嫔道,“僖嫔娘娘这般言语,真是折煞奴才了”。
“娘娘若是有闲暇,且进殿来,奴才为您算一算长春宫其他人的俸禄,算是刚才的赔罪”。
前倨后恭,让人生疑,僖嫔看了又看,却见高太监毕恭毕敬的站着,脸上似有悔过之意。
难不成刚才的顺从,让这阴阳怪气的玩意儿动了恻隐之心?
僖嫔有些不敢相信,只是银子确实是最最要紧的东西,且殿门大开,周围一直有人走动,便是高太监有任何阴谋诡计,也能瞬间唤人过来。
“那便多谢高公公了”。
这回,高太监热情极了,先是亲自搬来凳子放在身侧,又叫小太监上了热茶点心,好叫娘娘赏评。
僖嫔有些犹豫,但见高太监一直垂眸拨算盘,没有任何越矩之行,这才松了口气,继而在凳上坐下。
高太监眼风一直扫着身侧,刚才那一瞬间的滋味令人魂牵梦绕,像是被挠到了最痒处,却只抓了一下,让人心痒得厉害,只有这粉色的旗袍留在身边,才能勉强摁下那股子痒意。
他心中还有一种极为隐秘的想法:这是万岁爷的女人,虽然是万岁爷不要的女人,但若是成了他的人——他岂不是同帝王一般无二。
太监服挡住的身躯在微微颤栗,打算盘的手也在兴奋地颤抖,但高太监依旧算得飞快,“贵人一个,一月十两,常在两位,每人每月五两”。
“一等宫女两个,二等宫女六个,还有粗使宫女、太监,共计白银五十二两”。
他算过三遍,对好账本后,随即从身旁的盒中,翻出十两银锭四个,五两银锭一对,还有若干碎银子,尽数捧在手上。
“娘娘”,高太监将双手摊在僖嫔眼下,“请您清点一二”。
僖嫔看了一眼离自己很近的那双手,没动,她身边的翡翠抹着眼泪,上前一步,粗略扫过一眼,竟然一分不差。
小宫女的脸上忍不住露出喜意,伸手便要将银子装进袋中。
高太监躲开翡翠,依旧将双手摊在僖嫔面前,但脸色却冷了下来。
他很不高兴,“娘娘,奴才这般有诚意,您就是这样对奴才的?”
高太监离得很近,捧着银子的手甚至已经碰到了粉色旗袍,一瞬间,僖嫔只觉得周围的眼光都落在自己身上,不止脸上烧了起来,更有种青天白日被人扒光了衣服的难堪,蹭得一下就起了身。
“僖嫔娘娘急什么?”高太监开口留人,“长春宫的份例您不要了?”
僖嫔的视线在银子上滞留片刻,又看向上方那双污浊的眼睛,顿时,有一股恶心之感涌上心头,让她不自觉干呕了一下。
这不知死活的阉奴,早晚要下十八层地狱!
“翡翠,我们走!”
说罢,僖嫔转身便要走,连银子也顾不得了,只是刚起身,便被人抓住了手臂。
干枯如鸡爪一般的手牢牢抓着她,长长的黄色指甲将粉色丝质旗袍刮出一道道毛躁的伤痕。
僖嫔心中猛然一沉,各种可怕的可能浮上心头。
她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漫了出来,她后悔了,她后悔当初的自己太爱脸面,太过冲动,若是没有当初打架之事,她又岂会遭遇今日屈辱。
她恨高太监胆大包天,恨安嫔毫不退让,又恨皇上冷酷无情,更恨这命运,让她在荣华之后再度落入泥泞。
“松开!本宫命你松开!”安嫔冷声呵斥,拼命挣扎,“高思,你不想要命了吗?”
高太监站得远远的,一手将翡翠推倒在地,另一只手如同铁钳一般,紧紧禁锢着粉色旗袍的手臂,“娘娘,奴才听不懂你在说什······”
“啊!!——”
僖嫔正奋力挣扎,耳边却忽然传来一声男人的惨叫,正是高思的声音,再一看,刚才还牢牢钳制着她的人满脸是血的倒在了地上。
她不敢置信地抬头,只见身着盛装的安嫔手里拿着带血的算盘,木头做的花盆底一下又一下的跺在高思的身上,让他发出阵阵杀猪似的惨叫。
是安嫔救了她!怎么会是安嫔救了她?!
“什么东西,连话都听不懂!”
身穿盛装,凤眼挑高的女子一面骂,一面再度狠狠跺了两脚,见地上的人进气少出气多的模样,这才随手将算盘扔在地上。
完成使命的算盘砰的一声四分五裂,算盘珠子崩得到处都是,有一颗带血的珠子滚到了僖嫔的脚下。
安嫔看也不看,掏出手帕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转身便是质问,“你怎么回事,当初跟本宫打架的气势呢?怎么叫一个奴才欺负到头上?”
她可不是为了帮僖嫔——若是僖嫔真叫这太监给欺负了,那当初同僖嫔打了个旗鼓相当的自己算什么?
再说了,僖嫔与她同为嫔位,这奴才今日敢欺僖嫔,明日就敢踩在储秀宫头上。
这种风气,绝不可放纵!
安嫔嘟嘟囔囔地说着话,试图解释自己出手的意图,僖嫔默默看了片刻,踩着算盘珠子,连走几步,一把抱住了安嫔。
“哎哎哎”,安嫔不自在极了,“你干什么?松开,赶紧松开!”
她一面说着,一面挣扎,对于这种亲近不习惯极了,再说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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