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殊一个婢子骤然变成了主子,定平侯府上下炸了锅。
这个说,怪不得原来自己就觉得清殊不一般,总觉得她与普通仆从不大一样,半天是蒙尘藏珠的世家女;
那个赶紧紧随马屁,说一贯看着清殊精致,原来是自己见识太浅没认出这是侯府千金天生的贵气。
也有原先早得罪了清殊的人在里头,吓得嘴都张不开,而一些见世子娘子得势就肆意欺负过清殊的婢仆,心就悬起来,身子发怵,自觉得大事不妙。
很快,这些人的预感就成了真。大娘子院中的嬷嬷各个拿着大棒子粗麻绳走来,每一个脸色都是冰凉,说的话也跟石头似的。
“侯爷和大娘子有令,谁私下议论二姑娘,谣传二姑娘的事,一概绑了打死。另外听见别人有谣传二姑娘的,只要回禀,大娘子有赏,若跟着瞎传,也是打死。”
正在议论的众人立即噤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话不敢再多说一句。
“大娘子吩咐了,先处理几个祸首,其余人都仔细着点。”
领头的花嬷嬷说着话,膀大腰圆的嬷嬷们几下子就从大厨房二十几个人里面挑出来三四个绑了。
花嬷嬷转头看见桑凝正站在门口,转头向她道:“桑凝姑娘,老奴受大娘子和二姑娘命,将那些欺辱过二姑娘的刁贼一齐抓了,二姑娘说你也受了不少委屈,今儿就在这儿看着这些人的下场。”
桑凝滞在原地,她本来是一大早就去旁边的耳房找清殊,进门发现里面已经空了,想着是清殊已经去了佛堂,她利落地干好了自己的那些活儿,揣上一方干净帕子,准备去佛堂帮着收拾的东西。
脚步轻快,半路上经过大厨房听见里面哭爹喊娘,待走得近了些,忽然闻得清殊竟然是谢府二姑娘!桑凝震惊地说不出话,眼见花嬷嬷将邹婆子等人绑了个结结实实,一顿鞭子抽得几人涕泪横流,邹婆子看见桑凝,没了原先的跋扈,往桑凝跟前冲,还没求饶就被拉了回去,堵上嘴推走了。
桑凝愣愣的,掐了自己的胳膊一下,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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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骋满怀心事地回到阚壁堂,娘子回了娘家,房间里显得空荡荡。
不,不仅仅是因为娘子不在才这么空荡荡,而是清殊不在了。
谢骋发现自己院子中的仆从都在偷偷地瞟他,还不等他发火,母亲身边的嬷嬷们已经拿着棒子绳子来了,母亲做事一向可靠,根本不用他操一点心,只听着那些刁奴喊得喊,哭的哭,很快收拾了好几个去,正是平日里欺负辱骂清殊和桑凝的那几个。
好呀,收拾了就好,他早看那些东西不顺眼。
可是今日之前,他为什么还没有想过为清殊出头呢。
谢骋自问了一句,又立即将这事抛诸脑后,先思考起自己的感受来。婢子忽然变成了妹妹,真是闻所未闻。
只是这世上的奇事一件接一件,也没什么可感慨的。
谢骋躺在床上看屋外景色,屋子外面被捆绑的奴仆哭得涕泪横流,被打得吱哇乱喊。谢骋心里骂了一声活该,又觉得坐立不安起来。
这时桑凝走进来,沉默着给谢骋端了一杯茶。
谢骋将脑袋侧过来:“你都知道了吧?”
桑凝嗯了一声,谢骋将手敷在桑凝手背上:“以后这就剩你我了。”
桑凝下意识舌头打个滚:“还有娘子呢。”
谢骋扫了兴,随意摆了摆手,桑凝心里发慌,赶紧将手又伸过去抓住谢骋的指头,紧紧攥着。
这时一个嬷嬷走进来,端着盘洗好的大黄梨子放在木卷头案上。
与原先不同,这嬷嬷这次头都不敢抬,甚至连喘气都加着小心,生怕谢骋一个不高兴将刚走原的惊奇嬷嬷们唤回来,将她也绑了出去一顿鞭子。
谢骋默然扫了眼梨,桑凝却松开了手,她看着那嬷嬷出去的背影,目光显出些心虚。
谢骋扬起手,广袖下露出修长的手指,随意地摸了摸桑凝的耳朵,锦袍边缘的海水纹如同桑凝此时的心跳一样澎湃,谢骋看着她的神色漾得她一颗心灼灼发热。桑凝的脸和耳朵变得红烫红烫的。
谢骋拉着她的手指揉搓了一阵,总觉得心里面有一块地方空了,然后摇了摇头又按倒了桑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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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教习嬷嬷住进了这院子的偏房,加上三个府中积年服侍的嬷嬷婢子,五个人日夜不分地教导清殊礼仪举止,大说话行礼,小到拿针线的姿势,一一教导纠正。
嬷嬷们十分严格,将二姑娘当做要送进宫做娘娘一般拼了全力教导,恨不得使出全身十八般武艺,一股脑地灌输到二姑娘脑子里去。
好在做雪云秾的时候就颇有些才华,那一手漂亮的字折服了老几位,这才免了举止不当时多受手板。
盛满之功,常败于细微之事,一个人想要做成事只有自己很难面面俱到,没有助力是不行的。这些日子以来,清殊一边接受礼仪指导,一边观察选择的婢子仆从,从其中挑出性格长处不同的四个婢子近身行事。
月饮大胆活泛,能很快与别人打成一团,稍微点拨一二就懂得用主子给的银钱去购买消息发展人脉。
浣云谨慎仔细,看得懂账目人又麻利,院内发生的一概大小事物都时时关注记在心里。
盈掬正派真诚,绘树温厚内敛,这四人留在身边近身伺候与从前只有宝笙一人的情形大不相同。
这其中就能看出裴大娘子的苦心与可靠,和太夫人说得天花乱坠的疼爱不同,虽然裴大娘子嘴上不说,挑选给她的仆婢却很好,各个忠诚能干的,她们的出现是为了让清殊成为“谢家二姑娘”。
虽在这方院落中不得出门,婢子们却没有闲着,月饮等人将外面发生的事情打听了个明白。
六年前侍妾雪氏的死对安国公府并没有影响,甚至月饮都没有打听到任何关于她的消息,雪云秾这个人就好像从未在世上存在过,而安国公萧际也从未有过这样一段姻缘。
一颗心如同被锤烂似的,轻轻一吹,成了粉尘不知飞到什么地方去了。
对心爱之人能为她报仇雪恨的期盼,变成了自己对自己的一声冷笑。
这之后,她更加艰苦地练习起来,直到某天傍晚,她正在绛红色的大山毛榉树下挺直腰背,走了第几百遍的淑女步时,那条□□旁种植着灌木丛外,几个教养嬷嬷的说话声传了过来。
嬷嬷们诚心赞叹:“二姑娘绝对是可造之材!”
一晃日月交替了十余次,就这么着关在秾云小筑内教养了半个来月,初春渐盛,等清殊再出院门来甚至有了些出得大牢重新做人的感觉。
刚被放出院门,询问桑凝,说是今日由大娘子指派到外面庄子去取账本,还来不及多问,就被推着马不停蹄如猴儿一样去表演给太夫人看这些时日的成果,换得太夫人称赞几声和一串西瓜碧玺手串。
再去西边角瞧了瞧原主的生母姜氏,姜氏一直昏睡认不得人。
又见了谢侯和裴大娘子,受裴大娘子教诲,将那些叮嘱记在心上。
谢侯满意地走了之后,清殊坐下与裴大娘子一起串珠。
大银盘里玛瑙、玉石、珍珠、琥珀,夹杂着水晶和金珠,满天星一般。
“这事平日里都是婢子做的。”裴大娘子递给清殊一把小镊子,随意道:“但串珠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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