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黎是一个很聪明的人。

谢至穿过长长的游廊,让廊柱在他脸上留下一道道阴影。

她是一个能够压抑自身痛苦,纵观全局然后一击必杀的聪明人。

谢至走向本该属于他的正房。

侍女们迎上来的步伐在看清他的表情之后变得慌张,然后在他只是抬起手指挥动两下之后又齐齐地松了口气,虽然蹲身行礼还规规矩矩的,但退下去时快得跟逃命一样。

谢至穿过正房,走向正房与后罩房之间细窄的庭院。

阵法可不是街边的野草。

展露出阵法才能的韶黎,在落凤城不说人人争抢,至少也是个炙手可热。而在这群魔修还没打算弄死他之前,私底下小动作绝对少不了。所以谢至完全不相信韶黎会不知道他做过些什么,也完全不相信韶黎会不明白他想要什么。

但她到现在为止,毫无任何表示。

她每天只是重复着白天研究阵法,夜晚练功驱除魔气的日子。

没有表达同意,就是不同意。

所以,她就是想……

谢至表情愈发阴沉,他感应了一下自己留在韶黎身上的魔气,加快脚步向庭院走去。

初春时节,乍暖还寒。还没有新芽吐碧的时候,整个庭院就仍然是一片枯灰萧瑟。而谢至不费吹灰之力就在一片褐灰的枝条间找到那道身影。

下意识地就松了口气。

谢至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那道月白色的身影。

她虽然站着,双手却拇指搭在中指上,右手在上左手在下,静静地一动也不动。

她闭着眼睛,表情没了素日里的灵动活泼,却是庄重安然一片,仿佛一心沉浸在道法中,甚至连他的靠近都不能影响她。

冷风过处她衣袂飘动,仿佛就要化风而去一样。

谢至眼睛微眯。

他不喜欢这样的联想,所以也不喜欢这样的场景。

所以他从背后向她靠近过去,伸手环住她的腰,然后用力收紧。

韶黎身体紧绷了一瞬,随即似乎因为察觉到他的气息,立时就放松了身体,乖乖地被他紧紧扣在怀里。

瞬间就抚平了他心里的不愉。

他低头,将鼻子贴上她的脖颈,然后深深吸一口气。

把人抱在怀里,对安定心情果然很有帮助。

至少那种彷徨和即将失去的恐惧没有了。

谢至将嘴唇挪到她的耳朵上,直接要求,“说你爱我。”

韶黎却只是轻轻一笑,“嗯。”她先回了个鼻音,然后才说,“你爱我。”

谢至微恼,一口就咬上她的耳朵,却又不舍得真咬下去,只好将她耳垂衔在口中磨牙。

“好痒,”韶黎想躲,却因为被他抱在怀里躲不了,只好一叠声地讨饶,“行行行,好好好,昭虞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昭虞——”

谢至心里一荡,真想把她直接推到地上,犹豫一会却到底还是停了下来,只是更用力地抱紧她。韶黎似乎知道他的感受,只是安安静静地被他抱着,一动也不动。

良久,她才用指甲刮了刮他的手背。

谢至松手,看着她转了身然后面对着他。

她的表情里有一丝犹豫,眼中还有一点紧张。

谢至眼睛微眯。

“别生气嘛。”她软语娇声,却说了句他最不想听到的话。

看,他就说她聪明。

在知道他做过什么以后,她不仅知道他的意图是什么,也知道他已经明白她的不回答是什么意思。但即使她明知道他的反应,她却仍然不打算改变她的决定。

“我不问你在太微宗做过什么,也不问我为什么会到这里来。”接着,谢至就听到韶黎说,“你至少也听一听我的解释好不好?”

谢至心里咯噔一下。

因为查到苏安状态有异的消息,他用自己的魔气感染了一只狼妖獦狚,然后送去太微宗附近的后山村。当时他只是想让那个出身后山村的月涧峡弟子沾染魔气后将魔气带入太微宗再伺机而动。韶黎会去后山村完全就在他的意料之外,但既然都已经通过傀儡看见了她,谢至也不可能什么都不做。他只是借用了那个感染魔气弟子的嘴,有意挑唆了苏笙几句,让她觉得只要韶黎不在太微宗,湛子晗又能回复成以前那样而已。

他从来就没有后悔过那么做,只是没想到魔气对韶黎的伤害会那么大。

“如果我什么都不做,你会来落凤城吗?”谢至从来就没想过要在韶黎面前狡辩或者托词。

因为那毫无意义。

这下换到韶黎瞠目了。好半晌她才压低眉,完全就是不满,“昭虞,你越来越不讲道理了。”

“那你这回离开我,又想找什么理由?”谢至完全不掩饰他的不悦,“风狼山谷的人已经死光了。为了不让你那个‘哥哥’难受吗?”

是啊。

他不仅知道她在太微宗外门的百事坊里风头一时无两,还知道她搬进内门凌剑峰,好像湛子晗的亲妹妹那样住在湛宅后头的绣楼里。

“我想去无尽林,问一问当年上清山攻打风狼山谷时,为什么没人援手。”韶黎抿了下唇。

谢至眉头一皱。

换成人类市镇被袭击的话,除非有过事先的盟约,或者明显的好处,否则大抵也只有事后流于表面的一些好听话,譬如愤慨,譬如谴责。

魔修的话,只会趁火打劫落井下石。不去“援救”就只能是因为离得太远,去晚了什么也捞不上。

但是妖族……

他对妖族,不,应该是人类也好魔修也罢,都对那个几乎不离开无尽林的妖族毫无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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