骊山北麓的驰道上,第五次东巡归来的车队碾过初秋的微尘。华贵的辒辌车内,始皇帝赢政靠在厚实的锦茵上,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冰冷车壁。

车驾掠过收割后空旷的田野,远方新筑的驰道如巨蟒盘桓山脊。

“陛下,上郡密匣。”近侍宦官垂首奉上一只封泥完好的铜匣。

赢政启匣,取出扶苏的密札。字迹刚劲,力透简背,禀报边地民情,更详述推行儒家劝农、轻徭薄赋诸策的试探成效,他正值壮年的继承人,已经是一只亚成年的雄鹰,向往着成为这片天地的主人。

赢政嘴角牵起一丝极淡的弧度,随即又被深重的疲惫压下。他放下竹简,目光投向车外,好似什么都没有看,又好似看的很远很远。

“诸先王夙愿,终究得偿。”低沉的声音在华丽的车厢内回荡,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侍奉多年的老宦官赵高垂手侍立,屏息凝神。

“军功爵……已经到头了,六国遗民,怨气未消。”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着某个无形的倾听者。“朕收天下兵,铸金人十二金人……。”他缓缓摇头,目光如炬,“是告诉大秦的将士们,也告知天下,刀兵入库,马放南山的时候……到了。新的路,得走了。”

但是新的路是什么呢?大秦一统天下,军功制废除,基本盘老秦人只怕先不答应吧。这是他们赖以生存的法则,是老秦人的登天梯。

他疲惫地闭上眼,心中叹了一口气。

扶苏转向儒家寻求的“文治”,这是他默许的。他曾斥责儒家迂阔懦弱,虚伪矫饰,并不是他觉得儒家真的一无是处,而是军功制体系下,他只能如此定论。老秦人以军功兴国,以军功强国,他奋六世之余烈,赳赳老秦,在他们赢氏带领下,得以一统天下。吃尽了军功制度的好处,再来讨厌军功制不足,难免吃相难看。

天下一统,是文治的时代,需要休养生息,需要发展民生,需要安抚百姓。嬴政曾经研究过儒家、道家,墨家这几家学说,最终选择了儒家。因为他选的依旧是法治,但是法治为天下畏惧,他便需要其他学说为法家矫饰。儒家的礼制与等级可以完美的和法家结合,又有教无类,天下人依旧可以通过此通道晋升。

他给扶苏选了儒学大家淳于越,师生关系,足够亲近,也足够儒家在扶苏的时代暂时压法家一头,推开学说。而李斯等法家又有着先皇时代就已经足够强生的权力,让法家不落下乘。这样的结果就是儒家和法家结合,以法治国,以礼仪教化。便是他给予长子的回应,也是给予这个庞大帝国未来的答案。

扶苏没有错,错在太年轻,太天真,在法家的朝堂上,妄图撕开一道口子,法家怎么甘心让儒家摘了果子?

大秦因法家而强大,而强大了的大秦不想要法家,这怎么可以?

法家在大秦耕耘数百年,一个长公子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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