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觉得冯时康应当不会撒谎,所以想看看范大人到底有没有可能是那个请他作画之人。”

想了想,宋晚又说道,“而且,我在马车上同宝珠妹妹说话之时发现,除了方圆,凡是与此案有关的发现,皆有范大人在场。”

云珩一愣,在脑海中细细思索了一番,发现果然如此。

若是一次还可以算作是巧合,可次次如此,便有些可疑了。

宋晚又想起来什么,说道:“当日你同阮娘子被刺杀,也是在将范大人送回府之后。而方圆在贡院中,所去见之人,也有可能是范大人。”

云珩点点头:“你分析的不错,但是我们现在没有证据。”

宋晚也知晓此事,所以并未提前与云珩说明此事,而是悄悄去查。

现如今查到他府上果然有祠堂,接下来便是瞧瞧冯时康当日所作画作在不在他府上了。

贺钧听的稀里糊涂:“可是,如果是他杀的人,他为什么要把我们带到他府上去呢?那不是很容易暴露吗?”

“我亦是在想这个问题。”云珩蹙着眉头,来回踱步道,“难道是冯时康两次都将我们引去了他家中,所以他才借此机会,体面的向我们自证吗?”

宋晚摇头:“范大人同宝珠妹妹议亲,若是顺利,我们不日便可跟随乔家舅舅正大光明的去他家中,他本不用今日借着宝珠妹妹的名头将我们请去他家中做客。以范大人的为人,应当知晓他说出来那番话,会伤宝珠妹妹的心。”

云珩深深地吐出一口浊气,猜测道:“他不会真的不想同乔宝珠议亲,才出此下策吧?”

“他敢!”一直没说话的贺九台黑了脸,“他范离是什么东西,贺家乔家的女儿容得他挑挑拣拣?”

宋晚无奈,给他斟了一杯茶递过去,轻声道:“舅舅消消气,我们只是猜测,如今并不知晓他的意图。”

“这还有什么不知晓的?”贺九台又缓和了语气,“我早就差人去蜀中打听一下他的家世了,想来这两日便会有结果,你们且等着吧。”

贺钧很是钦佩的说道:“听闻蜀中人喝不得烈酒,今日瞧见范大人很是豪爽的连饮几杯都面不改色,当真是人中豪杰。”

宋晚蓦地想起来那个将酒水洒在自己手背上的厨娘。

天色已晚,大家也再说不出来其他,贺九台就做主将贺钧叫走了,叫宋晚同云珩早些休息。

两人分别洗漱完,云珩正欲更衣,便听宋晚问道:“你能不能现在带我去找临北羊肉馆的小二问一问情况?”

云珩扭头,目光看向宋晚,有些没反应过来她说的话。

宋晚解释道:“咱们今日不是想去临北羊肉馆打听一下那日郑思年到底是跟着谁出了门吗?遇到店掌柜受伤一事很是遗憾,岂不是恰好借此机会,掩人耳目,问一问那日的情况?”

“此事不急吧?”云珩犹豫道,“待明日瞧瞧店掌柜的情况,再去问话不迟。”

“可是明日若是宝珠妹妹不走,我就没法跟着你一起去问话了。”宋晚眼神很是澄澈,甚至带上了几分撒娇的意味,“我吃不上临北羊肉馆的涮羊肉,还不能去听听他们说话吗?”

云珩哪里瞧见过她这副模样,当即被迷的五迷三道的。

待清醒过来的时候,两人已经在马车上了,而宋晚俨然又打扮成了侍卫的模样,一副很是兴奋的模样。

云珩顿时又头疼起来,暗暗后悔不该为了同她多说说话,将案子告知于她,害她起了好奇之心。

但如今再后悔已经是为时已晚,也不能再打道回府,只能先如此了。

宋晚知晓自己此番是有些任性了,若是云珩心思缜密一些,便知晓她与往日大相径庭。可她不得不如此。

乔宝珠如此伤心,按照惯例,舅母会留她在府上多住几日。若是如此,她便得陪同,不能扮作阮荷同云珩出去一道查案。

“阮荷”也不能一直想理由推辞,一连几日都不出面。

所以,她才想到今晚就出去查案,明日她便可以借口让“阮荷”去给柱子送鞋子,而避免他去寻“阮荷”。

再往后……

宋晚抿了抿唇,若是不方便,她就再回到侯府去。

总之,她得保住“阮荷”是云珩的仵作这一身份,才能去查母亲当年的案子!

两人来到大理寺之时,千寻已经将临北羊肉馆的三名店小二寻来了,并将他们三人分别关在了不同的房间。

宋晚问道:“店掌柜的伤势如何?可有性命之忧?”

千寻叹了口气:“他伤的挺严重的,我将他带去侯府,请府医给他瞧,府医说若是明早能醒过来,那便是脱离危险了。”

云珩点头,率先进了一间屋子。

店小二听到房门响,吓的一哆嗦,见到是云珩,神情稍微好一些,跪在地上给云珩磕头。

宋晚认出来,这是那日给他们涮锅子的小二。

“你是叫冬青来着吧?”云珩问道。

店小二连忙点头:“是,大人还记得小人,小人万分荣幸。”

“起来回话吧。”

冬青起身,搓着手不安的等待着云珩开口。

云珩道:“今日那个歹徒,为何持刀伤人?”

“害,那个秦栓子三日前带着一家老小来我们店里吃饭,不知为什么,自打进门开始,就一直黑着脸找茬,他的家人都劝不住,闹得我们都一头雾水。”

冬青想起来就一脸气愤,“本来我们都是这条街上的,平日关系不错。我们掌柜的便以为他是心情不好,还叫送了些吃食。岂料今日傍晚他就来找茬,说吃我们的饭,将他的家人都吃死了,叫我们掌柜的偿命!”

这话听的几人也是眉头紧皱。

云珩问道:“你是说,他的家人死的当日,他没有带着尸体去你们门口闹事,而是今日将家人下葬之后,又找上门去的?”

“是。”冬青点头,“而且,按照惯例,这条街上的人我们应当是要去吊唁的,也算是互相帮忙。可是秦栓子却是谁也没说,自己就将他们埋了。乡亲们也是今日他去定棺材之时,才知晓的此事。”

宋晚蹙眉。

这太不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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