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第 26 章
舜玉扶她坐好,叹了口气,缓缓说道:“语芙,我既然知道你并非有意,便不愿你因此事再受责难,何况我与福苓她们,也并未发觉不妥之处,想是我福薄,才失了这个孩儿。”
珍贵人吸吸鼻子,忍不住安慰舜玉:“姐姐怎么会是福薄之人呢,你一入宫就受宠,如今已是妃位,更别说这个孩子来得又是好时候,主子们都盼着,若说你福薄,难道宫里竟没有福泽深厚之人了?”
“正因如此,才应了‘月满则亏,水满则溢’的道理,想是我风头太过,不给旁人留些余地,便是连上天都看不过了,才叫我吃这一个教训,我这几日静下心来,也觉得自己有些失了分寸,总以为从此要独占鳌头了,便失了警惕之心。”
舜玉朝她微微一笑,一双柳叶眼清澈灵动,珍贵人也放下心来,两人闲话了几句,这才走了。
虽然和妃告诉珍贵人这方子的用处,可终究是出自他人之手,因此太医来请脉时,舜玉便将花油拿出来命他们细看,并没有瞧出有什么不妥的物料在里头,只说若没有具体的方子,花油里的东西是无法试出来的。
“也就是说,除了制这东西的人,旁人再难知道其中有什么?”
见众太医伏地称是,舜玉只能作罢,心下一动,冷着脸问过:“那日我小产之后,诊过的脉案……”
几人听见她这么说,忍不住面面相觑,有人支吾着回话,说是娘娘想看现在就可取来,舜玉却口风一转:“不必了,脉案上写的什么,都是你们仔细商议过,滴水不漏的,我只想问一句,你们要从实招来,否则,我若与皇上重提此事,想必各位也难辞其咎。”
“想必你们也知道,是我在皇上跟前求情,减了列位的责罚。”
太医中便有人启声道:“娘娘想问什么,我等必然知无不言。”
“很好,我素日胎像稳固,并无不妥之处,那日小产,我的脉象究竟有没有什么异常?”
“回娘娘的话,虽您素日脉象确实平滑有力,不像是冲任不固,但那日小产后,脉象极细而弱,按之欲绝,确实是气血俱虚之相,并无异常。”
舜玉既听了这番话,便要放下疑虑,谁知太医又跟了一句:“臣等记得,年初三月时娘娘便有饮滞受凉、湿热过盛之症,且因圆明园气候凉爽,您夏日又多食寒凉,这病症便时好时坏,导致肾气略有不足,入冬之后寒气入体,若是稍有不慎,略食活血之物,便极易小产。因此我等看顾甚严,并不曾让娘娘用过这类饮食。”
“但是,即便娘娘因误食活血之物而导致小产,我等从脉象上也是瞧不出来的。”
原来如此。
若是?那瓶花油中加些活血的东西,岂不是对上了?她心中隐隐怀疑起和妃,可若真的是她,要怎么保证那么巧会拿错,继而用到自己身上呢?
除夕夜宫宴结束,众人随侍御花园听戏,看着南府总管太监禄喜手中的折子,舜玉忽然有了主意,起身行了一礼:“皇太后万福,奴才诚知您素爱看戏,日前也曾看过一出《群英会》,自觉十分动人心弦,唱词也热闹有趣,恰逢今日除夕,奴才想求个恩赏,点来为您助兴。”
皇太后对嫔妃中也有人喜欢听戏之事颇感愉悦:“没想到你这丫头也爱听戏,这出戏我也爱看,只是可不好演,十分考验功夫,咱们正好试试他们的本事?可还有人想看什么,大节下喜庆,你们都点一出!”
舜玉乖巧起身回座,目光挑衅,直直看向和妃。
延如并不闪躲,莞尔一笑,紧跟着起身道:“蒙皇太后恩典,既然全妹妹已点了《群英会》,不如奴才就点一出《借东风》罢,既斩蔡、张,万事俱备,怎能不借东风呢?”
见有人捧场,皇太后心情大好:“你们是会听戏的,这两出就有意思极了,不比那些大戏陈旧,听了没趣!”即命禄喜安排唱演。
两出戏演完,皇太后也过了兴头回宫去了,众人送了三位主子,便要各自回宫,舜玉与珍贵人、和妃同路,状似无意般说道:“没想到和姐姐也是爱戏的,我素日读《三国志》,尤爱周瑜,所以好听这出《群英会》,更听来时时警省自身,莫要自作聪明,枉作蒋干之流。”
和妃笑盈盈,一双眼却冷冽幽深:“妹妹饱读诗书,行事又谨慎周全,正如你的封号,与蒋干简直风马牛不相及。”
长街上闪烁着几笼灯火,延如神色淡然娓娓道来:“其实像妹妹这样的聪明人,最该担心的是莫要高看自己,以为自比孔明,万事齐备,连明日刮什么风都算好了,殊不知即使神机妙算如诸葛武侯,也有挥泪斩马谡的时候。”
几人已经走至钟粹宫门前,和妃刹住脚步,转过身来,唇角缓缓勾起,定定看着舜玉:“‘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我想妹妹一定明白这个道理,对吧?”
“多谢姐姐提点。”舜玉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一扬眉,丝毫不怵,偏头对一脸呆色的珍贵人露了个笑脸,转身走进了宫门。
和妃的话音,福苓和芸惠都听懂了,沐浴过后,舜玉仍旧一脸冷意,注视着镜中的自己:“我入宫前曾听说过,和妃的母族,乃是尤为显赫的内务府豪富,其家兄众多,几代都在内务府当职?”
这恰是芸惠深通:“娘娘说的是,我干娘说过,和娘娘家中兄弟九个,除过二老爷是举人出身,其他都在内务府,几乎都是员外郎和郎中,还有人兼任盐政等要务,想要在其中动些手脚,简直是游鱼入水。”
“所以,我若要与她抗衡,必须要在内务府有自己的人,”舜玉双眼泛着奇异的光彩:“哼,包衣嘛,说到底,不过是皇上的奴才,既然如此,我又怎么能不遂了姐姐的心意呢?”
“妃位?”
“不够,”她唇角轻扬,像一个优秀的裁缝利落地裁开珍藏的锦缎:“和姐姐为了大阿哥,尚能争取时常伴驾随侍,我又怎么能止步于此呢?”
福苓听懂了舜玉的意思,但她仍不明白:“难道主子已经知道,和娘娘到底用了什么手段?”
舜玉回头看向她:“福苓,这已经不重要了,既然挑明了意思,我心里自然也该想清楚。”
“既然得宠,就该顺势而上,从前我一味收敛,不愿伤了大家的和气,却引得人得寸进尺了。”伸手抚过鬓边碎发,她微微侧首,眼神冷傲,睨着镜中的人:“我想,这不是在警告我物极必反,而是要告诉我,”
“得上天眷顾之时,务必要趁热打铁,一鼓作气,莫要辜负了老天爷的好意!”
福苓神色严肃起来,与镜中的舜玉目光相撞,二人明白彼此心中都下定了誓愿,深觉互为同心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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