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翎被掌中字眼的分量所震惊,保持着手心朝上的姿势,半晌未能回过味来。

千言万语在唇舌边翻涌,最后化为了饱含困惑的叹息:“君以此兴,必以此亡。”

“姐姐何出此言?”

“这我不方便告诉你,我要是多嘴多舌,反倒会害了你。”许翎摇摇头,眼神恢复坚定:“我会告诉二郎的。你们放心,我肯定拦住他,若无绝对把握,决不允许他向那人复仇。”

向一国太子展露獠牙的代价,寻常人,付不起。

陆婉君听出了她话语中的保留,又问:“除了承欢郡主满月宴上,姐姐可还在其他的地方见过我?”

“譬如,梦境。”

这话转移了许翎的注意力,她神色稍缓:“婉君妹妹果然心思灵巧,感知敏锐。”

她抬手挡住自己眼睛,“妹妹梦中所见,可是梳着双环垂髻的盲眼女孩?”

“是。单单只看下半张脸,姐姐同那姑娘至少有七分相似。那位姑娘究竟是谁?”

“嗯……”神色有些苦恼,许翎斟酌着解释:“她勉强算是我们衡山观中弟子,术法天赋异禀,算卦相面更是一绝。但她年纪不大,性格古灵精怪,几年前卜到一卦便下山去了,云游四方,踪迹不定。”

“算算时间,她今年应该十六岁了。因她年纪不大,面容稚气,我师傅便把看家绝学教给了她,帮她易容改面,看上去像个成年人。”

说到这,许翎有些无奈:“不知道这丫头怎么回事,捏出来的脸与我相像,倒像是凭空给我多了个妹妹呢。”

“易容术!?”季衍眼睛发亮,话本子里的新奇玩意原来是真的,不禁开口:“我能和她拜师学艺吗?”

陆婉君:“……”

“姐姐,你别理三郎。”忍着在人前修理季衍的冲动,陆婉君呼出一口气:“姐姐,可否告知这位姑娘的名姓?她为何要托梦给我呢?”

“她叫希声,没有姓氏,这丫头有通灵入梦的神能,手中符箓宝物数不胜数,很难让人摸透她的心中所想。”

“妹妹,她究竟入梦告知了你什么事情?是好事,还是坏事?”

陆婉君咬唇,一下还真分不清那是好是坏,她想了想:“她提醒我要去看出云枪,我才见到了虚弱的三郎。可她后面说了一些话,我便听不懂了。”

许翎眨了眨眼睛,出于某种直觉,她听得出陆婉君并不想说出梦境中的内容。

陆婉君很聪明,话不说满,且有些话并不能摆到台面上来说。

“希声那丫头有自己的想法,若你不能准确解读她的话,那还是不说为好。”许翎不再追问。

聊完正事,许翎款待了陆婉君。两人以茶代酒,聊着许翎这些年走南闯北的见识风闻。

热情大方的许翎从小生活在不受拘束的环境里,举止豪迈,胸怀宽广。

陆婉君从未出过远门,听她言语里描绘出上京城外的风土人情,忍不住心生向往。

说到兴起,许翎抛弃了安王妃的架子,起身给陆婉君当场表演一段剑舞。

银光凛冽,剑起如平地惊雷撕开天地,剑落则分江破浪披荆斩棘。晴天落雪为她而来,渲染得眼前凉台犹如人间仙境。

英气逼人的白衣女子挥剑收势,回头的刹那,绝代风华。

陆婉君手都拍红了:“姐姐,你的剑术真是太厉害了!都说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姐姐的剑术天下无双,出尘仙子不过如此了!”

许翎被夸得喜笑颜开,在陆婉君离开时,偷偷给她塞了一个荷包。陆婉君回去一看:

得,这回是个货真价实的大金饼。

许姐姐是真实在,有钱她是真给。

以为陆婉君被许翎给收买了,季衍酸溜溜地冒出来,撅嘴:

“哼,师兄厉害,姐姐也厉害。他们这些会剑术的人真好,能让阿婉你这么开心。不像我,除了枪术,什么都不会。”

陆婉君拧他脸:“瞎说,横刀、轻吕、双锏、齐眉棍、流星鞭——天下兵器,我家三郎有哪个不会?嗯?”

心上人骄傲的眼神一下把季衍捧得飘飘然:“对,我什么都会!”

陆婉君趁热打铁,往季衍脸上亲个带响的,顺带探手摸摸他有力的腰腹:“三郎得我欢心,才不需要走那些法子呢。”

季衍:“哎呀。”

这话夸得季衍找不到北,眉飞色舞的他高兴得一会在屋里蹦哒,一会溜着土豆满屋跑。

陆婉君吃了年初一的团圆饭,回来就见到土豆躲在书桌底下,死活不肯跟精力旺盛的季衍玩耍。

久违地重温了被季衍溜得拒绝出门的疲倦,土豆坚决拒绝了他。

一身牛劲的季衍没了狗,干脆粘着陆婉君消耗精力,陆婉君半推半就地,稀里糊涂又从了他。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很快,白天不是陪着小陆夫人接待客人,就是忙着筹备族学,晚上还要和季衍胡闹,有空就给季衍做些小玩意。

这个年,陆婉君过得十分充实。

日子过得很快,眨眼,初十来了。

这天,陆府全家起了个大早,给江长风送行。

得知次日要送情敌,季衍昨晚一夜没睡,和陆婉君亲热过后,蹦蹦跶跶下床,在桌前认真捣鼓,不知道他在亢奋什么。

小陆夫人一直很满意江长风这个徒弟,给他打包了一堆东西,江长风原本是要骑马,见状只得改成马车。小陆夫人领着几个孩子,依依和江长风说着话,交代他吃饱穿暖,好好照顾自己。

正忙着,陆婉君见季衍神神秘秘揣了什么东西,趁人不注意蹿上马车,又背着手哼歌回来,便在没人的间隙问他一句:“你上车做什么?”

“没什么呀。”季衍无辜地摊手,“我是那种暗地里欺负别人的人嘛。”

是啊。

毕竟做鬼都还惦记着套人麻袋好吗?

陆婉君的眼神给了季衍答案,他故作受伤地捂住心口:“阿婉,你怎么又偏心。”

陆婉君心说我怕你吃醋,师兄找我三次我能推拒四次,这还算偏心?

面上,她还是高深莫测地斜他一眼。

季衍瘪嘴。

“师妹。”江长风从小陆夫人的唠叨里脱身,来到陆婉君面前,掏出一个盒子。

“师兄,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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