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一瞬间的宕机。
荆饶的手心开始出冷汗,他托起她的脑袋,放进怀里,替她抚了抚长发,轻声喊了她几声,云好均没有一点回应。
他不相信。
荆饶捏住她僵硬的手腕,顺着手骨往上捏,然后抚到侧脸,逼着自己冷静:“老婆?”
“老婆。”
“云好。”
云好的手腕被他捏住抚在脸颊一侧,僵硬冰冷的,他不敢相信的开始发抖,叫的声音也逐渐失控。
“老婆……”他抱紧了她,眼眶里有温湿地东西在打转:“你不要离开我……”
云好已经出事有三个小时左右了,现在已经没了任何气息,荆饶抱着她的遗体,遗体全身已然僵硬的没了人的温度。
她苍白的面色没有一点血丝,与几个小时之前跟他相拥时的样子全然成了两副面孔。
荆饶失控了,他抱着她去医院,送去急救,半夜值班的医生给云好做检查的时候紧皱眉头。
人确实已经不在了。
医院劝荆饶冷静一点,他温红的眼睛一直在默不作声的掉眼泪,然后静静地看着云好躺在白棉被凹陷的床上,不说一句话。
医院很着急,特地打了其他电话,联系云好的其他亲属。
吴尔槐和云父赶来的时候已经快黎明,荆饶一直跪在云好遗体身边,不吭一声。
吴尔槐一直很在乎云好,虽然家中因为云好职业的问题闹过矛盾,也不住在一起,但是她逢年过节隔三差五都会给云好发消息问近况。
她就这么一个女儿。
吴尔槐看到云好躺在那里的第一眼,就是崩溃大哭,抱着云好的尸身,声嘶力竭的痛哭,云父更是如此。
崩溃之后,吴尔槐慢慢起身看向荆饶,出声问他:“怎么回事?”
荆饶坐在地上,一言不发。
吴尔槐上前去扒着他的胳膊,把人转过来逼问:“我问你怎么回事!”
“是我没有看住云好…”他只能这般开口。
旋即而来的,就是吴尔槐响亮的巴掌,掌心落力在他耳边的时候,荆饶不偏不倚地偏了头。
眼泪掉下来,这样崩溃。
“你说了你会照顾好她!你答应我的!你告诉你做了什么!你说了给她一辈子幸福你都干了些什么啊啊啊,你赔我女儿啊啊啊……”
“你赔我女儿啊啊啊啊……”
“你不是答应我要给她幸福吗啊啊啊……”
吴尔槐的指责伴随着崩溃,医院很快劝家属把尸体停到太平间,吴尔槐不许,荆饶开始一语不发,攥着架着云好的推架不放。
整整闹了一夜,云好还是被推进太平间。
事情爆发的这样快,荆饶在医院整整待了一个晚上,是守着那具已经僵硬的尸体,他从来没有这样默不作声过,可怕的没有任何的温度。
医院之后让家属把死者送去殡仪馆,荆饶甚至不在。
他没有去剧组,也不在医院,而是默默回了家。
家里依然保持着最初的样子,跟他才开始仓促的抱云好去医院时一样。
荆饶走到卧室,目光跌到床头柜上那瓶散落的安眠药瓶上,他走近拿起来。
云好确实有吃安眠药的习惯,她爷爷过世之后,暴雨打雷天她总是要药物入眠。
但是之前每次吃药,荆饶都会给她拿好剂量,多一点不多少一点不少。
这点之前吴尔槐还说他很细心。
荆饶想到如此,莫名的情绪伴随着轻蹙的眉头展现出来,温红的视线里挤上滚烫热烈的眼泪,就这样在睨着安眠药瓶落了泪。
他的眼泪总是无声无息,不作声调。
云好的死已成事实,荆饶在卧室里发现了云好的手机,出事之前,有黑子给她打过骚扰电话,内容不明。
之后,她的衣柜里,发现了一张白纸红字的威胁信,对方几乎没写什么,只有显眼的一句:Could去死。
荆饶捏着那些东西,唇角微微抖动,热泪从下颚滴下。
加耳的狂风暴雨又一次淋到了他。
…
从墓地回去,荆饶把云好的遗相带回家,放进客厅的墙壁上挂着。
他浑浑噩噩的走进卧室,看着一切如旧的家,记忆发疯般的滋长,想起前几天她还微微笑同他拌嘴,给他送饭。
眼下昔日繁华落寞,偌大家里只剩他一个人。
很多个日夜,荆饶从冰箱最里层拿出那一板云好留下的他香草酸奶,她亲手写上的标签,那一手漂亮字,刻着“最爱的”,他就心痛的发慌。
夜里睡不着,他就坐在阳台抽烟,看着星星睡觉,看着加耳下雨。
回忆一点点刺痛着他,像无数白蚁咬噬枯木一样,从浅层的浮木刺进木心,啃食殆尽。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荆饶都没有出入剧组,因为违约的问题,接的那部古装戏也因为高额违约金没有再去片场。
他赔完违约金之后,几乎隐匿导演主创圈,很少再在社交媒体上露面。
网友都传,说荆导爱妻过世,伤心欲绝,无心再创作。
《定情曲》也因为原著作者身亡的事情闹上热搜,网络上又再次吵吵闹闹。
似乎上一次还是一种嘴脸的骂Could吸血鬼,现在都在声讨是谁逼死了Could,个个都装清白人。
三年时间里,荆饶通过各种方式查清当年对云好实施暴力的网友和相关知情人,统一告上法庭。
一审二审最终胜诉。
带着胜诉书离开法院的那天,加耳在他印象里是第一次如此明媚的晴天过。
事后,他再也不见踪迹。
半年后,《定情曲》影视剧上映,导演盛齐和制片人韩阳荣连带着剧组编剧合伙魔改原著,声称这是合同内合法改编。
完全背离云好生前对于《定情曲》的全部改编要求。
荆饶闭关四年之后第一次在网络媒体露面,是因为云好的故事被侮辱打骂。
他再次发起诉讼,却意外发现,这一切渊源居然都跟一个人有关系——
孟和畅。
不仅如此,荆饶在跟他彻底撕破脸的那天,孟和畅甚至亲口承认:“对啊,那些私生信件,骚扰电话,都是做的手笔。”
他笑的很和善:“怎么样,云好就是我害死的。”
“荆饶,你也会心痛吗?”
孟和畅发狂发疯的质问他:“要不是佳悦死了!我会变成这样吗!?”
纷争涌起,一发不可收拾,因为原著逝世,维权之路异常艰难。
荆饶濒临精神疲软。
时间来到21年,终于,在法院送诉状前去被告的等待时间里,荆饶倒下了。
他突然在整理起诉材料时黑了眼,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医院凌晨。
外面狂风暴雨。
荆饶被通知,是因为精神过度消耗导致的低血糖,吴尔槐还劝他不要再过度纠结于云好的事情。
毕竟,人早就没了。
他不可能就此罢休。
出院回家后,荆饶把自己锁在家里整理案件的细枝末节,时常因为头晕中断,这样的日子一直到一审结束。
他败诉了。
这样的失败让他更揪心于对云好的亏欠,一次暴风雨夜里,他想起她,抓耳挠心的想念冲击着他的理智。
在最后一次惊雷落到地面的时候,云好生前用的安眠药瓶突然从柜子上掉下来,紧接着,荆饶面前一白,失去了意识。
再醒的时候,他发现他来到了五年前。
在这里,荆饶发现加耳跟曾经一样,会有暖洋洋的晴天,会因为阴雨潮湿,最重要的一点是,云好还活着。
发了疯的想念让他忘乎理智的想去找她。
但更可怕的改变是,因为未来的植入,过去发生改变,云好并没有跟他解除当年分手的误会,也没有跟他结婚,同样,《定情曲》还没有翻拍,孟和畅还假惺惺的陪在她身边。
而他,是这座空落落的城里,唯一知道真相的人。
害怕唐突,却又止不住的想念。
《定情曲》不久之后官宣了主创阵营,盛齐是导演,韩阳荣是制片,云好亲自担任编剧。
开机那一天,他小心翼翼的跑到片场去看她,在遥远的角落,看到那张光彩依旧的脸,他惊喜大于惊慌的红了眼。
他想去看看她。
他想去抱抱她。
他好想她。
第一次越界,是《定情曲》剧组庆功宴的时候,孟和畅在云好身边,那个男人依然装的含情脉脉。
荆饶打了他,在那个世界那个情况下,云好没有任何犹豫的去扶了孟和畅。
到头来,她冷眼睨他:“这么多年,你果然还是这么自以为是。”
后来,孟和畅跟云好求婚,她没有立即答应,当晚,他发了疯的堵她,好说歹说,连坑带骗,甚至强迫。
他亲了她,强制的不待任何预言,他扣住她的后颈,割舍现实世界五年别离,就这样跟她再一次肢体接触。
吃咬、吞咽、摸索、牵制。
就这样,云好哭了,在推不开他的强来之后,她认命般的随他折腾,发红的面目,哭红的双眼,她还是那样决绝:“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他被她捅了一刀,作为报复。
那是心口的第一道疤,他一辈子都记得。
云好又死了,死于计谋,死于暗算。
时间再次回溯,他又来到了最初的地方。
荆饶自认为自己陷入时间循环,但他没有立即想到要侦破这个循环,而是一心想要用自己的蛮力救回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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