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链蛇的心脏猛跳了一下——主要是爬窗累的。战鹰先生——那指的是“战鹰”组织的头目。这次会面比预期的级别更高,但听起来依然像创业公司拉投资。
“我理解。”苏蜜妲换成英语,口音标准,可能在语言班花了不少钱,“但彭迪有他的顾虑。他是退役军人,也是知名银行家,他的每一个动作都被关注。如果资金流向被追踪——他的高尔夫俱乐部会员资格可能会被review。”
西装男抬手制止了她的话,动作像在示意服务员“账单分开”。他转过身,白链蛇终于看到了他的脸:棱角分明,眼神锐利如鹰,左眉上方有一道细小的疤痕——可能是战斗伤痕,也可能是某次试图打开包装过度的电子产品时留下的。
“那就让他学会隐藏。”西装男说,从西装内袋掏出一支雪茄,看了看环境又悻悻放回去,“或者,让他回忆一下自己是谁。他曾经是交趾最出色的特种兵之一,不是吗?现在却在瑆洲的银行里数钱度日,帮人做房贷。战鹰先生能给他更大的舞台,虽然灯光差点,但自由。”
苏蜜妲低下头,像被经理训话的实习生:“我会转达。”
“不。”西装男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巧的银色U盘,放在桌上,U盘上还贴着“买一送一”的标签,“把这个给他。里面有具体的资金转移方案和第一阶段行动计划。告诉他,鱼鹰会在一周内亲自拜访。这不是邀请,是最后通牒——当然,措辞可以委婉点,就说‘战略合作洽谈’。”
鱼鹰。又一个代号。白链蛇的大脑飞速运转,试图记住每一个细节,同时担心自己会不会从扶手上滑下去。
吴山河这时开口了,声音沙哑,像很久没上油的铰链:“如果彭迪拒绝呢?”
西装男笑了,那笑容冰冷而短暂,像冰箱里的灯:“战鹰组织不会接受拒绝。你知道规矩,陈先生。要么成为盟友,要么成为障碍。而我们会清除障碍——我们有外包团队,价格公道。”
仓库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雨水敲打铁皮屋顶的声音成了唯一打破沉默的背景音,叮叮当当像在收废品。
苏蜜妲伸手拿起U盘,放进公文包,动作小心得像在放易碎品:“我会确保他收到。需要回执吗?”
“很好。”西装男看了看手表,可能是名牌,但光线太暗看不清,“我还有另一个会面,在城南茶餐厅,菠萝包要刚出炉的。送苏女士回去,陈先生。记住,保持低调——你那辆车太吵了。”
西装男转身走向仓库的另一侧出口,很快消失在阴影中,脚步声回荡。吴山河对苏蜜妲做了个手势,两人也朝正门走去。
白链蛇迅速从窗口下降,落地时踩进一个水坑,袜子湿了——这是他今晚最大的损失。他快速返回藏身处,按下耳麦:“会面结束。目标即将离开。拍到第三个人的照片了吗?我要看看他那身西装什么牌子。”
“无人机拍到了清晰的正面照。”指挥中心回应,背景有敲键盘声,“正在数据库中比对——哦,识别出来了,是‘精英男士’连锁店的打折款,去年款式。”
“我问的是人脸识别!”
“哦,那个也在跑……出来了。阮文雄,四十二岁,交趾裔,表面身份是跨国贸易公司‘南洋之星’的副总裁。情报处怀疑他是‘战鹰’组织在瑆洲的高级协调员,但一直缺乏直接证据——主要是他公司报税太规范了,不像坏人。”
“唐,你听到了‘战鹰’和‘鱼鹰’的代号?”
“是的。会面涉及资金筹集和行动计划,听起来像创业项目路演,但带威胁性质。”白链蛇一边报告,一边拧袜子上的水,“苏蜜妲的丈夫彭迪是关键人物,他们想拉他入伙,可能看中他的银行资源和特种兵背景——既能搞钱又能打架,性价比高。”
“收到。三号车准备,目标要出来了。你的袜子……后勤说特殊情况可以申请一双新的,但要写说明。”
仓库门打开,苏蜜妲和吴山河走出来。他们没有交谈,苏蜜妲径直走向丰田车,吴山河则站在门口目送她离开,姿态像小区保安。
丰田车驶离码头区,排气管又冒出一阵黑烟。三号车悄然跟上,司机可能还在喝那杯买一送一的奶茶。
白链蛇留在原地,继续观察吴山河。那个前特种兵在雨中站了大约一分钟,点燃一支烟,深吸一口,然后扔在地上踩灭——没完全踩灭,烟头还在湿漉漉的地上微弱地红着。他转身回到仓库,关上了门,这次“吱呀”声更大了。
“唐,撤离。”指挥中心的指令传来,“分析组需要你立刻回来汇报。我们比对出了第三个人的身份,还发现阮文雄的信用卡记录显示他经常光顾一家高级日料店,消费可疑。”
“那可能是他的弱点——贵且吃不饱。”白链蛇最后看了一眼仓库,然后悄然退入夜色,感觉自己在演默剧。雨水继续下着,冲刷着码头区的铁锈、秘密和几个被遗弃的外卖盒。他知道,今晚的发现只是冰山一角,而这座冰山可能正在搞众筹。苏蜜妲、彭迪、吴山河、阮文雄(或者说“鱼鹰”)——这些人串联起来,指向一个正在酝酿中的风暴,或者说,一个草台班子试图搞个大新闻。
而风暴的中心,正是这个鹰巢旗下的战鹰小组,以及他们准备在瑆洲实施的计划——希望他们的应急预案比这场雨靠谱。
回到车上,白链蛇打开加密通讯设备,开始整理今晚的观察报告。雨刷在挡风玻璃上来回摆动,像是某种倒计时,也像是无奈地挥手。
他不知道的是,同一时刻,在城市的另一侧,圣保罗医院附属医学院的女生宿舍里,一个十九岁的少女刚刚结束学习,合上《解剖学图谱》。她揉了揉眼睛,看了眼窗外连绵的雨,然后从抽屉最深处取出一个加密通讯器——外壳贴着卡通贴纸,等待教官的指令。
叶馨蒙。她的今日待办清单上写着:“复习考试、买洗衣液、接收组织指令(如无冲突)”。
而教师宿舍那里,她的教官尹柏萧也正站窗前看着雨水中的城市,手里捧着一杯枸杞茶。手机屏幕上刚刚收到情报处的加密简报概要,标题只有三个字,却让他皱起了眉头:
“鹰巢·动”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附注:“行动代号‘除湿器’,因最近雨季,设备易受潮。”
夜色更深了。雨水继续下着,仿佛要洗净这座城市的所有阴影,却又不断地制造新的、更深的暗影——以及更多需要报销的干洗费。
在那些暗影中,蛇在无声地游走(希望别着凉),鹰在黑暗中盘旋(视力可能受雨天影响)。而一张由阴谋、金钱、暴力以及若干不专业操作编织的网,正在瑆洲的夜色中悄然张开,像一张没晾干就收起来的渔网,湿漉漉、沉甸甸,还带着点腥味。
白链蛇发动车子,驶向指挥中心。他想着那份报告,想着即将到来的加班,想着能不能报销一碗热汤面。雨声里,城市继续运转,秘密继续滋生,而生活——荒诞又真实的生活——在每一个潮湿的角落里,默默地、幽默地持续着。
瑞华高中的下课铃在下午三点四十五分准时响起,声音清脆却机械,像是从另一个更有序的世界传来的信号——那个世界可能连下课铃都装了KPI。
叶馨蒙合上化学课本,封面上的分子结构图在她眼中自动解构成更基础的几何排列——那是庞教官教她的图像记忆法,把复杂信息拆解为可储存的模块。她把课本放进背包,动作和周围所有高二女生一样,带着恰到好处的疲惫和轻松,还有一丝“食堂去晚了就没好菜”的隐忧。
“馨蒙,放学去奶茶店吗?”同桌林晓薇凑过来,马尾辫在她肩头跳动,像一只活泼的松鼠尾巴,“新开的‘茶语’,听说他们的珍珠是手工做的,一颗一颗搓的,搓珍珠的大妈时薪二十五块呢。”
叶馨蒙露出一个抱歉的微笑,那笑容经过精确校准:嘴角上扬15度(不能再多了,会显得假),眼角微弯(显得真诚),持续3秒(长了像傻笑,短了像敷衍)。“今天不行,我得去图书馆查点资料。化学竞赛的论文还没写完,题目是《论奶茶珍珠在胃酸环境下的降解速率》,老师很期待。”
“又是竞赛。”林晓薇夸张地叹气,从书包里摸出一包薯片,“你真是我们班的学神,也是我们班唯一一个能把‘去图书馆’说得像‘去拯救世界’的人。”
“哪有。”叶馨蒙谦虚地摇头,同时感觉到左腕内侧传来三次轻微的震动——那是加密手表的信号,间隔短长-短,代表紧急。震动模式设计得很贴心,和手机闹钟、微波炉完成加热的提示都不一样,以防她误判。
她保持笑容不变,收拾好文具,和同学们一起走出教室。走廊里挤满了放学的人潮,空气里混合着汗味、廉价香水味和刚发下来的试卷油墨味。叶馨蒙自然地融入人流,却在楼梯口转向了通往体育馆的侧廊——那里人少,监控死角多,而且体育馆后门常年被一个坏掉的自动售货机挡着,是完美的“学生不想上体育课”通道。
一进入空无一人的侧廊,她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空洞的平静——不是冷酷,更像是“暂时关闭表情以节省电量”。她从背包夹层里取出一个看似普通的智能手机,指纹解锁后,屏幕上自动跳转到一个纯黑色的界面,上面只有一个不断旋转的银色蛇形图标。
一条加密信息正在闪烁,字体是冷静的深灰色:
新安全屋Δ,17:00。优先级:一级。(注:本次不提供茶点)
发送者标识:庞芳玲教官。
叶馨蒙迅速删除信息,手机自动恢复了普通界面,屏保是她上周拍的猫——一只在情报处安全屋附近流浪的三花,她给它起名叫“线人”,因为它总是神出鬼没。她看了眼时间:下午三点五十二分。距离会面还有一小时八分钟。足够她完成从“瑞华高中学生叶馨蒙”到“蛇系特工小金环蛇”的转换,中间可能还包括换个袜子。
她没有从后门直接离开,而是先去了图书馆。这是必要的一步——如果有人事后调查她的行踪,图书馆的借阅记录和监控会证实她的说辞。她在三楼自然科学区停留了十五分钟,借了两本化学参考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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