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年省试向来安排在二月下旬,如今到了二月二十二,离省试便只剩下最后一日。

“愿明,祖母让你背的四书五经,你背了多少了?”

老夫人在婢子的搀扶下颤颤巍巍拄着鸠杖走近江愿明,眼中既有对孙儿的器重,又有对孙儿的忧心。那样的眼神,从来没在江永望身上出现过。

一旁的陈茵茵见是老夫人来,急忙端上一盏茶,口中还不忘替自家孩儿说好话:

“愿明这几日用功的很,若不是我在一旁看着,怕不是连饭都要忘了吃了。”

只是待老夫人走至近旁一看,书上分别崭亮如新,哪看得出半分用功的影子。她并未揭穿母子二人,只是闲闲坐下,慢悠悠用了口茶。

“今晚待你大伯回来,会告诉你明日省试该如何做的。只是你去参加省试一事,万不可在外人面前多嘴,知道了么?”

江愿明认真点了点头,“孙儿明白。”

江永望关照礼部的熟人在会考人员的名册上多添了江愿明的名字,虽不是什么好勾当,但一来他作为京川知府,确实只是吩咐一句话的事;二来,江谢两氏乃是关系匪浅的世交,即便礼部尚书谢闻道知晓此事,也只会默许,不会追究。

“待你考完省试便是祖母的七十寿辰,祖母什么都不要,只求我家孙儿能考个奏名回来,祖母便能安心了。”

江愿明听到这话,眼神一阵闪躲,立马低头将视线落回手中的书策。陈茵茵却露出一副意味深长的笑来,眼珠一转,满藏算计,

“那是自然,夫人您将身子安心养好,待着我们愿明日后好好孝顺祖母。”

老夫人这才满意点了点头,将手上的新镯子取了下来,递至陈茵茵手心:

“这几日辛苦你了,这个你且先收着,待省试揭榜后,我再赐些别的好物什到你院中。”

陈茵茵低头一看,是条上好的碧玉镯,急忙笑得合不拢嘴:

“祖母说的这是哪里的话,都是家人,不必如此见外。我们愿明今年啊,铁了心要考个奏名回来孝顺祖母,愿明,你说是不是?”

江愿明听见她这番话,唯唯诺诺点了点头,口中却迟迟不敢出声,手指紧紧捏着书策的纸张,汗液浸透了手掌。

待到老夫人走后,陈茵茵一把将方才那条玉镯用力置于案上,口中怒气冲冲喝道:

“我和你说过多少遍,在祖母面前多说几句好话,你将祖母哄开心了,这日后整个江府都是你的!你偏偏不张嘴,大字不识几个,话也不会说么!”

话落,还愤愤不平的推搡了江愿明一下。

江愿明心中因为明日的省试本就紧张,再遭她这么一凶,索性往地上一摊,挤出几滴眼泪来,委屈的吼道:

“是你们非要我参加什么省试!我什么都不会,我连书上是什么字都不认识,你们为什么要我去!就为了丢大伯伯和长姐的颜面吗!”

陈茵茵听见这话,不可置信的张大嘴巴,指着江愿明骂道:

“我与祖母如此处心积虑,都是为了你好!你真是糊涂了,开始不分青红皂白了是不是?”

江愿明不再理会她,只是一个劲坐地上哭。一旁的婢子见状,急忙送来帕子将他扶起,又好言好语劝起陈茵茵,“二夫人勿要同少爷置气了,明日便是省试了,万不可在这时候伤了和气...”

陈茵茵冷哼一声,气冲冲离开了,只留下江愿明一人留在原地不停抹着眼泪。

“织月,还是你对我最好...我讨厌娘亲,讨厌祖母...”

名唤织月的婢女替江愿明仔细擦了擦眼泪,急忙冲他摇了摇头,

“二少爷,这种话以后可不能讲了,让夫人听到,织月就不能再陪着少爷了。”

江愿明抹了把眼泪,朝织月点点头,又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而梁疏璟也趁着省试在即,寻得两日空闲,难得备上马车进了宫中。

沈问策彼时还不在宣政殿,正在紫宸殿闲闲翻着下个月入宫选秀秀女的名册。远远见到梁疏璟的身影,很是意外,坐起身命下人去沏了壶新茶来。

“无事不登三宝殿。”

沈问策懒懒开口,眼中尽是几分玩味,将名册随手丢到案上。

“我无事来寻你做什么?我看就算不来,也少不了你惦记我,不由分说便派了名新厨子至我府上,是不是还应当多谢皇上圣恩?”

梁疏璟坐至一旁,见到被他随手丢在一旁的名册,本不以为意,看见上面密密麻麻的姓名家世才觉得好奇,捡来扫了两眼。沈问策就知道他要提起那名厨子的事,顿时笑出声来,就差笑的人仰马翻。

“不必谢恩,不必谢恩。不过我听说今年省试的试题,是由你和江少卿命的?”

沈问策端起下人新奉上来的茶盏,细细品了口近日新奉的袁州金片。

梁疏璟点了点头,一同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淡淡道:

“不如顾渚紫笋。”

“袁州金片不比顾渚紫笋来的醇厚?我看你就是偏爱回甘甜润的茶罢了。”

梁疏璟又细细抿了一口,还是摇了摇头。

“今年的试题确实是我与江少卿命的,礼部一群官员怕你施压,没人敢命这新帝上任第一年的试题。”

“哦~那——真是辛苦璟王殿下。”

沈问策端着茶盏缓缓摇头,口中的腔调有意拖长。

“少打趣了,我今日来是有正事要问你。”梁疏璟眼眸一沉,淡淡开口。

沈问策闻言没作声,只是点点头,示意他开口。

“当初先帝驾崩时,后宫那些妃子都怎么处置了?如今还余下哪些人?”

沈问策皱起眉,认认真真思考起来,过了半晌才开口。

“当初父皇遣散了不少妃子回母家,如今还留在宫中的,都是育有皇嗣的母妃。如今余下的...有灵毓公主的生母淑贵妃,嘉宁公主的生母鹂婕妤,进王的生母柔妃,我记得...貌似还有一位贵妃,只是那位贵妃平日总在宫中休养,不好走动,倒没什么印象。”

“是钰贵妃么?”梁疏璟问道,

“对!是钰贵妃,但她明明未育得子嗣,不知为何尚留宫中。”

沈问策不喜过问后宫,再者宫中尚未招进秀女,便只对这几人还有些印象。只是他转而托起下巴,指尖端着茶盏,满是不解与惊奇的看向梁疏璟,

“你突然问我这些事情,难道你小子...想...”

梁疏璟不耐烦啧了一声,发现沈问策虽说对后宫之事不上心,但该有的八卦一样也不少。

“你到底在想什么?”

“哎,别急别急,你要是真想的话...朕也能姑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梁疏璟被他气的发笑,这皇位坐的他离神仙近不近还不知道,只知是离人越来越远了。

“我同你说了是正事,你的脑子里到底都是什么?”

远处的李公公见二人间的气氛越发紧张起来,手心都不由捏了把汗。

沈问策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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