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早仰起头,“什么?”
何斯屿调整了助听器,又重复了一遍,“是,翠鸟公主。”
游街结束,紧接着的是泼水活动和看表演,人群逐渐散去,幻影中只有姜早和何斯屿是静止的。
“为什么叫我翠鸟?”她淡声。
何斯屿指着枝头上高歌的鸟,说,“因为你总是穿的花里胡哨,还很吵。”
姜早翻了个白眼,“言舒然不也总跟在你身后说这说那的,一口一个斯屿哥哥地喊,你怎么不嫌她吵呢,你也太双标了。”
“我发现只要扯上言舒然这个人,你说起话来就特别的酸。”何斯屿将脑袋又垂低一寸,深邃的眼眸里染上似笑非笑的味道,“你别跟我说,你是在吃醋。”
姜早愣住,两秒后干笑着回了一句,“你想多了。”
*
往年的表演都是一些县里的老人自告奋勇出个一两个节目,今年考虑到老人行动不便,县长从外面请了人来表演。
泼水结束,全身湿透的姜早换好衣服回来,发现何斯屿已经换好衣服正和贺锐泽几人坐着喝酒聊天。
何斯屿也发现了她,她褪去了华丽的羽毛,换上了一件纯白的连衣裙,似乎还把头发拉直了。
京音招她过去,酒也提前帮她倒好。
起先唯一的空座在京音和言舒然之间,姜早还没走到,言舒然突然换了位置,这下姜早就只能挨着何斯屿坐了。
姜早说了声谢谢,坐下来之后往何斯屿那边偏了偏头,用仅能两人听见的声音说道:“我不只会穿的花里胡哨。”
言外之意就是:别再叫我翠鸟。
何斯屿扫了一眼她的穿着,“那还会吃醋吗?公主。”
这回只剩下公主了,她惊得一颤,蓦然红了耳根,“我都说了我没有吃醋,我只是很讨厌你的双标。”
何斯屿“噢”了声,仰着脖子靠在椅子上,双手抱在胸前,悠悠然然道:“翠鸟是嘴硬了点,但还是会让人忍不住去喜欢。”
又是一句文文莫莫的话,让姜早琢磨不透,让人忍不住喜欢是他喜欢翠鸟的意思?只有他说她像一只翠鸟,难不成他喜欢她?
可他的目光却一直放在斜对面的言舒然身上,看来是他有个很喜欢翠鸟的朋友,所以他才得出此结论。
贺锐泽听了何斯屿的话,以为是在聊动物与自然,立马参与话题,“屿哥,你喜欢翠鸟是不是也因为它身上有多种颜色的羽毛?”
何斯屿余光一扫,“我更喜欢它的金刚嘴。”
姜早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贺锐泽刚要发出疑问,建在广场中心的小舞台传来一阵阵试音,有一两个人围上去便会带动其他人,京音拉着贺锐泽的手就跑了上去,嘴上喊着“阿早你们也快点,我们先去占个好位置。”
姜早起身,对言舒然说道:“我们也过去吧。”
言舒然拒绝了她的邀请,扫了眼何斯屿,说道:“你们两个好好玩,我回去接我弟过来,也让他热闹热闹。”
“那我们给你们也占占位置。”
“好,谢谢姜早姐。”
言舒然走后,姜早慢慢朝着京音的方向走去,半响,何斯屿才动身,腿长确实是优势,他两三步就赶上姜早,两人并肩走着。
还没走到舞台旁,就听到有人通过话筒喊了何斯屿的名字。
“何斯屿,因为你,我们不想完成这场表演了。”
闻烁透过人群与何斯屿在半空中对视,眼眸中满是挑衅和轻蔑。
说完,他带着乐队的其他人罢演,一下台就给主办方甩脸色,不知道他们对县长说了什么,姜早明显感觉到县长看过来时眼神严厉,像是藏着千万把刀。
下一秒,县长带着人跑了过来,对着何斯屿就是一顿骂,“你知不知道花酒节这一天所有活动都不能断,他们罢演你让我上哪组织人上去送神!”
“要是最后的送神失败了,花神就会发怒,然后把霉运留给所有洱楠的百姓,要是来年没有收成怎么办!因为你,我们今天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
何斯屿推开对方,“他们罢演跟我有什么关系?”
县长咬牙切齿道:“他们说前几日在你的酒吧遭了顿打,觉得我们洱楠的人十分的不友好才拒绝表演。”
小朋友的甩锅把戏,他哼笑一声,说,“他们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也不知道你这个县长怎么当上的。”
“你——”
县长气得吹鼻子瞪眼,其他的观众也纷纷表现出对何斯屿这个外来人的不满,姜早挡在何斯屿的前面,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也抚不平众人的愤怒。
因为她也是外地人。
贺锐泽和京音也冲过来,但依旧百口莫辩。
花神对于洱楠人来说是神圣的存在,容不得别人冒犯。
慌乱之中,姜早看到了舞台上的钢琴,随手一抓,拉着何斯屿的手就往舞台方向跑。
“接下来就让我为花神弹唱一首《苏州河》,希望花神忘却这场意外,满载着洱楠所有人的虔诚开开心心的回宫。”
姜早拉着何斯屿的手,一同坐在钢琴前面,鼓棒在她的心口轻轻重重地敲击着,她忐忑不安地深呼吸,“我不太会唱,你唱吧。”
何斯屿偏过头看她,“你不会唱,上来逞什么强?”
“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被大伙儿欺负。”她半阖着眼,将手放在琴键上,“我不会唱,但我会弹。”
话音一落,清跃的钢琴声就在她灵活的手指下跳出,渐渐带走台下观众的怒气。
何斯屿咽了咽口水,看向台下时正好看见闻烁,他嚣张地对他比了一个倒立的点赞手势,看口型似乎在说:聋子、废物。
他收回视线,拧着眉看向一旁的姜早。
姜早的双手抚在黑白相间的钢琴键上,垂下的眼眸深沉又遥远,手指微动,流畅的琴声就这么在宽阔的广场流畅,引的众人屏息敛声,默默享受音乐的洗礼。
明明姜早穿的一身白,何斯屿却能看见她身上的色彩,是明媚的金黄色、是自由的蓝色、还有温柔的紫色,此刻的她真的化身一只小巧的翠鸟,手指就是喙,啄琴键的同时也撬开了他的嘴。
——“爱只是爱,伟大的爱情到头来也只是爱。”
——“碧空尽的深处谁也不曾存在。”
不知不觉中他唱了两句,反应过来时,连他自己也吓一跳,尔后害怕自己跟不上节奏坏了姜早的表演也就紧闭着嘴。
时间简短,声音微小,但姜早还是听到了,她勾起嘴角准备自弹自唱。
那句只会弹不会唱当然是骗人的。
回到姜家的第一年温紫苑就为她报了许多才艺班,里面包括钢琴、声乐、吉他、书法和骑马,她算是样样精通,刚离开北城的那段时间她去明城当过钢琴老师,只是后来差点被学生的爸爸猥亵,还被其妈妈说是不要脸的小三,她便跑到南方来。
她的歌声仿若扇扑的鸟翅膀,带着何斯屿这只迷路的蓝鲸逃出迷幻森林,追赶日落。
最后,太阳下山了。
送神顺利,但花神还是撒了小脾气。
当晚,晴朗天突然围来一团又一团黑云,洱楠刮起了初夏的第一场大风。
整座木屋都在唰唰作响。
姜早从梦中惊醒,半掩的窗户“咚咚”作响,雨线无情地飘进屋。
她忽的想起装着采摘好的玫瑰的玻璃仓库没有关门,立马起身,抓起一件雨衣就冲进雨中。
刚跑出光秃秃的玫瑰园就看见打着伞的何斯屿。
“你来干嘛!”
何斯屿跟跑在她身后,“阿婆让我过来帮你!”
雨下的太大了,门口的雨水已经溢进玻璃仓库里,那堆谈好合作的玫瑰花正病殃殃的躺在水中,姜早说了一句把它们都挪到干的地方,便十分利索地抱起一堆。
何斯屿有样学样,两人努力了半个小时才终于拯救了快要泡汤的生意。
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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