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雨连绵不绝,惊起皇家园林里小池圈圈涟漪。

归国接风宴,就定在古朴雅致的园林边上。

车停在碧瓦朱甍外,陈祈颂拉开车门,向乔宁伸出手。

往里面还要走一截才能到宴会厅,墨色池塘泛着涟漪,残留几分雨后潮湿印迹的大理石铺面轻微湿滑。

乔宁细长高跟鞋一个踉跄,被陈祈颂虚虚地揽住腰肢。

“乔小姐很会投怀送抱。”

微凉的指节落在仅由轻柔薄纱覆盖的细腰上,用力揽起来,乔宁被他指节的温度凉得一颤。

“你放手。”

陈祈颂说得理所当然,“你自己摔过来的,我为什么要放手。”

乔宁细长的眉拧起,“陈祈颂,你这人怎么这么讨厌。”

“我又讨厌了?”陈祈颂刻意躬身凑到乔宁的面前。

额前碎发蹭过乔宁的头顶,霓虹灯下发丝微妙相触,缱绻气息在檀木和茉莉橙花的氛围中悄然弥散。

乔宁不适应直接对上他的眸子,避开视线,修长的指节抓紧裙摆。

出发前,陈祈颂的助理送来不少礼服。

她选了最淡雅的一套,茉莉白色的曳地长裙,抹胸线条干净利落,剪裁修身简约。

身边助理和保镖随行,黑伞成排遮挡天空或枝桠上坠下来的雨滴。

远处燥候的人群只能窥见伞缘下裙摆清新雅致,胸口的一串低调的珠宝在月光下火彩闪烁。

接风宴主角一登场,侍应生立马迎上去开道。

缩在后面的宾客们悄然交换着眼神,好奇的目光落在乔宁的身上。

陈祈颂出席宴会带女伴还是破天荒第一回。

更何况……小道消息,陈家老爷子为陈祈颂属意撮合的对象是陆家那位。

明明陆汀兰就在边上,陈家太子爷身边怎么会带别的女伴来赴宴?

一个自以为和陈家关系不错的宾客凑到陈祈颂表弟沈不遇跟前打探。

沈不遇拖长尾音‘啊’了声,吊儿郎当地用余光扫眼站在人群中的陆汀兰。

他眉宇轻抬,显出几分玩世不恭挑事儿的样子。

沈不遇笑道,“谁知道呢。陈祈颂不就这性子,不是什么好人。”

“身边突然围一圈儿女人又有什么奇怪。”

嗓音轻慢拖长,唯恐天下不乱地将话音传到一边陆汀兰耳朵里。

陆汀兰闻言转过头,听着刻意挑衅的话没被带起情绪。

反倒举起高脚杯遥遥跟沈不遇碰了一个,声线天然磁性慵懒,

“陈家权势无上,陈祈颂年少掌权,总比某些只会说酸话实际上连一点家族企业都没法染指的人强吧。”

说完,她冷眼睨沈不遇一眼。

她说得已经够明白,陈老爷子看上她优秀美丽,陆家看重攀上陈家爬得更高罢了。

陆汀兰仰头将杯中酒液一口闷个干净,闷哼一声将酒杯丢给侍应生,神色冰冷。

酒后失意恍惚的那几秒,陆汀兰墨色眸子落在陈祈颂身上,凝重了几分。

乔宁走近时,正好看见陆汀兰仰头喝酒的一瞬。

纸醉金迷昏黄射灯下。

干练的白色中性西装套装,与年纪不大相符的祖母绿将她修饰得格外端庄大气,白皙的天鹅颈仰起,修长线条随着吞咽的动作微起伏,几秒颓败的靡丽。

陆汀兰很快就恢复了镇静,黑眸宁静似海,淡定地应付着往来逢迎之人。

印象中陆汀兰的气质从中学时就如此引人注意。

成绩好,大学和陈祈颂一起去了国外藤校,跟谁说话都带几分与生俱来的傲气。

乔宁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

陆汀兰抱着一摞作业纸敲班级后门让她帮忙喊陈祈颂。

陈祈颂起身朝她走过去的瞬间,教室的吃瓜群众一阵轰然起哄声。

窗外蝉鸣阵阵,盛夏刺目的阳光穿过叶隙,在叶脉覆上一层金光的色泽。

丁达尔效应下,光被勾勒出形状。

深黑色西装运动短裤在行走间与晃荡的黑色校服短裙纠缠在一起。

陈祈颂侧偏首,和陆汀兰相视一笑。

……

从小就被当成金童玉女的青梅竹马。

即使是心平如水的乔宁,也忍不住为眼前可以印在校园青春小说封面上的画面感叹。

乔宁收回思绪,装作不经意地瞟陈祈颂一眼。

他装没看见陆汀兰,漆眸如墨,垂眸对她微笑。

乔宁在心中猜测,陈祈颂非要拉她来宴会的关窍就在这里。

其实不是挡桃花。

是他和陆汀兰闹了矛盾,陈祈颂这才豪掷千金借她来气陆汀兰。

乔宁微笑着朝陆汀兰颔首。

她懒得关心少爷小姐的感情进展,只想尽可能地苟在暗处,安安静静地把钱拿了。

陈老爷子隐退后就不大露面,宴会没长辈约束。

程以陌最热衷这种场合,前段时间打着陈家旗号去娱乐圈混了一趟,喊了一圈明星来场子表演。

陈祈颂一露面,好几个乔宁经常在街上看见巨幕广告的明星都腆着脸凑到他面前混眼熟。

乔宁默默后退,没几分钟就被挤到了边缘。

她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着。

场子光线介于昏暗与明亮之间。

要靠很近才能看清人的五官,远了就只能看见被金色光线勾勒出的人形,和射灯照耀下高脚杯碰撞发出脆响的瞬间。

乔宁找侍应生要了一张毯子。

场子里焚烧着中式香薰,一股很淡的檀木薄荷的味道被香水和洋酒的气息盖住。

乔宁无端感慨。

像是陈祈颂。

从乔宁的角度看过去,正好能对上以陈祈颂为中心的名利场。

中央的射灯下,他安然地在人群中央慵懒地靠进沙发。

从头顶落下的光影落进发丝止步不前,留五官情绪在翳影中一片空白,无法感知。

肤色天然的白。

利落的身型和下颌角弧度却不阴柔,中式改良的西装修饰宽肩窄腰,就连闲闲举杯的样子都温润好看。

和她认知中恶劣张扬的样子出入太大,像被檀木香强行盖住的烈酒,装出矜贵沉静的模样。

她不自觉拧眉。

侍应生拿毛毯过来的时候,看见乔宁一个人坐在角落发呆,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大概是因为乔宁作为陈祈颂的女伴重磅出场现在却被丢在这里坐冷板凳,侍应生表情有点同情。

但乔宁不在意,要了一杯果酒。

在心中祈祷,陈祈颂就让她在这里摸鱼一晚上。

简直没有比这更划算的买卖。

乔宁喝了几杯果酒,昏昏沉沉,脑袋往下一栽,陡然惊醒。

她揉了揉沉重的眼皮,一双男士皮鞋停在她眼前。

抬头,正对上沈不遇的微笑,“高中毕业之后,好久不见。”

乔宁惊喜笑道,“沈不遇,居然真是你。”

北城有钱有权人家的子女大多都在北城国际中学念书。

宴会上往来好多人都是眼熟的同学,同窗关系网早成了商场上拿来阿谀的工具。

乔宁对此兴致缺缺,对刚才好几个来攀关系的同学,只是礼貌应对。

但她和沈不遇关系还不错,高中时候坐过一年同桌。

沈不遇还为了跟陈祈颂对着干,经常帮她。

乔宁实话实说刚才差点没认出来沈不遇,“你变化很大,刚才看见你,我还在想这个人是不是你。”

沈不遇调侃,“你才漂亮得让人我不敢认。比那些明星都漂亮。”

沈不遇身型晃荡着,正好露出背后被众明星环伺的陈祈颂。

万花丛中一点绿,甚至还有几个男明星巴巴地凑过去暗送秋波。

沈不遇捏着矮脚杯,盯着里面酒液晃荡,深不见底的眸光又抬起落在乔宁的脸上。

试探道,“你今天,和陈祈颂一起来的?”

‘陈祈颂’三个字冷不丁在耳边冒出来的时候,言出法随,乔宁的心跳不平稳了一瞬间。

她心虚地望过去的时候,正遇上陈祈颂的视线。

陈祈颂拎着酒杯,没什么情绪地看她。

漆眸原本散漫,落在乔宁身上时陡然聚焦。

酒液在水晶杯中有一下没一下地晃荡,杯缘一瞬的闪光中,乔宁在沈不遇的背影后探出脑袋。

两人似乎极亲密,绸缎似的长发森然卷翘,随着主人笑时的颤动在沈不遇米白西服的边缘晃动。

几秒钟后,他的助理从暗处走来,朝乔宁躬身,“乔小姐,陈总叫您。”

陈祈颂似乎最初并未发现她的擅自离场,所以在她被助理请过来的时候故意拿乔。

桌上正在进行一场牌局,陈祈颂长指捏着一副牌,漫不经心地丢牌出去。

牌局未结束,陈祈颂刻意晾了她一会。

乐得程以陌坐在旁边喝酒看戏。

桌上几个来巴结的老板视线暗中落在陈祈颂刚才的女伴乔宁脸上好几次,不敢贸然开口。

桌上牌局又转了一圈,陈祈颂勾一勾手指,“酒。”

闻言,桌边几个老板立马站起来从侍应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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