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红笙扔掉帕子,手忙脚乱地回房,只见小孩不知道何时挣脱了被子,整个人摔下了床,头顶破了个口子血水哗哗地流。
苏红笙惊叫一声:“哎呀!”
听到她的声音,口水眼泪流一地的小孩反而停止了哭泣,仰着脑袋一个劲地往她的方向探去。
“啊啊。”哼唧声中透着委屈。
程阳出现在狭小的门口,见苏红笙抱着一个受伤的小娃娃哄,立刻上手检查了一番。
程秋鬼灵精般地站在旁边一脸好奇,“咦,他的眼睛怎么是瞎的?”
苏红笙摇头:“程医师,您可以看一下他的眼疾有治愈的可能吗?”
程阳收回手翻药箱,一脸笑呵呵:“当然可以。”
她拿出一瓶药膏轻轻擦拭在小孩额头的伤口上,然后贴上一片薄纸压实,“男娃娃,事关容貌比较要紧,你且用这玉息药,一日三涂,坚持半月即可完好。”
程阳又伏案写了一张药单,“他的眼盲是脑疾导致,似乎是脑袋里有什么东西压迫了眼睛,你按着这张药单给他煎药,把东西化解了,半年时间内有痊愈希望。”
脑疾?怎么全身都是毛病。
苏红笙连忙接过,又是一番道谢,她怀里抱着小孩,随手抓着药单子看了两眼,结果旁边程秋突然捧着肚子哈哈大笑。
一只白嫩的小胖手抓着药单转了个方向,“你单子拿反了!”
苏红笙脸瞬间烧了起来,她不识字,不,准确来说只简单识得几个字,那还是以前小孩子们在树下玩耍随手写下的。
药单上全是看不懂的疑难杂词,她就这么被一个小孩子嘲笑,心里着实有些窘迫。
程阳一巴掌拍在自己孙子屁股上,训斥了他两句。
程秋完全不怕,还做起了鬼脸朝两人吐舌头,然后一溜烟跑了出去。
看着小胖墩撒欢的背影,程阳无奈地叹气摇头,搞不懂自己端庄了一辈子,怎么就有了这么一个顽劣调皮的孙辈。
苏红笙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眼见小孩又饿得在啃她脖子,赶紧把他的脑袋推开,跟程阳商量抓药的剂量。
对于一些穷困家庭,程阳一般都会把非常详细的药单交给他们,乡下人,紧靠着山,有啥药材都能在上面挖。
苏红笙倒是可以靠着内丹在山上寻宝,但此时正值寒冬,别说药材有没有出土,她上山不陷进雪地里被淹死都算好的了。
她心想:反正都拿了钱请医师了,索性再多花些银子一起把小娃娃的眼疾治了,之后随苏萍怎么说,就一口咬死都是因为给她看病花的。
程阳一口气看了两个病人,抓药的份量较大,差不多快掏空了来时马车上备着的药材。
占大头的全是治疗眼疾的药。
苏红笙不是个看重钱财的人,她也不理解人类为什么要为了金银财宝上演钩心斗角——妖怪爱天材地宝是为了增加修为,人类又不能靠着财宝长生。
就比如眼前的程阳,作为镇子上唯一的医生,必定积攒了不少财物,但观她面相,恐怕不到几年就要仙逝。
程阳跟她面对面坐在堂屋桌子上,树皮般皱巴的手指拨弄着算盘,接着推到她面前,“你看,所有药材的费用加起来是八两白银,你这个小女娃不容易,我啊,就不收你出诊费。”
八两,着实够贵的,再加二两就是一两黄金了。
苏红笙摸出钱袋子,从中拿出一两黄金递给程阳,“程医师,我家大人不愿意给弟弟看病,麻烦您再多给我家大人抓一点强身健体的药,我也好去打掩护。”
程阳利落的拿起黄金,收进袖子里,笑呵呵地说好,走之前也许是看她可怜,又留了一个药炉子。
苏红笙把人送走,看马车踏雪而去,刚关上篱笆门,因着怀里揣着内丹保暖的缘故,她听见了祖孙二人的模糊对话。
“哇,奶奶,我们一口气卖了好多药材呀!”
“呵呵呵,这点黄金给你当压岁钱。”
“真的吗!谢谢奶奶……啊!我的牙掉了哇啊啊啊……”
“一看不住你就惹事……把门牙咬掉……”
苏红笙哑然失笑,小跑进了屋里。
苏萍中途睁眼过一次,一直要水喝,被灌了一碗温水后又闭着眼睛沉沉睡去。
锅里的粥早就凉了,凝固成糨糊茶冻般糊在铁锅里,苏红笙准备再重新烧一遍。
柴木被火焰烤的噼里啪啦,冒出丝丝烟气,苏红笙怀里抱着小孩坐在灶台前木墩上烤火。
火焰像温暖的图腾,在小孩那双泛白的眼里留下一抹跃动的印记,衬得他还很瘦弱的脸上有了些血色。
“啊!”他突然尖叫一声,左腿狂蹬着,身子一扭一扭的。
苏红笙这才发现他的脚尖被火燎到了,眨眼间就起了几个水泡,赶忙拉着木墩子往后退。
“抱歉抱歉!”
她下巴一痛,这小孩又埋首轻咬她了,两条干瘦的手臂紧紧箍着她脖子,受伤的那只小脚翘着,喉间呜呜噫噫的滚动着小兽般的咕噜声。
苏红笙捧了点雪团包住他的脚尖冰着,等一会几个水泡都破了,于是又挖出一点药膏抹在伤口处。
粥很快热好了,透过木头锅盖子发出诱人的香味,小孩鼻子尖嗅到了,又一个劲往那边伸手。
两个小孩一人吃了两碗,苏红笙才想起来隔壁的苏萍,但锅里没剩多少了,只能掺了点温水一股脑给她喂进去。
小孩离不开人,非要手里攥着她什么,不然嗓子一亮就要展开魔音灌耳,只能放在苏萍枕旁,任凭他自己咬手玩。
可没想到他尿了,一阵窸窸窣窣后,床铺就湿了一片——听声音苏红笙还以为是外边雪下大了。
“咯咯咯。”他尿完好似是开心了,自己咬着手咯咯咯笑了起来,朦胧的双眸“盯”着苏红笙,像在炫耀一般。
苏萍显然闻到味了,深深地皱着眉,眼皮下的眼珠子疯狂颤动。
“啪。”
“你怎么这么坏。”
“哈哈哈呵呵。”
苏红笙没好气地打了他屁股一下,然后催动内丹把床头烘烤干,只不过即使干了还有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只能……等慢慢消散。
喂饭,煮药,喂药,忙到人定左右终于结束,苏红笙累得不行,简单清洁了身体,搂着名义上的弟弟,沾到床榻就去找了周公。
次日,新年第二天,苏萍挣扎着从床榻上坐起,哐哐哐敲着苏红笙的小木门。
苏红笙眼下挂着黑眼圈开门,劈头盖脸又遭了一顿骂,然后被赶去厨房做饭。
苏萍胃里饿得不行,空得泛酸水,她一屁股蹲在门槛上,随手抓了把雪塞进嘴里。
那粗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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