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野在她对面坐下：“什么奖励都可以？”
“当然，你想要什么？”
“小鱼老师。”他突然叫道。
姜榆一愣。
她听过很多人喊自己的小名，但这是第一次听到临野这么喊。他的声音低沉，如大提琴般丝滑，短短四个字，透过蒸腾的雾气传过来，仿佛也沾上了水汽，变得黏黏糊糊，朦胧又暧昧。
姜榆的耳朵酥酥麻麻，浑身过电般抖了下。
她没想到有一天会对自己的小名有这么大的反应。
她眨眨眼，期待地等着临野接下来的话。
结果他只是把她放下的筷子重新拿起来，递到她手上：“我想要你好好吃饭。”
姜榆：“……”
不解风情。
她无语半天，拿起筷子准备吃饭，顿了一下又不甘地抬起头问：“就这样？”
“还要怎样？”
姜榆认真注视他，她有一点近视，日常会戴副眼镜，这会热气模糊了镜片，面前的人也朦胧不清，她随手把眼镜摘下来，正想放到一边时，顿了顿，伸手架到了临野的鼻子上。
他的鼻子高挺，架一副眼镜稳稳当当，凌厉的眼神被遮住，姜榆只能看到他优越的眉骨，和……有点干涩的嘴唇。
她伸出食指，沿着他的鼻梁向下轻轻划过，停留在他的嘴唇上，缓慢摩挲，暗示意味十足。
临野平稳的呼吸变乱了，胸口起伏明显，虽然隔着模糊的镜片，但姜榆能感觉到他的眼神停留在自己的脸上，或者说是……嘴唇上。
她勾起嘴角，等待他接下来的动作，然而临野喉结滚动了几番，最后也只是摘下眼镜放到一边，撇过头去不再看她，并对她说：“快吃吧。”
还是这么不解风情。
怒气上头，连带着酒劲也冲上头，熏得她有点晕乎。
姜榆摇摇晃晃地起身，到他身边坐下，半生气半撒娇地问：“你没要求，我有。我要看你的耳朵尾巴。”
这话不讲道理又莫名其妙，但临野只是问：“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姜榆肯定地点点头，“特别喜欢。”
临野转回头，眼神复杂地盯了她一会，然后露出了自己的狼耳狼尾。
再次见到毛茸茸的大尾巴，姜榆心里的什么不开心都没了，她扑上去一把抱住，爱恋地用脸蹭了蹭。
“真舒服。”
摸了一会，她想起什么，又要站起来去宠幸毛茸茸的耳朵。结果刚捏了一下，临野就躲开不肯让她再捏了，姜榆怎么可能听话，她非要捏，临野拦她，一来一回间，两人同时摔下去。
姜榆摔到了临野身上，硬邦邦的，硌得她有点疼，但现在不是考虑疼不疼的时候，趁着临野被压住难以动弹，她手脚并用地向上爬，直到骑坐在他胸膛上，俯身，轻而易举地抓到了他的耳朵。
“……嘶。”身下的人发出吸气声。
姜榆不管他，自顾自地捏上了瘾。
她从网上学了一套给宠物按摩的手法，先从耳尖轻轻地抚摸到耳根，再从耳廓开始揉捏，捏到根部时加重力道，按得更久一些。
这个手法既能让宠物舒服，也能让摸的人享受到软乎乎的耳朵。
临野初时反应还不算大，只是频频吸气，手紧紧地抓着她的腰，勒得她有些痛，到姜榆给他按摩耳根时，他受了刺激般猛地起身，将她掀到身下，两人的位置瞬间发生逆转。
原来他被压住不是不能动，只是不想动。
姜榆本来就因为喝了酒晕乎乎的，现在被这么一甩，更加头晕眼花，下意识抓紧临野的衣领。
她睁大眼睛，努力看清身上的人。
姜榆发现，此刻临野的眼神不再是冰冷、审视、冷漠的，而是火热的，带着浓重的欲望。
在她腰侧紧紧贴着的手炽热有力，他的目光仿佛要看透她的想法，姜榆看着看着，突然觉得口干舌燥，她咽了口口水，心脏砰砰直跳。
她有种预感，临野会吻上来。
姜榆眨了眨眼，这时，项链从临野的衣领里滑出来，砸到她脸上。
气氛全无。
临野起身，把项链塞回去，拉着她站起来。
他的声音微哑：“吃饭吧。”
姜榆：“……”
怎么还想着吃饭。
接二连三被打断，她没了心思，说什么都不肯再吃，洗漱完就跑到卧室里去睡觉了，不再理会客厅里的人。
临野坐在餐桌旁，看着她关上房门，等了一会，确定她不会再出来后，拿起她刚用过的筷子，一口一口，把她剩下的食物全吃了。
洗完碗筷，收拾好桌子，他回到自己家。
他没有开灯，径直走到卧室，在床边坐下。
秋高气爽，最近天气不错，月亮也格外亮，月光透过窗户照亮卧室，只见地上、床上、桌子上，到处都散落着白纸，上面是临野的练字成果。
有的字迹潦草，有的字迹工整，有的力透纸背，有的飘逸凌乱，但毫无例外，每张白纸上面都写着无数个“姜榆”。
他写了一遍又一遍，成千上万个字，像是个魔咒，充斥着他的房间。
临野随手捡起床上的一张纸，手指轻柔地扫过那两个字，眼神晦暗不明。
下午看到她被簇拥着出门，和别人有说有笑时，他内心的嫉妒和阴暗像藤蔓般不断生长，沿着血管缠绕，最终缠住心脏，紧紧收缩。
纵使现场有那么多人，在临野看来，她也是最耀眼的一个，灵动、自在，散发着光芒。
临野不知道她对他是怎样的感觉，在她家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觉得，姜榆对他是喜爱的。
可是真的会有人类喜欢一个怪物吗？
一个光芒四射的人怎么会愿意和他这样，永远躲在暗处、像小偷一样不被接纳的人在一起？
临野想象不到这种可能。
他今天没有吃饭，哪怕刚吃了姜榆剩下的食物，还是觉得胃里空空如也，这种空虚感四散开来，连带着心脏都空落落的。
他收拢五指，将写有名字的纸紧紧攥在手心，重重揉捏。
想着姜榆刚才看他的眼神，她的一举一动，她嫣红的唇、迷醉的双眼、眼角小巧可爱的痣，临野想得心脏都开始疼痛。
狼耳狼尾露了出来，他仰起脖子，难耐地吐出一口气。
手下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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