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静王叛逃玄真观,贾道学遣发国子监

“鸿蒙”二字才落到黛玉耳中,脑海中霎时响起一句渺远怅惘的歌声,“开辟鸿蒙,谁为情种?都只为风月情浓。”

黛玉怔住,好似悟禅证道一般,低头噙嚼曲中之深意,不觉潸然泪下。

见她无悲而泣,禛钰想来是闻道相应,法喜泪流,便举袖为她擦眼泪。

“要死了!”黛玉回神忙往后躲,嗔道:“这么矜贵的紫金法衣,你竟拿来接我的眼泪。也不怕祖师爷引雷劈你。”

“这世间万物,都不及你的眼泪珍贵。”禛钰一时忘情,哪里顾忌这点儿小事。

他不以为然地说:“我虽头戴上清冠、身披紫金衣,有个挂名师父,实则只是假象而已。我既名鸿蒙,我心即神,我身即道。天地为我所开,道法以我为师。”

黛玉听到他这样说,伸筷来“啪”的一下,打在他手背上,生气道:“你便是大佛神仙托生的,这大话也说不得。且有割舌头的地狱等着呢,还不去三清殿跪香拜忏去。”

“表妹不必为我担心,我自会说话起,就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

禛钰站起身来,漫不经心地揉了揉捱打的手背,又嘱咐她说:“你吃完饭,到大殿里头略散散,午时就在我袇房榻上休息,绝无人来打扰你。我办完事就来接你。”

“老太太、太太那里还没个交待呢。”

“早有人传话了,她们只当你在这儿默经呢。”

禛钰辞了黛玉,又往一处偏殿去了,在殿中换了一身石青獬豸直裰。

章明一面替主子戴盔罩甲,一面回禀说:“主子,跟着贾瑚的人,见他回梨香院送了五百两银子,又折返玄真观与北静王汇合,这才让我们洞察其奸,齐治修那些老家伙都在那里。”

禛钰抬手检视刀刃,弩箭,又问:“带甲、士马、积谷各多少?”

“带甲八千、士马五百、积谷三十万石。他们利用给北静王妃打解冤洗业醮之际,制造震天声响掩人耳目,在地窖内赶制了一批弓箭,估计有十万羽。”

禛钰从拂尘尾上拔了一根丝下来,拈在手中,伸出窗外试了试风向,说:“东北风,摇枝。一概用上力强弓,务必箭矢贯甲。”

章明应是,又说:“罗天大醮三万道士轮班,咱们只抽调三千人马会不会太少?”

“三千即可,午时在枫林坡披甲列阵。”禛钰扣上箭囊,腰挂劲弩,冷笑道:“人若太多,事后不好描补,我老子就该吓得睡不着了。”

“殿下,宁国府贾……”

忽而禛钰耳根微动,锐利的目光扫过窗格,抬手示意章明。

章明迅捷窜出,从十丈开外的解忧所旁,拖出一个锦衣少年来。

他五指大张扣在人脑袋上,将少年捂了嘴,拧过脸来。

一看却是出恭小解的贾宝玉,章明无奈皱眉看向太子,无疑在问:眼下该怎么办?

此时惊魂未定的贾宝玉,也看见了一身金鳞罩甲的禛钰,正舌桥不下,满目惶惑。

他瞧外头的东司,人多又不干净,便想找个清净地方放水,不想出来听到“殿下”二字,心里着慌,就摔了一跤。

禛钰示意章明放人,对贾宝玉说:“看在表妹的份上,孤不杀你。给你一副甲胄,跟着来罢。”说完抬脚就走。

章明撤手,宝玉早被吓软了,跪在地下不知该如何是好。这世上能自称“孤”的只有太子了!

万万没想到,王表哥不止是清虚观的高功道长,竟还是东宫储君!

眼下这是要勤王还是造反?来不及多想,一副沉重的明光铠就压到了宝玉身上。

章明冷嗤了一声,简明扼要地说:“穿上,跟我走。”

宝玉慌手慌脚地搬起明光铠,并不知如何穿戴,此时方知羞了。分明是武荫之属,却不识事体,连个甲胄如何穿也不知道。

“果真是个中看不中吃的。”章明见他笨拙不堪,又怕他误事,只得折返回去,帮他打点穿戴好。

想起他猴在马上的蠢样子,给他一匹战马,只怕还爬不上去,便把他往装箭矢的革车里一塞完事儿。

宝玉伏在成捆堆放地箭矢上,只觉五体四肢都硌得慌,既不敢妄动,又不敢出声,只得默默忍着,一想到林妹妹的王表哥就是太子,只觉内里五脏都碎了。

他要拿什么跟太子殿下比呢?

玄真观中,竖起了一面玄武战旗,一身素白银甲的北静王率众祭天,立在万人中央慷慨陈词。

他宣读檄文,对部曲及附逆者大加煽惑。

指责宣隆帝弑君杀父,性多猜愎,苛刻寡恩,屠剿骨肉,残害忠良。功勋栋梁动遭罪谴,冤杀肱骨夷族灭种。

更兼政繁赋重,害虐黎庶,巡游征伐,荼毒百姓。帝王昏乱,委信权奸,致使天降灾衍,旱疫饥馑穷年累月……

禛钰站在钟楼上,一声冷笑,抬手张弩,一箭将北静王身后的玄武旗射倒。

北静王大惊失色,拔剑向前,只听一声“放箭”如狮子吼。

霎时箭如雨下,北静王及部众躲散不及,仓皇逃窜。

箭雨过后,北静王的人马已经失去一半战力。禛钰跃马向前,挥刀大喊:“北静王背恩反叛,凶党构乱,攻逼皇城,众将士随我荡平逆贼!”

北静王无措间,被贾瑚提上坐骑,二人见太子纵马扬刀杀过祭台,锐不可挡,一时无计可施,贾瑚只得不停鞭马,左冲右突。

禛钰绰弓,弦响箭到,正射在贾瑚背心处,奈何他护心甲厚,竟未能穿透,让他挣出命来。

贼王逆党见势不妙,连忙护着北静王且战且退,从玄真观后山坡处滑驰入河,水遁而逃。

禛钰不擅泅泳,又未备舟楫,只得朝水流方向连放数十箭,追射不休,直至水中殷红一片。

他回身号令众将士:“莫追穷寇,投降不杀,负隅顽抗者,就地清剿。”

贾宝玉从革车中探出头来,亲眼目睹了这一场风卷残云般的平叛之战。

他茫然泪下,被迫接受了一场腥风血雨的洗礼,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在空中颠转飘荡,彷徨无助。

不过半个时辰,战斗就彻底结束了。禛钰又命人打扫战场,收缴战利,誊写奏章。

章明将热得虚脱的宝玉,从革车从提出来,又替他解了甲胄。

禛钰眼角也不扫他一眼,只说:“观中的道士都被锁起来了,包括宁国府的贾敬。他一个在家人装出家行,谋造反事,大概想着‘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罢了。他若是个体面人,这两日就可以坐地升仙了,以免祸及家小,殃及无辜。贾二少若不想为叛贼穿孝,最好明日一早就去国子监,孤没有耐性等你一拖再拖。”

宝玉跪爬在地,涕泪齐流,轻声应了一句:“是。”

太子的话无疑是告诉贾宝玉,他对贾敬谋叛的事网开一面,只要贾敬愿意自裁谢罪,便不会被追责,尚可保荣宁二府平安无虞。

未时三刻,宣隆帝就得到了太子的奏报,北静王联合三国公谋反。

“好个丰神清逸,仁诚谦和的北静王,朕抄了江南巨贪甄家,灭了他的妻族,就是为了给他提个醒。让他安分守己,做一个清白贤王。可他呢?背恩忘义,妄蓄大志,竟鸠聚逆臣贼子,来夺朕的江山。”

宣隆帝怒不可遏,命人将北静王、三国公篡逆之罪,布告天下。

待禛钰详细道明始末,宣隆帝才知道儿子在清虚观主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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