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 22 章
湫湫没想到自己来住这么一晚上,竟然把纪叔叔的花瓶给碰碎了,而且这个花瓶看起来很贵重的样子,她的小屁股坐在地上,手指胡乱的扣在一起,脸上戴着惊慌,一副马上就要哭出来的样子。
而旁边的傻狗还在围着她转来转去,它倒是有点小机灵,知道旁边的这一片踩不得,刚要踩下去又躲开,继续跑过来蹭小姑娘。
湫湫已经顾不得去害怕它了,她现在有点想哭。
这里的东西大家都说很贵重,她不知道妈妈要帮自己赔多少钱。
——湫湫还没有确认,纪恒是自己的爸爸,自然也不会把自己代入成他女儿的角色。
而且,很多小孩子弄坏了自己爸爸的东西,也会被爸爸责罚,所以无论是不是,她。做错了事情都会受到斥责。
客厅里所有人都恐慌起来,张秘书最先反应过来,手颤抖着,战战兢兢的拨通电话,电话接通的那一瞬间,张秘书只觉得自己的腿都软了,还磕磕绊绊的解释完前因后果,说道:“纪总……那个……沈总的狗突然跑进来,吓到湫湫了,她不小心把你客厅里边的花瓶给碰碎了……”
纪恒低沉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男人的声音充满了担忧问道:“湫湫没有吓着吧?”
张秘书本来还以为他会发作花瓶的事情,没想到第一件事竟然是问孩子的情况,她终于敢呼吸了,道:“她……看起来有一点慌。”
纪恒眉眼有些冷色:“我现在打电话,让沈琅把狗给带回去,你们好好哄哄她,要是哄不好,你们再给我打电话。”
然后男人就挂了电话。
张秘书听着里边的嘟嘟声,整个人都是呆呆的……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慢慢的从她身体升腾起来。
就这么挂了?
纪总只关心狗有没有吓到孩子,压根不去计较那几百万的花瓶?
张秘书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总觉得眼前的一切好像一场梦一样。
要知道他老板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这要是别人弄碎了他的宝贝,他必然要去抽别人的筋,扒别人的皮不可,结果竟然对这个小丫头这么法外开恩?
那是因为那个病床上的女人?
张秘书对这家大老板的事情知之甚少,但是隐约听说过他有个深爱的前女友……莫不是因为孩子妈妈的缘故,爱屋及乌不怪小孩子了?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要是那个女人当真是他心爱的女人,总不能让孩子的妈妈赔吧?
不过这种既然没有生气,那么之后大概率也不会怪罪在他们的身上。
逃过了一劫。
张秘书忍不住轻松了一口气,然后目光诧异的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小朋友,连忙把她扶了起来。
小朋友吓得够呛,眼睛红彤彤的,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这张秘书扶起来以后,她有些恐惧的问道:“姐姐……我妈妈是不是要赔很多钱给纪叔叔呀?这个花瓶是不是超级超级的贵?”
张秘书刚才没有仔细端详孩子的面庞,如今终于有功夫去看,她这才发现,眼前这个孩子,竟然跟纪总有许多分相像,仿佛这个孩子是他的亲生女儿一般……
张秘书心中大骇,想到纪总对这个孩子的包容态度,想到那个女人的身份,这个猜测越来越坚定,越来越可能趋近现实。
如果这个小孩子是纪总的孩子的话,那他们两个岂不是很早就已经生了这个孩子。
张秘书努力地压抑住自己表情的震惊,目光越发的温柔起来,轻轻的温柔的拍了一下小朋友的后背,道:“不会的,纪总不会要你赔的。”
张秘书也是个人精,知道纪总没有在他们面前说明这个孩子的身份,也就假装不知道。
小朋友听到张秘书这个话,有些不可置信,但是又觉得这个姐姐不会骗自己,这件事情她自己也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只能明天跟妈妈一起商量一下了。
如果纪叔叔是自己爸爸,却没有责怪自己带话,那他真是一个好爸爸。
如果他不是自己的爸爸,也没有责怪自己的话,湫湫觉得,自己很想要纪叔叔当自己的爸爸。
那纪叔叔能不能是自己的亲爸爸呀?
沈琅的人很快就过来把他的狗给带走了,他人在外地,本来想让纪恒帮自己看几天狗,结果非要今晚让他把狗给带走,说是吓到人了。
气得沈琅挂了电话对着酒店房间大骂,这么急哄哄的,是吓到了他的祖宗不成?
晚上,湫湫躺在温暖的大床上,穿着香喷喷的布料柔软的睡衣,听着家里的佣人阿姨给自己讲故事的时候,心里带着小期待。
期待哪一天,纪叔叔可以变成自己的爸爸。
她乖乖的睡在床上,不哭不闹听着故事。
小家伙今晚乖巧极了,阿姨们已经做好了,花费万分功夫去搞定一个小孩子的准备,谁料到小孩子又乖又漂亮,真是给他们一个大惊喜。
佣人阿姨的故事讲着讲着,小家伙就陷入了甜甜的梦乡之中。
她做了一个很美丽的梦,他发现自己跟爸爸妈妈住在一起,就住在这个漂亮的房子里,纪恒叔叔是她的亲爸爸,亲爸爸对她很好很好,给她买漂亮的小裙子,会帮妈妈干很多很多的活……
湫湫醒来的时候看到外面温暖的阳光,竟然有点想要继续睡在梦里,不想要醒来了。
好想继续睡在那样美丽的梦里呀。
但是现在要去医院看妈妈了,不知道妈妈醒了没有?
许以夏是凌晨三点的时候醒的,病房里边一片黑暗,整个人觉得昏昏沉沉的,浑身提不起力气来,然而就在这时候,她忽然想起来,湫湫还没有吃晚饭,还没有洗澡睡觉,明天还要去幼儿园呢。
她匆忙的想要跳起来,却被守在旁边的男人摁住了她的动作,男人轻轻的蹙起眉头来,问道:“这大半夜的,起来做什么?”
男人低沉的嗓音在夜色里,清晰的落进了耳中,许以夏没想到他竟然在这里,又四处见不到孩子,于是慌忙问道:“湫湫呢?”
“我怕她晚上住在这里会感冒,就让人送去我那里住了。”说着他拧着眉眼,问道:“你可以躺回去了吧?”
许以夏并没有乖乖听他的话,她坐在床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眉眼垂着,一张白皙的脸,苍白如纸。
纪恒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并没有再烫起来。
感觉到男人手掌的温度,许以夏下意识的往后躲了一下,他这样躲避的动作,让他忍不住低笑了一声,道:“这么害怕我做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早点睡吧,当然要是饿了的话,我让人送吃的过来。”
许以夏有些不好意思的咬了咬唇,最终还是开口说道:“我确实是有点饿……”
纪恒再度低笑了一声,他的笑声宛若大提琴在缓缓流动着音乐,让许以夏不禁有些暗恼,自己不过是觉得有点饿了而已,他干嘛还要突然笑一声?
很爱笑是不是?
还好他很快就收敛了笑容,然后若无其事的打电话让人送吃的过来。
前后不到十分钟,立马就有人把吃的送过来了,纪恒立在桌子旁边,帮他把保温盒给打开,许以夏拿过勺子,盯着男人修长的背影,握着手柄的手无意识的蜷缩着。
纪恒这个男人的存在感很强,两人靠得很近,许以夏感觉自己的鼻腔里都是属于他的味道,清冽而具有侵略感,让他不自觉的想起自己被骗到他家时,别人那个凶猛的、仿佛想要把她刻上自己印记的吻。
他她很想知道明天他会不会把孩子给她送回来,也想要叮嘱他明天记得把孩子送去幼儿园,然而话到嘴边,却到底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总觉得好像说什么都不对,说什么都好像会说漏嘴一般。
许以夏不想跟他有着无休止的纠缠,但是命运却似乎很酷爱捉弄人,纪恒总是不断的出现在她的世界之中,把她平静无比的生活一下子拨乱,让她不知所措,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安静的病房里没有说话声,男人立在旁边一声不吭,可那极有质感的视线不停的落在她,让许以夏感觉如坐针,毡味同嚼蜡。
她低头吃了几口,实在觉得在他这样的目光下,吃不下了,于是不耐烦的转头,声音不自觉的有些暴躁:“能不能不要一直盯着我?”
许以夏觉得自己的声音挺凶的,然而实际上因为生病,声音带着几分沙哑,说出来的时候,绵软无力,一点攻击性都没有。
纪恒说:“你若是不在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呢?”
说完这一句话,他转头就出去了。
许以夏继续低头吃面前的粥,这粥很是清淡,只有青菜跟瘦肉,纪恒出去以后他她的胃口显然也没有好多少,随便的吃了几口以后便再也没了胃口,即使觉得这样实在是很浪费,可也确实一点儿都吃不下了。
只能能认命地合上盖子。
而纪恒,之后一直立在外边的阳台上,不曾进来。
二人便没有了对话的机会。
许以夏本来还想要跟他提一下孩子明天上学的事情,谁知道他竟然一直在外边,她连一点开口的机会都没有,加上整个人都是昏昏沉沉的,不一会儿就睡沉了。
纪恒在外边站了良久,脑中烦躁,有许多问题想要问许以夏,然而顾及他的身体,最终还是没有多加言语。
这时他立在外边的走廊,遥望着医院楼下的夜色,万般思绪,仿佛麻花一样搅在一起,最终只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真的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回到房间的时候她已经睡着,眼眸紧紧的闭着,被子并没有盖好,纪恒手指捏住了被子的一角,往她头上的方向拉了拉,最后盖在了她的肩头上。
许以夏翻了一个身,然后手掌轻轻的打了他的肩膀一下,声音似乎有些娇憨,带着浓浓的鼻音。
纪恒仔细听她的声音,模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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