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钗:“......”
这有哪里可幸灾乐祸的吗?声音再大一些,那边两个人该听到了。人家哭得正伤心,叫她一拱火,岂不要结仇?冷着脸的高个女子都往她们这儿看过来了。
她无端有些心虚,条件反射放下帘子,遮住了外面的视线。吐了了口气,一抬头,又触及到女人脸上毫不遮掩的揶揄,宝钗:“......”
她顿时唾弃起刚刚那个心虚的自己,她为什么要替女人担心,让她结下仇家,被高人收伏对自己家不是更好吗?
“姑娘,太太那边说雨下大了,前面一时半会儿也走不通,去找村庄的人回来了,往回走穿过一片小林子,四五里地的地方有个村子。他们已经跟村里人商量好了,咱们先在村上的农家歇一晚,看情况再上路。”随行的老管事隔着帘子跟宝钗报告情况:“太太叫我来问姑娘怎么说。”
御驾不回转,路估摸着一时半会儿通不了,宝钗见女人没有出声,知道她是不反对,便回道:“我知道了,就按妈说的办。”
管事得了令,往前面去指挥着人掉头。
一会儿功夫,这片地方嘈杂起来,到处都是人声和马声,哭声已经听不见了。马车动起来,宝钗将帘子掀起一条小小的缝隙,向后望去,大雨如注,空地上早没了人影。
“有什么好看的,人早走了。可惜呀,是不是后悔这么轻易就放过了救星?”
好话歹话都让她说了,宝钗放下手,拿帕子擦了擦飘到身上的雨水,不理会她的酸言冷语。
女人心里存着事,见她不接话,也没心思多说,歪靠着双眼放空,盯着车顶发呆。
她不叽叽歪歪总变着法挑刺,马车里便难得有了片刻安宁,宝钗拿起未看完的账册,从上次停留的地方接着往下翻。
-*
白鹤抱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黛玉悄然回到贾府,何嬷嬷和芙蓉守在房间里,青雀卧在床上,假装睡着,见她们回来,一跃而起:“姑娘可算回来了,宝玉来了,非要往屋里闯,好不容易把人......”糊弄走。
她说着说着,便停了下来,长大嘴巴看着两人。
何嬷嬷也被白鹤和黛玉的样子惊住了,白鹤还好,只是身上打湿了一些,黛玉就狼狈许多。人都被雨浇透了,发丝打着绺,一缕缕黏在脸上和身上,衣服上和脚上都沾着黄泥,鼻头通红,眼眶微肿,活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这是怎么了?!”何嬷嬷又心疼又不解,赶紧扯了干净的毯子把黛玉一裹,拉过布巾给她擦头发,又急忙吩咐:“青雀快去把门关上,别让人进来。”
还好下雨,丫鬟们无事都找地方躲着看雨去了,没人在外面走动。要是有人进来看见黛玉的样子,那可解释不清了。
芙蓉皱着眉,忍住了质问白鹤的冲动,匆匆往外走,“我去厨房要热水,姑娘得好好泡一泡,驱驱寒气。”
“让白妈妈再熬些姜汤!”何嬷嬷追着她的背影喊道。
厨房灶台一直都燃着,热水是现成的,很快就送过来了。何嬷嬷给黛玉擦干脸上和脖子上的水,又见她手上沾着泥,想给她洗干净,免得一会儿沐浴时弄脏了水。
黛玉本来怔怔地任由她摆弄,谁知她一碰到手,像是惊醒一般,一下子握紧了拳头,抽出手藏在背后。
何嬷嬷一愣,小心试探着唤她:“姑娘?”
黛玉哑着嗓子道:“我的花盆呢?”
何嬷嬷一时没反应过来,还是青雀机灵,把床边桌上的花盆抱过来放到黛玉面前,拍了拍盆里的土道:“在这儿,土也没换,姑娘走后,我把土倒回去了。”
黛玉低低嗯了一声,拳头摊开,露出手里攥得紧紧的黑粳米。何嬷嬷等人对它可太熟悉了,青雀脱口道:“咦?不是都被风时吃光了吗?”
刚说完,就见黛玉眼中水雾弥漫,何嬷嬷心道不好,拉过青雀,询问道:“姑娘是要再把它种下去?”
黛玉点头,也不等何嬷嬷说要去拿铲子,就用手拨开土,几下挖了一个半掌深的洞。她将种子放进去,又抓了一把土,在掌心揉搓着。泥土沾上她手上的黄泥,两者混合在一起,也不知道是土把黄泥“洗”干净了,还是更脏了,总之原本黄色的掌心变得黑乎乎的。
黛玉不以为意,她揉搓得非常认真,指缝里也不放过,非要将所有黄泥都搓下来。搓完后,她握着混合起来的泥土,沿着种子一圈圈撒,撒完后,再一层层推着土盖上种子,直到把泥土都铺平,又用手细细压实。
手掌在花盆上停留了一段时间,她没有往里面渡灵气。
何嬷嬷举着布巾在旁边站着,既担心她湿衣服贴在身上受凉,又不敢出声打扰她,只能干着急。
芙蓉有心问她们出去都干了什么,一直给白鹤使眼色,奈何白鹤一个眼神都没分给她,根本不接茬。
倒是青雀,等黛玉忙完,为了弥补自己刚才说错了话,提溜着黛玉平时用来浇花的小水壶过来问:“要给它浇水吗?”
“不用。”黛玉收回手,摇了摇头。风时应该是不洗水的。
“哦。”青雀鼓了下嘴,把水壶放下。
-*
洗完澡,换上干净的衣服,喝了呛人的姜汤,盖上被子,黛玉疲惫之极地睡下,何嬷嬷守在一边。青雀抱着花盆左看右看,也没看出花来,黑粳米没有发生奇迹,当场抽芽给她看,青雀便又将它放到床边去了。
何嬷嬷叫她把地上滴的水渍和泥巴收拾一下,青雀抄起小水壶,随手放在桌边的花几上,去拿东西擦地。
她吭哧吭哧善后,芙蓉便拉白鹤去了耳房,低声问:“怎么回事?”
白鹤也不隐瞒,一五一十说了。不过她显然没什么讲故事的天分,语言十分简洁,完全没有描述出石燕们战斗的惊心动魄,以至于芙蓉听完,都没能搞清楚黛玉的反应是为什么。
她知道黛玉会对石燕有感情,但毕竟相处时间不是太长,应该不是太深才对,怎么会这么难过。
芙蓉狐疑地看了白鹤两眼,试图从她脸上找出她是否有隐瞒的内容。
白鹤神情淡淡回视着她。芙蓉一时猜不透她在想什么,跟她对视了几秒,撇开目光道:“早知如此,当初也不让姑娘把石燕留下了。”
天生地养的小精怪,还是不要跟人产生太多的牵绊才好。
姑娘换下的衣服也需处理掉,芙蓉说了一句,没再寻根究底,出了耳房。
芙蓉走后,白鹤站了一会儿,绕到书桌后,从桌上捡起一本小册子。册子上秀气的簪花小楷写着《石燕考》三个字。
她翻开册子,第一张是风时的画像,旁边写着名字。黛玉没用颜料,只用水墨,画像上的红是她玩笑着用赤红胭脂晕开染上去的,新画的时候颜色艳,红茵茵的不像,如今有些暗沉掉色,倒像是枣红色了。
她的画技不算好,但或许是相处多了,自然而然有了了解,所以神态抓的非常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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