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妙原心乱如麻。

山羊人消失之后,他们一路快马加鞭地赶回了酒店,而就这短短的十几里路,用兵荒马乱来形容简直也不为过。

遥英吐血不止,可他身上并没有任何可见的伤口。荣承光几乎崩溃,他除了抓着遥英的手乱喊乱叫以外起不了任何作用,到最后还是荣观真忍无可忍给了他一巴掌,他才终于安分下来了一点。

教训完弟弟之后,荣观真作主张将遥英安排在了二楼的空置卧房里。亭云和居星伤势不重,便充当了在各处设护卫阵法的作用。时妙原除了劳累过度、飞了太久以外也无其他大碍,故而在帮他治好皮外伤之后,荣观真就用一张信用卡把他打发到了楼下。

“拿去弄点吃的,只要不到处乱跑,你想买什么都可以。”荣观真叮嘱道,“有什么事直接喊我,我就在楼上。”

说完,他便在荣承光的催促下一路小跑上了二楼。

时妙原和那张黑漆漆的卡片大眼瞪小眼了许久,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自己玩儿就自己玩儿。”

一楼寂静无人,套房里的摆设与先前他们离开时相比并无不同。楼上时不时传来断续的哭声,他听着心烦意乱,又暂时没什么心情吃饭,干脆直接脱光衣服钻进了浴室里面。

“呼……”

热水缓缓流淌,时妙原平躺在浴缸中,顶着一只嫩黄的橡皮小鸭子微微阖上了眼睛。

他的身体虽然放松,大脑却依旧运转个不停。从他们被卷入水底到现在也就只过去了一夜而已,而这十几个小时内发生的事,却足以冲垮一个人对这个世界的全部认知。

他活了几万年,还是头一回面对如此错综复杂的谜团。山羊人的身份未知,真正的徐知酬恐怕还下落不明,且不论乌枫镇究竟为何会与十恶大败狱扯上关系,荣承光被封印的事情是不是确实如荣观真所说那般其实也有待考证。

时妙原有一肚子的疑问,可眼下并没有任何人能给他一个明确解释,要光是别人的问题他倒还能隔岸观火——可他偏偏又遇到了那个叫舒明的孩子!

舒明,舒明。他不断默念着那孩子的名字,他不懂他为什么会和金羽产生联系,也搞不清楚荣观真和那小不点之间究竟有什么过节。说到底他的羽毛为什么会变成荣观真的继任者?而且怎么就只有这一个,其他的金羽又跑到哪里去了呢?

“这都什么事啊……”时妙原痛苦地捂住了脸,“总不能这小孩是老子生的吧。”

他沉默了一会儿。

过半晌后,他伸出一根手指,试探性戳了戳自己的肚子。

“没这个功能啊。”他小声嘀咕道。

算了!先不想孩子的事了!时妙原自暴自弃地滑进了水中。

反正他至少可以确认一点:荣观真绝对不可能跟别人搞到一起的——但紧接着又出现了一个新的问题,他回想起了那山羊人在消失前对荣观真说的话。他对荣观真说:“这就是你的最后一枚金羽了。”

最后一枚是什么意思?

难道说荣观真还有其他金羽不成?

时妙原猛地甩了好几下脑袋:开什么玩笑,他当初就算是脑子被打坏了,也不可能把金羽都交给荣观真啊!先不说这么做和自寻死路有什么区别,他在被荣观真抓住之明明把它们都放到更安全的地方去了!

他明明……

时妙原猛地站了起来。

他之前……

他之前是把金羽藏到哪儿去了来着?

.

.

两天后。

时妙原已经独处了很久很久。

这期间,荣观真和荣承光一直没有露面,关亭云和关居星也不知钻去了哪里。

扫地机器人孤零零地在墙角落灰,可他甚至连个能放到上面消遣打转的东西都没有。

人在心无安定之时总不免会寄情于别物,短短两天时间,时妙原就叫了六份正餐三次下午茶,还大手一挥让前台送来了满满一冰柜洋酒。

从麻辣小龙虾到炭烤羊后腿肉,从泰利斯卡十年威士忌到酒精度数约等于无的果酒……东岭酒店餐吧里所有像样的出品都被他轮着点了一遍。当然,他刷的都是荣观真的卡。

吃饱喝足之后,他又开始在电视上点播节目,剧集很快看腻,窗外的风景又几乎一成不变,他从床上躺到电视柜上,最无聊的时候他甚至试图从二楼扶手往下滑,直到感觉屁股要着火了才堪堪停下。

第三天晚上,就在时妙原再度鬼鬼祟祟溜到二楼的时候,荣观真猝不及防地一声推开了房间门。

他们面面相觑。

荣观真看见以一副大鹏展翅之姿屹立于扶手上的时妙原,疑惑地问道:“你在这干嘛呢?”

时妙原立刻跳了下来:“没干嘛!刚吃完饭胃有点撑在消食儿嘿嘿。你完事啦?人治好没?遥英那孩子怎么样了?几天没见你想我没有?”

“他还活着,倒是你又在使什么坏心思呢?”荣观真说着就往楼下走,“我在里边就听见外头一直叮呤咣啷地响,你别是把人家酒店房间给拆了吧?”

“玩滑滑梯而已,我哪能干违法乱纪的事情呀!”

时妙原屁颠屁颠跟在荣观真身后,荣观真刚一落座,他就为他斟上了一杯加满了冰块的威士忌:“老爷喝点!这好几天一直在里头救死扶伤,可给你累坏了吧!”

“这是你自己调的吗?”

“百分百原汁原味。”

荣观真接过了酒杯。

半杯烈酒入腹,他的脸色终于比刚出来时好了许多。时妙原在一旁偷偷地:这小子现在虽然人还有点憔悴,但至少他的眼睛已经恢复了正常。

看到那对沉稳的褐色眸子的时候,他内心的烦闷一下子消解了不少。

荣观真抬头问道:“盯着我看干嘛?”

“看你好看。”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之前见我不都连躲带逃的么?”

“那你这话说的!终于有人来陪我了,我当然开心啊。”

“谁来陪你你都开心吗?”

“那不是的,这得看人。”时妙原嬉皮笑脸地说,“要是荣承光那傻子来,高低得给我气得短寿十年。但如果是你的话,我肯定能长命百岁了。”

“油嘴滑舌。”

窗外起了微风,氛围难得轻松,时妙原也给自己倒了杯酒。但是他并不喝,就只是单纯地摇晃着玻璃杯而已。

有至少五分钟时间,这间屋子里就只有冰块碰撞杯壁的脆响声。

荣观真将威士忌一饮而尽。他放下酒杯,对时妙原说:“问吧。”

“问什么?”

“问你想问的话。”荣观真像只猫似地伸长了四肢,“别说你没有,你都快给沙发套瞪出洞来了。”

“哎?哈哈哈,这……有那么明显吗!”时妙原干巴巴地笑了几声,“那啥,我其实也没什么特别想问的,我就只是好奇,你为什么不把遥英带回香界宫去治啊?”

荣观真反问:“我为什么要带他们回香界宫?”

“因为那里更安全呀。这儿多少算是个案发地点,万一那山羊头没走远,我们岂不是又要被一网打尽了?”时妙原煞有介事地分析道。

“之前会中招是因为没有防备,现在那死东西短时间内应该是不会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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