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板特意辟了间上房给徐菀音作画室。这屋子临水而建,推开雕花槛窗便能望见一池红莲,倒是清净。
秀女们早已按云罗所说抓了阄,先排出了五名秀女,一个接一个地进入画室,以供徐菀音画像。
云罗起初还倚在门边瞧着,时不时点评两句“这一笔好,妹妹被画活了……这位姐姐不爱笑,徐公子倒是让她笑起来了……”。后来外头传来胡姬跳柘枝舞的鼓点声,她便再坐不住,丢下一句“画完叫我”就提着裙摆跑了出去。
秀女陆续进来。却到画完第三名后,不知怎的,徐菀音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下一名秀女进来。
她搁下笔,揉了揉发酸的手腕,正疑惑间,却见胡老板亲自端着黑漆食盒推门而入。
“徐公子辛苦,”胡老板脸上的笑容殷勤小意,他掀开盒盖露出一碟碟精巧小菜,有雕成牡丹的鲈鱼脍、琥珀色的冰镇葡萄酒、甚至还有一盅罕有的荔枝蜜羹,“天热难耐,先用些酒食罢。”
那酒器是通透的琉璃盏,菜色更是珍馐。
看胡老板弓着腰身将酒菜在案上码放齐整,徐菀音心道这云罗姑娘倒是客气,便问道:“有劳胡老板,敢问云罗姑娘可在外头?”
那胡老板却是一呆,答道:“这个嘛,小的不知。徐公子先慢用……”似是怕徐菀音再问,加快了些动作,几步便退了出去。
徐菀音此刻才发现,方才外头一直热闹嘈杂,又是歌舞丝竹之声,又是女子笑闹之声。可是此刻竟一片寂静,就连窗外池中水浪荡漾之声,也一忽一忽地传入进来,听得清清楚楚。
心中觉得奇怪,忍不住走到门口,拉开房门朝外望去,却见庭院中已是空空如也,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那胡老板听见门声,倒是迅速露面了,远远地在庭园那头对徐菀音鞠躬问道:“徐公子,可有甚缺的么?”
徐菀音忙摇头,问:“胡老板可知云罗姑娘……在何处?”
胡老板举了举手,好似说了句“我去看看”,便一副很忙的模样,消失了。
徐菀音有些狐疑地回房。见案上那些精致菜肴,霎时间便觉出饿来,肚里咕咕叫了几声。
便拿起桌上那漆木雕花著,拣了一筷子素飨银丝入口,觉得甚是美味,又拿起个薄胎细瓷调羹,舀了一勺撒着花瓣儿的羹汤进嘴,又是一惊,心道这云阙栈的饭菜这般美味的么?怎的上次住这厢时,却没发现呢。
她本就是个喜爱新鲜的小女郎,看案上吃食,小碟儿小盘儿的,菜色多样,且大多是自己连见都没怎么见过的,好奇心大起,便一个菜一个菜地试过去,越吃越是来劲。
正吃着,忽然想起,怎的这么半天也没见到若兮呢?先前只顾着画像,想是因外头庭园热闹,若兮跟着瞅热闹去了。此刻外头一片寂静如斯,人影也不见一个,若兮却是跑去哪里了呢?
也顾不上吃了,擦擦嘴站起身来,拉门便要出去找若兮。
方一拉开房门,便见一个高大的身影,将门口堵得严严实实,将徐菀音惊得倒退两步。
那人却低头俯身,微笑着踏入门里,道:“怎的这云阙栈将房门开得这般矮的么?”
正是太子李琼俊。
只见他满面春风,咧着嘴笑得阳光灿烂,眼中晶光闪亮地盯看着徐菀音,柔声说道:“徐公子,孤竟不知你会作画,这便来向你讨教了。”
徐菀音顾不上去想,为何太子竟到了此处,忙一揖到底,道:“晚庭拜见太子。”
太子似是见不得徐菀音向自己行礼,每次一见她弯下腰去,便要快速趋身过来将她扶起来,这次也是忙不迭地过来要扶她。
哪知这驿馆乃是个木构抬梁式的楼,地上铺设的高架地板,靠内侧有一片再高一些的畳,上面铺了一层柔软的三叠蔺席,整个墙面地板都呈同一色调。
太子甫一进入,眼睛便盯在徐菀音身上,对房内陈设几未关注。这么急匆匆地过来,脚下便被那畳的边缘一绊,整个人便在徐菀音惊惶的眼神中,朝着她扑倒下去。
好在太子平常也习武,身手甚是敏捷,眼见自己就要将那娇弱小郎君扑倒,生怕伤了她头身,忙伸长了胳膊朝她身后垫过去,却在触到她柔软腰背时,心神倏然一荡,忍不住就朝自己身前一捞……
待得二人稀里哗啦倒于地面时,便是这么一幅令人尴尬的场面:那太子手长脚长地垫于地板之上,徐菀音被他宽大袍袖整个包覆住,倒在他身上。
惊慌失措之下,徐菀音听见身下那人还没忘记问自己:“徐公子,你没摔到吧,身上有没有哪里疼?啊哟,这劳什子的云阙栈,待孤拆掉了它……”
徐菀音又惊又羞,忙要从太子身上撑起身子来,却被那袍袖裹缠得甚紧,手肘在太子胸前撑了一下,非但没能撑得起身,反而将下面那太子硌得痛叫出声来:“啊啊……徐公子,你且等等。”
徐菀音哪里肯等,奋力扭动身体,想要从那裹缠中抽身出来。
那太子方才被绊倒时,属实是不小心将徐菀音带倒,才抱了她入怀。如今双双滚倒在柔软的蔺席上,佳人在怀,又是自己喜爱已极的那一个,被她挣扎得一会儿,才醒悟过来,这般一抱之下,哪里还舍得松手。
感觉到那袍袖将怀里那人覆缠得甚紧,太子索性躺在那处,两个大手并不动弹,仿似在捧着那个娇小身躯一般,心中又是欢喜,又是激动。
徐菀音挣扎不开,羞恼道:“太子殿下,你快起来,把我松开……”
却听那人慢慢地轻声言道:“徐公子,孤的头磕到地了……胸口也被你硌得好疼,你等等可好?先别乱动了……可好?”
说完这话,太子似乎有些提心吊胆地等着,果然见那小郎君不再挣扎,心中更喜,只将双手继续环着她,过了一会儿,声音变得更轻更缓,道:“徐公子,孤与你相识也有些日子了,却始终不曾有长一些的时间与你在一处,你说是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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