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人啊携手前进,我们的生活充满阳光。
姜珏又在哼唱这首古早歌曲,这是前阵子她跟着姜玉梅看一部老电影时学会的。
这歌确实挺符合她现在的心境,跟姐姐和队友们积极进取,努力奋斗,事业和生活都蒸蒸日上。
因为拥有出众的创作才华,这些年又积累下不少经验,姜珏开始担当音乐制作人,给同行们制作歌曲或专辑。收入比以前丰厚稳定了些,又处在自己所喜欢的行业,忙也忙得很有成就感。姜珏对这份工作感到满意,连姜玉梅也不再挑剔她了。
闲暇时她还新学了几种乐器,最近上头的是口琴——因为它便宜。由此可见,她依然过着比较抠抠搜搜的生活。
而姜玺这种行事认真稳妥的人,总是很容易得到上司的青睐。她现在在一个大型物流公司的分公司里担任运营主管,待遇不错,为了争取更好的职业前景,还利用业余时间考了两个证。在身兼两职的情况下还有精力读书考试,这是让姜珏佩服得五体投地的地方。
谢焰在这两年转行去做了职业键盘手。他的钢琴功底深厚,只要肯下功夫钻研,把键盘玩好并不难。而且他出身知名音乐学院,行业里的前辈多,人脉也就多,对职业发展助力很大。现在经常在综艺节目里做伴奏,或者跟着歌手去演出,不过还是以明日回信的行程优先。
因为从乐队编外人员正式转正了,现在他跟大家比之前交好得多,有次演出还叫上了他的妹妹。妹妹谢灿比他小五岁,目前还在读研,性格跟哥哥大不一样,是个比较标准的书呆子。那次她来看演出,还没撑到半场就受不了出去了。
那天演出结束后大家一起吃夜宵,姜珏问她:“怎么样,我们的歌好听吗?”
谢灿欲言又止,实在夸不出来,最后只得委婉道:“挺特别的。”
大家哈哈大笑。
至于新任鼓手陈辩,因为看起来沉默寡言,大家一度以为他是个不好接近的高冷角色,然而混熟后发现,此人纯粹就是嘴笨,反射弧也比较长,因而常常显现出一种智商不高的表象。
但他技术确实非常好,鼓打得稳狠准,即兴演奏也出色。平时就跟个木鱼似的,一旦拿起鼓槌,人就通电了,可以活络起来了。
有前面三张优质专辑打底,明日回信在圈内已有了稳固的地位,每轮巡演的票都卖得不错,在音乐节上虽然还够不上压轴的分量,但一般都排在最后几个出场。每当大屏幕上出现那棵手绘的大树及TLFT字母——当年由孔潇设计的乐队标志,台下乐迷会立刻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
乐队收入是比以前多了些,但如果全职干这行,也只能活得更加抠抠搜搜。
不过如今的氛围还是有所变化,姜珏能感觉到玩乐队的人比以前更多了。在地铁上时不时会看见几个背着琴的少年人,面孔还很稚嫩,一本正经地互相讨论写歌和排练的事。等他们长大、成熟,说不定会成为圈内新的一批中流砥柱。就算只是随便玩玩,有一段快乐的经历也挺好。
今年春天姜玉梅护士长光荣退休了,忙了半辈子,终于可以享受悠闲的退休生活。女儿们都长大了,各凭本事过得还不错,她也没有什么可再操心的,人是越来越慈眉善目,气度亲和。
“亲爱的人啊携手前进,我们的生活充满阳光。”姜珏把这首古早歌曲重新改编了一番,只用木吉他作伴奏,变成一首轻松欢快的小曲,这天是她第一次公开演唱它,在一个圈内朋友开的音乐酒吧里。
平时她偶尔会过来坐坐——还是绝不喝酒,心情好了就上台唱几首歌。除了帮衬朋友,也因为喜欢在这里唱歌的情调和氛围,会让她想起当年读大学时的演出经历。
连着唱了三首歌,姜珏从台上下来,服务生早准备好了一杯她平时爱喝的柠檬椰子水。她边喝边跟老板谈笑,这时突然有人过来搭讪:“你好,请问你是姜珏吗?”
姜珏转过头去,看见一个跟自己年纪相仿的男子,隐约觉得有点眼熟,又实在想不起来,道:“我是,你谁啊?”
“真是你!”那男子惊喜道,“我叫陶渡,你还记得吗?当年我们一起参加过《校园新声》的比赛。五十进二十那场你们的鼓手迟到了,我们还打算把鼓手借给你们顶上呢。后来我们被淘汰了,你们就真把他借走了。”
“哦!”说到这里姜珏就记起来了,“老郭的旧东家嘛。你们乐队叫什么来着,什么赤焰?”
“是叫赤浪。”陶渡笑道,“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一晃都那么多年了。”
偶然遇到当年一同参赛的故人,姜珏也不禁有些感慨:“是啊,时间过得好快,转眼都是十年前的事了。”
陶渡问她:“你常来这儿唱歌吗?”
酒吧老板插嘴道:“哪儿能啊,人家现在身价也高了,心情好了才赏脸上台唱几首。”
陶渡笑道:“也是,我看老郭的朋友圈会发些你们乐队的消息,明日回信现在混得是挺不错的。对了,他好像前年退队了是吧?”
“嗯,不过还常联系,前两个月他还给我们寄了老家特产呢。”姜珏道,“这些年你怎么样了?混得也还不错吧?”
“嗐,不就是普普通通地打份工,前不久刚调到总公司,所以就又回到这边了。我同事说这间酒吧氛围不错,今晚就跟他一起过来坐坐。”陶渡非常高兴地说,“结果居然遇上你在这里唱歌,真是太有缘分了。”
姜珏问他:“当初你在乐队里是什么位置来着?现在还玩这些吗?”
“那时候是弹贝斯的,毕业后基本就没碰过这些了,工作了再想玩乐队也挺不容易的。”
姜珏把胳膊揽上酒吧老板的肩膀:“人家弹贝斯的,跟你一样呢。”
老板对陶渡笑道:“同行啊,来切磋一下?”
陶渡连忙摆手:“同行可算不上,我那点三脚猫的功夫就不献丑了。”
几个人又聊了些别的,互相加了微信,末了陶渡问姜珏:“对了,你现在结婚了吗?”
“哈?”姜珏大感无语。
“不好意思。”陶渡也感觉自己冒犯了,连忙道歉,“我就是随口一问,不是要打探你的隐私。”
回去后,姜珏发现陶渡几乎给她每一条朋友圈都点了赞,留言夸赞他们的演出,恭喜他们获得了成就。她回复了几条,很快就没放在心上。
最近明日回信在筹备十周年的专场演出,这回的表演场地没有放在livehouse,而是首次选在了剧场。剧场里可容纳一千名乐迷,是他们迄今为止最大规模的专场演出。提前两个半月开票,最后都售罄了。
剧场演出就像一场小型演唱会,四个人在台上自然是挺过瘾,但和乐迷的距离变得远了一些。乐迷们也得遵守剧场规则,不能随意站立跳跃和开火车之类,少了在livehouse和音乐节的随性奔放。不过好在演出足够精彩,大家也能听得尽兴。
演出结束后,四个人都感觉疲惫了,却又还处在刚才的亢奋里。等收拾好东西离开剧场时,发现竟然还有人还在外面等待他们——不是什么痴狂的乐迷,而是陶渡。
陶渡一见他们出来就立刻迎上去,欣喜地跟姜珏打招呼:“嗨,恭喜你们今晚演出成功。”
姜珏有些意外:“你专门在这儿等我们?”
“刚才你们的演出太精彩太震撼了,实在是很想跟你们当面表个白。”陶渡诚恳道,“我刚才给你发了信息的。”
姜珏道:“哦,没看手机。”
谢焰问她:“你朋友?”
这时姜玺已经认出了陶渡,对他道:“你是那个——老郭原先那支乐队的成员吧?”
“对。”陶渡没想到她还记得自己,“当初我们一起参加《校园新声》的。”
姜玺惊讶道:“你们俩还有联系呢?”
姜珏说:“前阵子遇上的,在希声姐那里。”
“上个月19号,在大音酒吧。那天我刚好看到姜珏在台上唱歌,当时怕认错了,犹豫了好久才敢上去搭话。”陶渡笑道,“后来我在网上一搜,看到你们准备开十周年专场,立马就把票买了,可惜已经买不到好座位了。”
“也是真巧,都那么多年没见了。”姜玺邀请道,“我们等会儿要去庆功宴,要不你也一起来吧?”
“好啊。”陶渡一口答应。
庆功宴很朴素,就找了个大排档吃夜宵。乐队四名成员加上经纪人小杜,再加一个临时挤进来的陶渡,六个人刚好坐满一桌。
坐下开始点菜时,姜玺问陶渡:“我记得你们乐队的主唱是个女孩子,那你是弹吉他还是贝斯的?”
陶渡道:“当时我负责贝斯。”
姜玺便笑道:“那巧了,我也是。”
有当年一起参加比赛的陶渡在,几个人少不了要追忆一下青春岁月。谢焰大概也是因为想起了孔潇,情绪变得不太好,吃饱肚子就先告辞了。姜珏吃到一半还给远在老家的郭源远打了个视频,他和陶渡两个旧友相见,想过去看今朝,说着说着差点把自己给整哭了。
挂断视频后,陶渡也有几分伤感,道:“当年在学校里也是真热爱这些,跟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组了乐队,结果毕业后忙忙碌碌地去随大流,把这些都忘了。像你们这样能坚持下来,还把乐队做得这么出色,真的了不起。”他看着姜珏由衷说道:“我很佩服你们。”
姜珏转开脸去,用胳膊肘捅了捅陈辩:“辫哥,听见没,人家夸你呢。”
陈辩在埋头啃串,半晌才抬起头来:“嗯?”
姜珏又道:“瞧你留这大辫子,一看就是搞艺术的。别说人家了,我看了都佩服,平时洗头得多累。”
又过了半晌,陈辩对陶渡道:“谢谢啊。”
这天晚上散伙后,陶渡陪姜珏和姜玺等出租车,要分别时,他问她们:“那个,改天你们要是不忙的话,再一起出来聚聚?”
姜珏道:“我们挺忙的。”
“没事,那不打扰了。”陶渡有些尴尬地笑笑,“你们路上注意安全,到家了说一声。”
一个月后,姜珏深夜从朋友的音乐酒吧回来,下了出租车正往医院家属院走。她看见前面有两个人很亲密地走在一起,好像还牵着手,其中一个她太熟悉了,明显是姜玺,而另一个好像也是见过的。
她立刻追赶上去,几步跑到了那两人的前面,回头一看,发现姜玺身边那人竟是陶渡。她顿时怒发冲冠,用力一把推在他胸口上,推得他往后退了几步:“你个狗皮膏药!你还要脸吗?”
陶渡站稳了看见是她,语无伦次道:“姜珏,你……挺久没见了。那什么,我和姜玺……”
姜珏简直气昏了头,上去一拳揍在他脸上,还要用背后的电吉他去砸他。姜玺连忙拦住,道:“你发什么疯?你冷静一点。”
姜珏吼道:“我看你才是发疯了!”
姜玺挡在她和陶渡之间,又道:“你不是刚买的新琴吗?两万六呢。”
姜珏这才恢复了点理智,把电吉他又拿稳了,隔着姜玺对陶渡骂道:“滚远点,别让我再看见你!”
姜玺也回头对他低声说道:“你就先走吧。”
陶渡退后几步,仓惶地看着姜珏:“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滚!”
赶走了陶渡,姜珏恨恨地看了姜玺一眼,转身就往家走。姜玺跟在她身后,两个人一路都没有说话。
进了家,姜珏把琴一放,看了眼姜玉梅紧闭的卧室门,转过头来质问姐姐:“你跟他怎么回事?”
姜玺平静道:“不就那么回事,你也看到了。”
“你是不是真的疯了?”姜珏不可置信道,“他是个什么好东西吗?”
姜玺轻描淡写地笑了笑:“我喜欢不就行了。你连这都要管我,你是教导主任啊?”
姜珏恼火道:“少扯那些有的没的,你赶紧跟他断了。”
姜玺两手抱在胸前:“凭什么?”
姜珏逼视着她:“你心里不清楚吗?”
姜玺面无表情地迎着她的目光,片刻后起身回了自己房间:“你少管我。”
她关上了门。
姜珏抡起一个沙发垫狠狠摔在了地上。
又过半个月,这天下午乐队四个人聚在孔潇他表哥的琴行里排练,傍晚时大家也有点饿了,就一起点了外卖。外卖是姜玺统一点的,等送到了她和谢焰一起出去拿。两个人一边拎袋子着一边聊着天回来,姜珏听见谢焰说:“那哥们儿这么听话啊,就老实在那儿等你一下午。”
姜玺说:“那他非要跟着来,也不能让他进来影响大家排练吧。”
姜珏立刻追问:“谁?”
谢焰笑道:“还有谁,姜玺的事你还能不知道吗?”他把袋子放到茶几上,翻出了一个打包盒:“这家的咖喱鱼蛋是我吃过最好吃,都来尝尝看。”
姜珏看向姜玺,语气不善地问:“他在外面?”
姜玺把袋子里那堆食物饮料一一拿出来,无所谓道:“又没让他进来,别小题大做行吗?”
姜珏发火道:“之前我不是叫你——”
姜玺打断她:“我又没答应。”
“你!”姜珏气急,转身去拔掉电吉他的接线,收拾了东西就要走。
谢焰在她身后道:“哎,你不接着排练啦?”
“没心情!”
谢焰莫名其妙道:“什么人啊,一天天的跟吃了炮仗似的。”
陈辩满意地点点头:“鱼蛋好吃。”
姜珏走出琴行,朝四周张望了一下,没看见陶渡的影子,也不知道他正躲在哪个角落里。还算那个混账识相,知道自己讨嫌,不敢来她面前寻晦气。
刚好肚子也饿了,她钻进附近一家面馆解决了晚饭,背着琴回家了。
直到夜里将近十二点,姜珏还是没见姜玺回来。她有些坐不住了,给她发了几条信息,没得到回复,又沉不住气打了电话过去。
电话刚一接通她就没好气道:“你在哪儿呢?什么时候回来?”
姜玺道:“还在外边玩呢,别催。”
“跟那个男的在一起吗?你赶紧回来!”
“不是说了让你少管我吗?”姜玺耐着性子道,“我都多大的人了,周末在外边玩晚一点都不行了?你以前也不是没有三更半夜才回来的,我管过你吗?”
“你明知道这个不一样!”姜玺激动道,“你今晚不会要跟他在外边过夜吧?快点给我回来!”
姜玺道:“我已经是个大人了,你能不能稍微尊重一下我?”
姜珏根本不听,放出狠话道:“姜玺,有他没我!”
姜玺似乎叹了口气,道:“你也该有点大人的样子了。”
然后电话就被挂断了,姜珏简直已经失去理智,愤怒地把手机摔到床上,手边拿到什么就往地上乱扔乱砸。没一会儿她摸到手机又给姜玺打去电话,却发现那边已经关机了。
姜玺竟然选择了那个男人,姜玺宁可不要她也要选择那个男人吗?
姜珏发疯般地反复拨打那个不可能接通的号码,在关机的提示语音中几近崩溃。她猛地一下把床头柜子掀倒,东西摔落了一地。
姜玉梅听见动静过来敲她房间的门:“大半夜的你发什么神经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姜珏把门打开,一言不发地走出房间。姜玉梅问她:“到底怎么了,谁又惹你了?”见姜玺的房间里还是没人,又问了一嘴:“你姐去哪儿了,怎么这个点还没回来?”
“她不会回来了!”姜珏打开家门,也离开了家。
这个点了,姜玺在哪里?自己又还能去哪里?
姜珏在夜色中茫然地向前走,走到家属院外边时叫了个车,直奔朋友开的酒吧。
“什么酒好喝?我要喝酒!”姜珏一坐下就对老板说道。
酒吧老板蒋希声听了惊奇道:“不是吧老妹儿,你不都滴酒不沾的吗?今天受什么刺激了?”
“别问,一起喝!”
姜珏也分不清蒋希声拿上来的是些什么酒,反正黑的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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