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拂过半山腰,山腰上,有位孤苦伶仃的清瘦少年,少年面颊之上,昔日俊朗之色尽被烈焰吞噬,留下斑驳伤痕,犹如古壁之上风侵雨蚀的壁画,既显岁月之残酷,又添几分难以言喻的苍凉。少年双臂交叉垫在脑后,背靠一棵大柳树,嘴里叼着狗尾巴草,瞧着二郎腿,嘴里上扬,哼着不知名的歌谣。旋律中透露出自在,彷佛那些伤痕不过是岁月的痕迹,而非束缚他的枷锁。他的眼神清澈,望向山腰下,正在吃草的驴儿们。
少年姓韩,名长益,虽是少年模样,却也有百岁,不过百岁在这个世界,还是个孩童。
有个疯了的老爹,娘亲也离家出走。大哥失踪,二哥也去喝了孟婆汤。曾经,韩氏一族是幽冥龙渊界中赫赫有名的豪门,家族荣耀与辉煌如同星辰般璀璨。然而,世事无常,家族在一系列不为人知的变故中逐渐衰落,直至如今的支离破碎。无依无靠的少年,早已过惯了孤魂野鬼的日子。
只身一人,倒也自在。
山间云雾缭绕,忽闻猛兽低吼之声,韩长益拿出嘴里的狗尾巴草,随手插在乱糟糟的头发上。一跃起身,眼睛寻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马上一少年,手持一竹哨。少年身着华丽锦缎,腰挂玉佩,全身上下透露着纨绔子弟的气息,身旁跟着一个书童打扮的小厮。
哨音穿云裂石,惊得山下悠闲吃草的驴群猛然抬头,四蹄纷飞,四散奔逃,尘土飞扬间,一片混乱。少年胯|下之马,或许受到了驴群的刺激,四蹄乱蹬,在驴群中乱窜,少年只觉得身体一阵摇晃,从马背上跌落下来。而那头受惊的马儿,此刻已经不知跑到了哪里。
疼痛与惊愕瞬间淹没了少年的感官,他挣扎着想要站起身来,迎面而来的却是铺天盖地的驴蹄子,直奔脑门和心口。驴群被突如其来的入侵者惊得原地乱踹,发出阵阵惊恐的叫声,整个场面一片狼藉。
“该死的畜生,等小爷出去,把你们全都做成驴肉火烧”少年双手抱头,缩成一团,用力摔碎了腰间挂着的玉佩
小厮立于外围,神色焦急,步履匆匆,犹如热锅之蚁,团团乱转,口中不住呼唤:“三金少爷,少爷,你在哪里”
韩长益也是心中一凛,连忙顺着山腰,小跑到混乱的驴群之中,准备安抚受了惊的驴子
刹时,云海之上,一位老者自虚无中走出,老者面容清癯,眼神深邃,身着素白长袍,衣袂飘飘,没有预兆,也没有声响,从容地踏着虚空,一步步向他们走来。
“静”老者轻启朱唇,仅一字出,言出法随,受了惊的驴子们瞬间安静下来,不再嘶鸣乱窜,而是温顺地低下头,继续悠闲地啃食着青草,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过。
“见过大长老”小厮见状,连忙收敛起先前的慌乱,毕恭毕敬地对着老者行礼,
老者并没有太多搭理小厮,径直朝着躺在地上的翟三金走去,蹲下摸了摸少年的脉搏
“无碍,只是受了些惊吓”老者的声音平静而沉稳,随即,手掌一翻,一枚散发着淡淡药香的丹药凭空出现在他掌心之中,喂入三金口中
这时小厮也注意到了旁边的韩长益,大声说道“无礼,见到翟家大长老还不下跪磕头”
韩长益闻言,嘴角勾起一抹不羁的笑意,直视那小厮,言辞犀利:“你们家的大长老,我下个P跪,我姓韩,不姓翟,关小爷鸟事,有病就回家吃药,少在这逼逼赖赖的,耽误小爷放驴”
小厮平时跟着翟三金为虎作伥惯了,第一次被怼的有口难言,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小厮正打算教训教训这个口出狂言的小杂毛,忽闻身后传来老者沉稳之声,如晨钟暮鼓,振聋发聩。
“阿顺,不得无礼,方才这位少年从山上明显就是为了救你们二人而来,怎敢无礼”老者起身缓步像韩长益走来
阿顺闻言,脸色一变,连忙收敛起怒意,低头应是,随即匆匆跑向翟三金所在
老者这才看清韩长益的模样,最后将目光停留在对方那双眼睛上,“左右青霭,表里紫霄,好一双异瞳”
韩长益刚刚听到眼前这位老者为自己说话,训斥了那个叫阿顺的狗腿子,老东西这句话咽了下去,“老爷爷好”
老者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这句爷爷,“按照辈分,你的确应该叫我一声爷爷”
[老东西怎么还蹬鼻子上脸了]韩长益心里蛐蛐
“韩老狗......那个...韩守冥是你爷爷吧”
“老狗是我爷爷,敢问前辈怎么知道的”韩长益说,自己的爷爷外号确实是叫韩老狗,面前这个老头要是直接说韩守冥,他还未必想得起来
“老夫名叫翟江,几千年前受过你爷爷的恩,也算是老相识,你爷爷韩老狗和我们这些老家伙一起喝酒的时候提过,想来也有百年光景了,说是家里得一异瞳子,左右青霭,表里紫霄,想必就是你了”翟江听到少年管自己的爷爷叫老狗的时候,就知道韩守冥私底下一定特别溺爱这个孙子,不过也正是对了自己的脾气
就在这时,翟三金也醒了过来,在阿顺的搀扶下,来到了正在谈话的跟前“江爷爷”
“臭小子”翟江一巴掌拍在三金的脑袋上,不重也不轻“天天招猫惹狗,昨天才因为青楼的事情挨了罚,今天就开始祸害山里的牲畜,不把自己作死,不甘心是不是?”翟江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训斥道,他当然知道这个翟家小少爷就是个二世祖,一天不惹祸就不叫他了,所以刚刚不需要问清事情来由,没有怪罪韩长益
“江爷爷,明明就是这个丑八怪没有管好自己的驴,你干嘛打我”翟三金指着韩长益说到,明显醒来之后阿顺在他耳边吹了邪风
翟江先是深深瞪了一下阿顺,再又瞪了一眼三金,吓的二人不敢说话“回去再收拾你们”
翟江又仔细上下打量了韩长益,少年面上毁了容,应该是那场战争导致,好在眼神还算清澈,性子还算坚毅,身上有三分倒是随了韩老狗,只是看着少年打扮和身后的吃草的驴,他知道少年过的不如意
“陪爷爷走走?”翟江许是年岁大了,见到故人的后人,故人又不在了,难免有些感慨
翟江从韩长益身边走过,向着山腰处走去,是一步一步的,慢慢的走,并没有很快,许是在迁就身后默默跟着的韩长益,三金主仆二人,互相看了看,还是选择呆在原地,没有跟上
二人就这样一直走着,谁也没说话,韩长益就在后面慢慢跟着,看着翟江的背影,想起了自己的爷爷,爷爷在活着的时候,在他很小的时候,也是这样慢慢的领着他走。心中慢慢对这个老头有了一丝好感
直到走到山腰,翟江才开口道“你叫韩....”
“晚辈名叫韩长益”韩长益回答道
“是了,长益,爷爷我年岁大了,记性不大好了,你爷爷说过的,长益,好名字”翟江静静地伫立在崖边,凝视远方,眼神中参杂着淡淡的忧伤与无尽的思念,彷佛在怀念与韩老狗一起喝酒的日子
“长益,有什么想问的吗?”
“爷爷,我想知道...韩门为什么会被灭门,他们说我爷爷勾结龙脉密境,联合我们幽冥龙渊界一起想占领幽冥古冢.....”
“你信吗”翟江没等韩长益把话说完,反问道
“我不信”韩长益坚定的回到,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他相信自己的爷爷
“我也不信,韩守冥,守冥,守的就是冥国,守的就是幽冥古冢,谁叛乱,他都不可能判”翟江情绪有些激动,声音越来越大,好像在替韩守冥打抱不平
“长益,你知道你爷爷给你起这个名字的含义吗?”翟江突然问道
“长命百岁,日益精进”韩长益说到
“没错,你爷爷希望你长命百岁,哪怕做个普通人”
“你爷爷做到了,你韩家十八万族人惨死战场,唯独保全你,哪怕毁了你的容,也要报下你”
“我翟江生平敬佩不过寥寥几人,你爷爷算一个,老子敬他是条铁铮铮的汉子,为了保住幽冥古冢,看着自己十八万族人死在自己面前,那比直接杀了他还难受,就算我翟家,也做不到”
“所以你要活下去,长命百岁的活下去,带着你族人的希望活下去”
韩长益看着眼前的老者,没有想到他对爷爷的感情这么深,不知不觉中早已泪流满面
“可是,爷爷不能告诉你为什么,至少现在不能”翟江回过身来,将那份对孙辈的深深疼爱与期望,毫无保留地投射在了这位素不相识的少年之上。
“为什么”韩长益喊道,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无助、愤怒或是哀伤,划破了周围的宁静。他声嘶力竭地喊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最深处迸发而出,带着不容忽视的力量和绝望。少年的脸庞因激动而扭曲,泪水早已模糊了他的视线
“因为你还不够强”老者的声音低沉而温和,试图安抚少年的情绪
“你爷爷能护你长命百岁,可是日益精进还是需要靠你自己,任何人都帮不了你,当你自己足够强大的时候,你自然会知道真相,我现在告诉你,只会害了你,也坏了你爷爷希望你长命百岁的希望”
韩长益听到后半句话,终于开始缓缓地冷静下来。他的声音逐渐减弱,从先前的声嘶力竭变为了低沉的喘息,脸上的表情也从扭曲转为了一种复杂的平静。汗水沿着他的脸颊滑落,滴落在脚下的土地上,仿佛是这场内心风暴留下的痕迹。
翟江始终站在不远处,没有打扰韩长益的自我调整。
他的眼中看到的是少年正在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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