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 魔气
“诶，那飘动的光带是什么？”
沈希棠疑惑地说道，剧烈的震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五彩斑斓的光带如丝绸般顺滑，若隐若无地飘荡在空中。
闭目养神的章长月啪地一下睁开了眼睛，当看到天空飘荡的光带时，他骤然变了脸色。什么话都没说，飞到天空，他的手间凝出一张与他等高的冒着橙黄光的长弓，另外一只手拉动弓弦，随着他拉弓的动作出现了一把箭。
他瞄准、松手，箭离弦而去，他也紧随而去。
“砰”，箭刺进了光带，但箭尖刚没入又被弹飞了出去。
圆球内一阵摇晃，安野感受到脚底的光带出现了些微的不同，她瞅准时机，挥动翅膀，惊险地离开了黄绿色光带。
她的大拇指和食指的指尖已经犯黑，她捏了捏指尖，已经失去了感觉。
“嘻嘻哈哈哈哈，她来我这边了。”
安野瞬间回头，身后是顶着紫红色眼睛的十二次。
紫红色的光带沸腾了起来，钻出一个又一个或大或小的泡泡，泡泡的表面上都是粘稠的紫色液体，散发着迷幻的奇香，安野顿觉不妙，光速离开。
她又踏上了蓝色的光带，顶着蓝色眼睛的十二次早已恭候多时，在她落入的瞬间，蓝色的眼睛就定格在了她的身上，她能感受到周遭的空间发生了变化，但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
“哗”，一种难以形容、从未有过的触感拂过她的皮肤，她清晰地感受到她所处的空间再次发生了变化，耳朵里又痒又麻，越来越堵。
安野的电锯再次出击，可结果是一样的，似乎只要她在这个空间里，就无法对十二次发动攻击。
又是一种奇异的触感，安野的胸腔开始发生了异变，吸进去的空气无法呼出，她的胸腔内越来越胀。
“铛——”，如敲钟一般地声音从她的胸腔内发出。
安野痛苦地捂住胸口，她的五脏六腑撕裂般地疼痛，满身的血管骤然收紧又骤然膨胀，她的眼球差点夺眶而出。
“铛—铛—铛”，连敲三下，安野如一个气球一般不受控地飞到了天上，又狠狠摔到了地上。
“咳咳”，呛在嗓子眼里的鲜血被一下一下地喷出来，安野额头上的青筋鼓胀了起来。
她的胳膊强撑起身体，外表面的皮肤上出现了很多裂缝，甚至有的地方已经摔烂脱落，露出了里面的寒冰。
她的手指因为无力而蜷缩，忽然，她摸到了不平整的地方，那里像是凹进去了。
她装作无事地扫过去，惊觉那里是两个扇形光带交接的位置。
她想起来，光带是一扇一扇拼成的，而不是直接以一个完整的圆形出现。
十二次也是从一个完整体分割成了十二个新的个体。
“咚”，光带圆球内再一次震动。
“十二次！你疯了吗！你在干什么！”
是章长月的声音。
“安野你在里面吗！安野！”
“我在。”安野有气无力地说道。
“十二次！你要违背上面的指令吗！”
“她是魔，魔必须被清除。”
“你抽什么疯！她怎么可能是魔！她是被选好的神！她是……”
安野竖起耳朵听，结果气头正盛的章长月忽然恢复了理智，憋回了最重要的话。
他喊道：“她不是魔！”
魔？
这白房子到底是个什么地方，神啊魔啊，什么都有。
“我感受到了魔气，我不会错。”
魔气？
安野突然想起她在攻击大冰怪的时候，出现过一次黑气，她当时没有感受到什么异常，黑气也瞬间消失了。
那个就是魔气？
章长月放狠话道：“把安野放出来，不然我一定杀了你。”
圆球里此起彼伏地响起不同的笑声，十二次笑得癫狂，“就凭你这个仙级？你还没到那个火候呢！”
安野在他们两个你来我往的对话中，将电锯插进了两个扇形终中间的缝隙处。
这一次电锯没有被弹开，而是顺利地插了进去。
光球内再次震动，从地面上长出来的蔷薇花树顶着蓝色的光带，将扇形之间的缝隙撬得更大了。
被偷袭的十二次刚想发动攻击，却如意识到什么一般，停了下来。
安野将另外一把电锯也插进了地面，再次发动了非花，更多的树木从底下的冰面涌出，与光带做对抗。
“没有魔气。”
“是啊，没有魔气。”
不同的十二次你一言我一语地私语着。
忽然，所有的光带迅速收缩，分散在光带上的十二次被吸进了眼睛里，十二只眼睛同时向中间聚拢，拥有十二只眼睛的十二次出现在了那里，旋即消失了。
安野颤抖着双手掏出了玻璃瓶，里面的药丸还剩下不到一半，她倒出两颗放进了嘴里。
“安野你没事吧！”章长月心焦地跑了过来，他担心地打量着安野，“你还好吗？哪里受伤了？”
安野等待着胸腔内缓解了一些才问道：“你们说的魔是怎么回事？”
她的声音很轻，甚至有点不连贯。
章长月很了解十二次的能力，他也确实感觉到安野受了重伤。
他很担心安野，他真的很担心。
注视着安野想要知道的目光，章长月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做了天大的决定。
“这个不是你现在应该知道的。”
安野不是没看到他的逃避和隐瞒，只是在他刚才那副模样下，她还以为，他能说些什么。
章长月紧张地瞧着安野的反应。
安野的表情没有什么异常，只是她的眼睛里没有了他的倒影。
安野是怀疑李舍的，十二次的话里很明显提到了它是因为魔气才来找她的，安野知道自己不是魔，不然十二次早就会来消灭她，而这一次她也确实看到了异常，那股黑气。
这件事情很难不跟李舍挂钩。
她想求证，但是章长月总是打着为她好的名义，让她一次一次陷入更难堪的境地。
“你对我而言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不要再跟过来了。”
说完，安野振翅飞向高空，她得去找沈希棠了。
从章长月走后，沈希棠就非常地不安，因为她知道，能让章长月那么着急地离开，一定是安野遇到了很大的麻烦，是因为那些发光的丝带吗？
丝带似乎看不到了，是问题解决了吗？
月亮不知何时越来越小，越来越暗，远处的天空有了发白的迹象。
沈希棠看到了一个带着翅膀的剪影，三对大翅膀在空中振翅时格外明显。
是安野！
古桑也注意到了，她不自觉地站了起来。
剪影越来越大，慢慢带上了色彩，安野落在了冰面上。
沈希棠注意到安野的身体有很多地方脱落了，露出了森森寒冰。
这就是她身体特别凉的原因吗？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这样？
沈希棠焦急地一蹦三尺高，窜到了安野的面前，“你受伤了吗？”
“我没事。”
“可是你的身体，碎了。”
“这本来就不是我的皮肤。”
沈希棠震惊地看着冒出的冰，冰里掺杂着红色，她看到过，这里的人死后被冻在冰里就是这个样子。
她根本就不敢想安野冰下的皮肤已经成了什么样子。
她很自责，她好像一直因为安野很厉害，就在欺负她。
安野根本就没有在乎身上的裂缝，她道：“沈希棠，江海只有两条路，要么成为神，要么就是死。”
沈希棠自责又悲伤地抬起头，她深刻地认为自己是一个罪人，她只会拖累安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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