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陵元京,秋日金桂花开正盛,花瓣如雪簌簌而落,随风卷起一阵清香。

七月初七乞巧节,皇宫上下张灯结彩,侍卫们长刀系着红绳守护在侧,宫女们头戴红花端着喜盒进入长宁宫。

萧珍端坐铜镜前,金丝龙凤云纹的喜服,衬着娇俏的小脸,白嫩得如朵晨间沾满露水的花,浑身上下透着灵气,只是眼底浮现与面容稚气不相符的成熟。

侍女彩云站在身后,正为她整理发髻。

萧珍视线轻轻落在眼前镶满珍珠的凤冠上,随着坠在金丝上下摇曳的珍珠微微浮动,心口随之一紧。

女官在公主耳边恭敬地说:“殿下,时辰到了,该到奉先殿了。”

萧珍即刻起身说了声:“走吧。”

大喜之日,她并未有太多喜色,倒有几分视死如归的意味。

女官还纳闷呢,以为公主殿下是要出嫁才魂不守舍,怎地如此果决?

不过想来也正常,毕竟这驸马是公主执意要嫁的。

明明先前殿下与荣王世子又是暗生情愫,又是互送定情信物,本以为驸马人选定了世子,谁成想公主突然变了卦。

公主殿下心思难以揣测,连圣上都没说什么,旁人自然不敢多嘴,可世家子弟那么多,怎地偏偏看上了定国公府三公子陆今安,一个无人在意的病秧子?

用殿下的话来说,那便是着了魔般的一见钟情,亲自去陛下面前求了这桩婚事。

话说回来,这位无人问津的陆三公子,因长宁公主倾心缘故,变得备受关注。

虽说三公子身子不好,面色苍白,一副病态,可仔细一瞧,倒是还有几分病气难掩的姿色,也难怪能入公主法眼。

奉先殿中,萧珍跪在蒲团上,敬香祷告,司礼监掌印潘信赨在一旁念着祝文。

凤冠压在萧珍额头,沉得她脖颈僵硬,也没见她腰弯下去半分,正如帝师所说,长宁公主身上有一种与生俱来不容亵渎半分的贵气。

喜钟响彻皇宫,萧珍在女官的指引下,拜别皇上皇后,她看着父皇担忧不舍的神情,有一瞬恍惚,不由得想起她上次结亲。

准确来说,是前世结亲,那时她的驸马不是陆今安,而是荣王之子曲绍之。

新婚之初,两人万般甜蜜,是令元京上下羡艳的神仙眷侣,后来父皇病重,太子年幼,曲家生出异心,曲绍之也移情别恋,为了外室与她为敌。

萧珍临危受命辅政,卷入朝堂斗争,好在身边有亲卫,府中有幕僚,又手握大权,没人敢动她。

让她失去一切庇护,折她羽翼之人,便是曲家女婿陆今安。

萧珍与陆今安斗生斗死,纠缠不休,谁都不曾手软,每一步都要置对方于死地。最后,萧珍赐他一杯毒酒,亲眼看他喝下,死后将他埋藏荒林,三年后真相大白,她才得知自己输得一败涂地。

她在他坟前吞椒而尽,再一睁眼,便重生了。

若说她是恨陆今安的,可为何还要将他牢牢攥住?

重活一回,她自知此时的陆今安想要什么。

萧珍看中他的本事,她又能给他权利,若两人能联手,各取所需,互利共赢,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至于个人恩怨,权当是陌生人,算不上一笔勾销,也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实在不行,平日偷偷折磨两下他解气。

萧珍坐在喜轿中,锣鼓震得她耳朵发麻,数百侍卫开道护送公主出嫁,城中百姓皆出来围观,不少人点香跪拜,希望能沾到福气。

元京百姓无人不知,长宁公主出生那日,天降祥云,北疆久旱甘霖,南岭蝗灾消散,元帝大赦天下,福佑万民。

风吹起车帘一角,跪地之人得以透过一角窥见公主尊容,她暗淡垂眸,稚气的脸上竟透着一丝悲悯。

驸马府尚未修建完成,喜轿浩浩汤汤地前往定国公府,落轿时,萧珍的心也跟着一沉,紧绷着神经让她眼皮一跳。

她不知道的是,陆今安跪在府门前等候多时,微风顺着掀开车帘吹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了进来。

秋意正浓时节,天空万丈晴朗,也不免有凉意,萧珍牵着的这只手,是暖的,可她知道,这人的心是凉的,比石头还硬。

想到这,一股无名火涌上心头,萧珍脾气上来,一脚踢飞了火盆,燃烧的炭火滚了一圈差点烧了红绸,吓得众人掩面惊呼。

成婚跨火盆,代表新妇入门,身份转换,可她萧珍永远都是萧珍,不做谁家的媳妇,自然也不会孝敬谁家的公婆,她是为了利益才选陆今安做驸马的,更不会为了他家延续香火。

在场人谁也不敢惹大公主,即使敢怒也不敢表现出来,只得用惊讶掩饰尴尬。

唯一处处变不惊的是驸马爷,他也算是火盆打翻的受害者,险些烧到了喜服,鞋面也沾了炭灰,却眉头都没皱一下,静静地扫了一眼萧珍,似乎习以为常,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很快神色恢复如常。

礼官为了缓解气氛,拿来红纸盖在盆上:“福火落地,铺红盖福!请公主驸马向前走,莫回头,误了良辰呐!”

众人见状继续鼓掌欢呼,一切恢复如常,成婚仪式正式开始。

萧珍透过朦胧的头纱,看着隐约的人影,再三地告诫自己,向前走莫回头。

上天给她一次重新开始的机会,她不能白白浪费,即便心里对陆今安千般怨,眼前的陆今安也不是那个该死的陆今安,他们的恩怨早就清了,她可以重新开始。

喜房内,萧珍坐在床上,当红盖头掀开的那一刻,她又见熟悉的面孔,心口不由得一紧。

陆今安生得着实好看,面容清俊,眉眼细长,温润又薄情,瞳孔幽深温凉,如他心思一样深不可测。

两人共饮合卺酒,萧玦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陆今安滚了滚的喉结,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原本陆今安比她虚长两岁,可眼下她这副躯体中的灵魂,可要比眼前陆今安大上许多,想想就有趣。

喜婆剪下两人一缕头发,缠起打结放入福袋,喜气洋洋地说着吉祥话。

萧珍毫无避讳地欣赏着陆今安,而陆今安始终淡淡地看着前方。

公主驸马的洞房,怕失了君臣礼节,没人敢闹得太欢,都拥着陆今安去喝酒。

“哎。”

萧珍招手,热闹的众人一下子停住,等待公主发话。

“驸马不胜酒力,可不能将他灌醉了。”

拥簇着陆今安的众人一愣,笑容中掺杂着为难,望向神色不明的陆今安。

景王世子,也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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