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有收过如此贵重的礼物。
最贵重的还是我考上大学那年,大舅给我买了一台笔记本电脑,我用它来画画写小说。
我爸和我大舅不懂电脑,去电脑店那天我爸还把我大哥叫来了。
那时候的我大哥已经成为一名高中老师,穿着白色运动短袖和黑色短裤,背着个黑色单肩包,带着几分意气风发,坐了好几个小时的火车来到了县城。
我和我的二表妹在同一年上大学,大舅给我和二表妹一人买了一台笔记本电脑。
走出电脑店的时候,卖电脑的还说我大舅很有钱,我大哥又背着包走了。
那时我大哥很穷,我大嫂是一个特别贤惠的女人,觉得当老师不能穿的太差,她穿着十几块钱的地摊货,给我大哥买好几百的衣裳。
我妈这边的亲戚里,我大舅算是比较有钱的,对小辈也出手大方。
但他的妹妹们生活都很辛苦。
有一次他揣了两千块钱带着二表妹和三表妹去买衣裳,顺便让她们两个帮我挑两件。
我们三个都是乡下孩子,自小就知道省钱,于是二表妹和三表妹拉着我大舅去了衣世界。
衣世界是我们小县城里规模最大的服装批发城,里面的衣服都超级便宜,每件衣服都明码标价,省去了讲价的麻烦。
我们三个当时都在上初中,我好像要做题来着,就没有去。
二表妹和三表妹兴致勃勃地在衣世界里逛来逛去,买了20块钱的短袖、39块钱的纱裙、19块钱的短裤,她们熟知我的穿衣风格,还给我挑了两件21块钱和29块钱的白色印花T恤。
我大舅是揣着2000块钱去的,心想小姑娘买衣服怎么也得一两百一件,结果二表妹和三表妹在商场逛了一个多小时,离开时一共花了不到300块钱。
我觉得这也可能是他决定要给我和二表妹买电脑的原因之一。
我背着新电脑去了大学,懵懵懂懂地开始写小说,写出的小说成功签约了现在的网站,成为了一名没什么名气的作者。
随着时代的发展,那个笔记本电脑在我大四快要毕业的时候被换掉了,但是我一直都留着它,因为那是我收到的为数不多的充满真心和祝福的礼物。
现在这个镯子可以买五个笔记本电脑了,我戴在手上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正面反面来回看,总感觉手腕沉甸甸的。
回到家里之后,唐雨薇又坐在客厅里看《致命弯道》,我本来在喝杨梅果汁来着,但是电影里的血浆实在太多了,看着看着,我对鲜红的杨梅汁生出了一种生理性的反感,赶紧跑去冰箱里拿了一瓶黄色的橙汁。
第二天上班时我戴着那个金镯子去了,午休时女同事们闲聊,聊到我的金镯子时,我就随口说了一句,是朋友的妈妈给我买的。
只是一句无心之言,结果午休快要结束之前,那个很自信的实习男生又来向我打听唐雨薇的消息。
我发觉有些男性对美丽漂亮的女性特别的执着,如果这个美丽漂亮的年轻女性家境还特别不错的话,那就变成了双倍的执着。
我有时候真的在认真怀疑这个很自信的实习男生是不是从来都不照镜子。
我从小到大都听说哪家哪家的女人傍了大款攀了高枝,其实男人也挺喜欢傍大款攀高枝的,然而世人们对女人的这种行为给予鄙视,说她们虚荣;对男人的这种行为则给予鼓励,说他们有本事。
唐雨薇是个写小说的,又不是什么扶贫大使。
此男又说可以帮我做一些渲染任务,以此来换取唐雨薇的联系方式。
我难道是什么很贱的人吗,拿自己现在的衣食父母来置换资源?
下班之后我一直和唐雨薇吐槽,唐雨薇躺在瑜伽垫上掰腿,电视里又在放着一部新片子,我定睛一看,居然是《死神来了》。
我把移动升降桌从唐雨薇的卧室转到了客厅里,一边码字一边看片。
在我看来,《死神来了》这部片子是比其他的恐怖片要吓人很多的,因为生活中总是充满各种各样的巧合和意外,无法预测。
看完咒怨那几天,唐雨薇发呆的时候再也不往本子上画圈了。我则是把被子裹得更紧了,必须严丝合缝的贴在身上,不留任何一丝缝隙。
我看完《死神来了》之后总觉得家里危机四伏,哪里都不能碰,从滴水的地砖到挂在墙上的吹风机,都充满了未知的危险。
唐雨薇看完这些片子的后遗症则更加明显,比如她饿了,想吃一个面包,但她不敢使用微波炉(电影里有一个脸被微波炉烤熟的人),只能生啃。
再比如她想洗个头,但是不敢用吹风机(电影里有一个被吹风机弄死的人),所以她一直裹着干发帽,为了让头发干得更快,她就在客厅里来回甩头。
我从洗手间出来时,就看见一个一身白衣长发遮脸的女子站在门前,一种十分抽象的姿势在那疯狂摇摆扭动。
那一刻,我魂飞魄散,差点被吓得心脏骤停。
我迸发出高分贝的尖叫:“啊啊啊唐雨薇你干嘛!你现在和电影里中邪的女主有什么区别!”
唐雨薇站在我面前,拨开前面挡脸的长发,“没有吹风机,我只能人为甩干了。”
“你怎么可以这样懦弱,看个电影连吹风机都不敢用了!”我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你坐那儿,我给你吹。”
唐雨薇坐在沙发上,我拿着吹风机给她吹头发。
我是第一次给人吹头发,唐雨薇的头发十分的柔滑,像巧克力一样丝滑地淌过我的手掌。
我一边给她吹头发一边吐槽:“这是什么睡裙啊,这个品牌是向现在的仙侠剧看齐,准备走丧葬风吗?”
“这是无印良品的睡裙,可受欢迎了。”
她对无印良品有一种迷之热爱,放假这天她又拉着我去逛无印良品,反复说着无印良品的做工有多么的细致,衣服的面料是多么的舒服,版型有多么多么的好。
接着又讲到日本的侘寂风格,我听得云里雾里,只觉得她学识渊博,知识储备很丰富。
我应该是被她那一端高端大气的小词汇给洗脑了,竟然也掏钱买了几件。
唐雨薇买了一件看上去很可怕的明黄色衣裳,我考虑到日常和实用性,买了一件灰色的亚麻长袖连衣裙。
我们俩喜滋滋地拎着两包新衣服回家了,路过美甲店,又做了新美甲,完全沉浸在逛街购物的喜悦中,没觉得任何不对。
摘下吊牌,洗净烘干,我们美滋滋的穿上了新衣服,各自盘踞在沙发两头玩手机。
这时候我们自我感觉仍是十分良好,直到我去了一趟洗手间,在镜柜前看到了自己的模样。
头发盘起,灰袍曳地,如果再加一个灰色小帽,就可以去甘露寺C位出家了。
我恍恍惚惚走出去,一眼看到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的唐雨薇。
她穿着那件宽松休闲的黄色长袖连衣裙,裙摆已经盖过了脚踝,那种黄真的很特殊,和少林寺和尚身上穿的衣服一个颜色。
当我说出这一点后,唐雨薇扯着裙摆看了一会儿,也沉默了。
我们俩沉默地盘踞在沙发两头。
一个像尼姑,一个像方丈。
我还买了一件灰蓝色条纹的睡衣,我当时在店里摸料子的时候,觉得这衣服特别舒适,条纹也不错,特别的休闲居家。
我穿上后往床上一躺,唐雨薇看了我一眼,忽然发出了嘎嘎嘎的鹅叫。
“啊哈哈哈哈怎么好像疯人院里跑出来的病号啊!”她穿着方丈服,笑得直不起来腰,“啊哈哈哈你还说我,学美术的审美也不怎么样嘛!”
我怒从心起,恶胆边生,拿起放在椅子上的红毯子就给她披上了。
这回我们俩都笑个不停,唐雨薇挥舞着“袈裟”,把我的脑袋按进她的袈裟里。
唐雨薇又穿上了其他的无印良品的衣服,一边照镜子,一边对我说道:“这衣服让人感觉我很久没有性生活的样子。”
我又开始笑了。
无印良品的一些衣服真是充满了性缩力。
这衣服丑的我横竖睡不着。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一咬牙,下单了一个小型的缝纫机。4我选修过服装工艺课程,会一点缝纫,虽然和专业的服装设计同学没法比,但小小的改造一下衣裳不成问题。
我把蓝色条纹睡衣的翻领给去掉了,改成了圆领,扣子也摘掉,换成了饱和度稍低一些的马卡龙蓝纽扣。换完纽扣之后,这套睡衣已经不那么像病号服了,我又在前胸的位置绣了一朵粉色的绒花。
改造之后这套睡衣变得非常小清新,唐雨薇让我帮她的方丈服改头换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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