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自河面飘来,云要烧得更红了些。
“老规矩。”季无虞一坐下便和小二说,又看了眼温眠眠,道,“对了,再来碗糯米酒。”
“好勒!”
温眠眠脸又撅了起来,“为什么我不能和姐姐喝一样的。”
本来是照顾她没喝过特意点的不呛人的,结果这反而好像成她不是了。
楚泠沅眉一挑,根本不惯着这大小姐,“给你喝你就喝,哪儿那么多话。”
“你!”
“诶诶诶,”季无虞拉过楚泠沅,猛瞪她一眼,又温声安慰温眠眠道:“糯米酒是甜口的,你定然喜欢。”
“矫情。”
虽是这么说,却还是给她点了盘蜜子糕推到她面前。
温眠眠拿了一块,塞到嘴里前顿住了,她望着季无虞,问道:“姐姐有过……爱而不得的人吗?”
这话一出,季无虞和楚泠沅都愣住了。
温眠眠喜欢淮济这事,但凡关系和她近点的,没有人看不出来,可若说让正儿八百挂在嘴上的,却也没几次。
季无虞实在不知,她今日怎么这般直白。
“没有。”她斟酌了一下词语,老实说道,“我只喜欢过祁临弈。”
温眠眠的笑在这一刻有些不自然。
“我也只喜欢过淮先生。”温眠眠道,“可我没有姐姐那么幸运。”
不知为何,季无虞看到她,仿佛看到了某个瞬间的自己。
“我只是此时幸运,并不是一直幸运的。”季无虞微微垂眸,“我也有过想要而求不得的时候。”
温眠眠一愣。
季无虞叹了口气,她拉过温眠眠的手,“眠眠,深情在大多数的并不是一个什么值得歌颂的点,尤其是无用的深情,因此姐姐从不希望你因为他一直被困在这。”
“对啊。”楚泠沅饮了口酒,“莫说他是淮修远,这天底下任何的男人都不值得你这般为他耗着心力。”
温眠眠放下手中的蜜子糕,看向楚泠沅,夹带了刀子似地认真地问道:“那位曾经的瞿大人呢?”
“温眠眠!”
季无虞急切地唤了一声她的名字,赶紧把她扯开,“说什么呢!”
温眠眠却丝毫不顾季无虞的阻拦,一味地对楚泠沅道:“你曾因为他,本该平稳高升的仕途差点毁于一旦,难道那时的裴大人,值得吗?”
楚泠沅微怔,“确实不值得。”
“年年清明京郊祭,你去的比他的那位遗孀都要勤,这、难道也叫不值得吗!?”
“够了。”季无虞极其生气地吼了一声,她看着温眠眠,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泠沅是想宽解你才劝你放下,你又怎能反过来在她心上捅刀子?”
“姐姐……”
“好了好了,什么捅刀子不捅刀子的。”楚泠沅一脸不在乎似地出来打了个圆场,“你若想听我和瞿烨那点事,大可直接问我,反正……”
楚泠沅看了眼桌上,“今个也没什么好吃的下酒菜。”
季无虞握住楚泠沅的手,“你真的不必……”
楚泠沅朝她一笑,认认真真回想了她同瞿烨的那几年,倒了杯酒一口闷了。
“我记得那是个寒冬,郅都十几年没有下过那么大的雪了,我当时还在裴府。”
…………
朝元十四年冬,裴府外。
程天晴的皮相生得精致,而骨头尤其是鼻骨却都直愣愣的一根,仿佛要戳到天上去。
这就意味着,俯视她的人,会觉得她柔弱温顺,而仰视她的人,只觉得她面目可憎。
楚泠沅跪在雪地里发着抖,年幼的她不知如何反抗,骨子里天生的韧性却逼得她昂起了头。
婢女撑的伞刚刚好。
雪刚刚好落不到程天晴的肩头,却刚刚好带给她刺骨的寒意。
“几个时辰了?”
她的语气是郅都贵妇人最喜欢的腔调,舌尖微微抵着上颚,半沾地而不沾地的,很是高贵。
“夫人,两个时辰了。”
“一句话也没说?”
“是,夫人。”
“呵。”程天晴冷哼了一声,向前走了几步,她见着在风雪中摇摇欲坠的楚泠沅,抬了脚朝她胸口踢去。
本就体力不支的楚泠沅直接倒在了雪地上,她正打算再起来时,程天晴一脚踩在了她的膝盖上。
当时的郅都,最时兴的鞋子便是前头如弯月的翘头履。
程天晴如今脚下踩着的这双,便是如此。
楚泠沅本就跪得红肿的膝盖更是疼到了骨子里。
“小贱蹄子命还真硬!”
本还顾着自己伤口的楚泠沅此时却从喉间挤出一声冷笑。
“你笑什么?”
“我笑你傻,”楚泠沅昂起头,脸上写满了倔强,“我笑你不自知。”
我笑你心甘情愿成为被锁在后院的女人,张牙舞爪地拿着男人随意施舍的残羹冷炙耀武扬威。
我笑你穿着不合脚的鞋子,却只敢挥刀向更弱者。
楚泠沅的话彻底激怒了程天晴,她实在不敢想,一个娘都死了的庶女,竟然敢这般挑衅自己。
她好看的眸子露出残忍的凶光,扫了眼楚泠沅,便吩咐婢女直接将她赶出去。
婢女有些犹豫,“老爷还没回来呢。”
“让你去你就去!难道一个贱人的去留我还做不了主吗?”
“是是是。”
几个家丁把楚泠沅给架出府外,在漫天的大学中,她终究是倒了下去。
…………
“姑娘!姑娘!醒醒!”
楚泠沅被人摇醒了,她迷迷糊糊睁开眼,面前是位清隽俊逸的公子。
他见着楚泠沅醒了,眼神瞬间从担忧变成了欣喜。
“你醒了?太好了!”
楚泠沅神智并不清明,她伸出沾了雪的手,想要摸一摸眼前人是否是具象,却在触摸到他下颚的,你顿住了。
“你怎么样了?你要不要起来?”
瞿烨语气里的关切,使得楚泠沅有种不似在人间的真实感。
她收回手,喃喃道:“你是神仙吗?”
瞿烨怔住了,“我是瞿烨。”
“瞿烨……”
楚泠沅反反复复念了几次他的名字。
…………
温眠眠有些发愣。
“我不知道你和他竟还有这一段渊源。”
“当年先帝点我入察院,我又见到了他,本是依例来教我熟悉宪台的大小事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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