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道:“臣以为,是因为百姓的‘穷’是可以用来操控的。”

“从银钱方面,若是找官员子弟替考,那么替考人也许会坐地起价,保不齐会将替考费抬得更高。但若是贫苦百姓替考,那这替考费完全足够,甚至会感激戴德。”

“从考中角度来看,百姓则更容易被控制。”

“若是官员子弟替考,那么绝对会以此事为要挟,要求作弊者完成所要求完成的事,替考人会觉着若非他,此人的官职是不可能得到的。作弊者完全处于被动,甚至一辈子都要担心是否会被人揭穿或是检举。”

“但若是穷苦百姓替考,性质截然不同。”

“百姓会对作弊者产生感激之情——若非他,自己没办法参加考试。且作弊者定会许诺考中之后,给替考人一个官职,纵使是再小的官职,他也会接受。”

“因为只要当官,就会比贫苦百姓赚的银钱多。作弊者处于优势位置,且因替考是穷苦百姓,他非常珍惜这官职,就会言听计从,为的就是不丢掉官职。作弊者就可以永远操纵替考者为他做事,即使永远不升官。所以替考者对他的情感是正向的,只要不死便会一直听从。而且百姓对于官员的态度,会因地位严重不平等而产生在强烈威压下的绝对信任。对作弊者来说,考中不是目标,权利的掌握才是他想要的。”

“就吴大人所言,即使替考者忍受不了,他也已经没法脱身。一是作弊者会拿他家人性命要挟;二是地位的不平等让百姓不敢多言;三是即使最后去报官,最终处罚百姓的几率远比官员的大,甚至还会将百姓所赚银钱以抄家或是赎罪的形式全部收缴,进而重新回到自己手中。”

“百姓人微言轻,实在没法再报官定罪。另外,作弊者若是让官家子弟替考,考上第一件事定是将字据销毁,而百姓则会因怕作弊者反悔,会将字据一直保存,而这恰恰又能成为控制他的工具。”

我回答完,众人侧目看向我,公堂陷入寂静。

柳尚书将话接过去:“而且作弊者并未想着要继续参加殿试,他也不需再进一步,因为取得贡士资格就不会差。且因之前也有作弊行为,又都成功了,所以作弊者就动了歪心思。至于为何选择会试,也是因为这是殿试往下级别最高的一场,某些考生会因这场考试考中后百利而无一害的性质来采取歪门邪道,即使之前的考试是自己考中的。”

柳尚书回答完之后,也全都安静了。

良久,郑阳看着我,问道:“那为何费用会定为一百两。”

“依下官愚见,是因为百姓的收入。”

“普通百姓一日最多赚一百文。若是十两,那还会因替考所具有的强烈危险性而有所考虑,但一百两足以让百姓因过高的银钱进而被迫忽视危险去涉险,因为他还有母父,也许还有妻女,都能因这一次涉险而获利。百姓都穷怕了。”

“在百姓心中,官员是完全可以支付一百两费用的,‘绝对信任’会让百姓相信作弊者会兑现诺言,也会因为这个而答应替考。并且作弊者会留有字据,极大增加此许诺的可信度。”

“但若是二百两,太过于超过认知水平,那被迫忽视的危险性就会再次被迫出现在脑海里,绝大概率会拒绝。而且,依之前分析来看,作弊者绝不会花二百两在一个贫苦百姓身上。他们给官员打理的银钱已是二百两,替考又花了一百两,他们也不会再花更多的钱在替考者身上。毕竟二百两就能够考上,他们也不愿同样的结果自己花的银钱反而更多。

“下官斗胆假设,若作弊者‘信守诺言’,百姓也能够‘获利’。若作弊者歹毒,只留他家人性命,那替考者也会感觉‘值得’,因为他家人的生活已能改善。但这也只是假设。”

又是循环的寂静。

柳尚书接着道:“双方都是恶人。作弊者肯定有过观察,且定试探过,决不会临时问。如若那样的话,心思纯净之人定会拒绝并上报。而替考者也同样怀有坏心思,接受了这样的试探以及‘委托’。他自己也读过书考过试,但仍旧替考,所学律法完全抛之脑后,他的道德配不上他的能力。”

还是一样的安静,隐约听到陛下指敲桌面的声音。

郑阳问那位作弊者,他回答:“与两位大人所说一致。”却是扭头盯着我二人,像是盯着仇深的敌人。

我平静与之对望,对峙片刻,他又将视线移开。

陛下问道:“你们可知此次为何会更改考试制度。”

没人回答。

他接着又说:“有人投匿名状,告发以前有人舞弊,你们这些人也是人心不和。”

“赵祉兰你来说。”

我出声回答:“三月二十七日,臣收到匿名信,‘上次会试存舞弊行为,望大人明察。’臣一拿到此信,便立即进宫与陛下说明,要陛下定夺。此间柳尚书也赶至宫中,一同商讨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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