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探望

清晨的微风中，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安静地走向街角。

当那抹显眼的明黄色校车缓缓驶来，停稳，絮都跳上车门台阶，转身用力地朝贺载权挥手告别。

贺载权也抬起手，嘴角噙着温和的笑意，目送着校车启动，拐过街角，彻底消失在视野尽头。

他站在原地，晨光拉长了他的影子。持续连轴转的高强度工作对他来说早已是常态，征集远征队伍的主体框架已经搭建完成，剩下的是一些繁琐的收尾和协调工作。

“快了。”他低声自语，像是在给自己一个承诺，“等这些结束，就能好好休息一阵，也好好陪陪这孩子。”人非草木，贺载权怎么可能不懂絮都那看似拒绝实则饱含关心的举动？

他转身，步履沉稳地走向停在路边的车，低沉的嗓音消散在清晨的空气里，带着一种沉甸甸的温柔，“都是好孩子啊，我这个大人，得更努力才行。”

*

教室里的喧闹声浪在絮都推门而入的瞬间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几十道目光齐刷刷投射过来，发现来人并非预想中严厉的老师后，暂停键立刻弹起，各种嬉笑打闹的声音重新填满了整个空间。

这熟悉的一幕让絮都心中泛起一丝奇异的感慨，果然，就算换了世界，只要构成社会的是人，某些群体性的特性总是难以改变。

她穿过三五成群嬉闹的小团体，走向教室角落里那个仿佛自成一国的座位，她的同桌霍塬，正独自一人埋首书中，对周围的喧嚣充耳不闻。

“霍塬同学好认真呀。”絮都在他旁边的座位坐下，一边从书包里掏课本，一边自然地搭话，“是在温习第一节课的内容吗？”

霍塬目光依旧牢牢锁在书页上，声音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只有拼尽全力，才有可能改变命运。”

絮都再次为同桌的早熟和清醒所触动，心中升起由衷的欣赏。这种明确的目标感和行动力，在她看来尤为珍贵。“说得对，”她真诚地应和，也翻开自己的历史书，“那我和你一起。”

霍塬这才从书页上抬起眼皮，飞快地扫了她一眼，眼神里好像没什么特别的情绪，“随便你。”

不可否认，这个新同桌长得非常可爱，雪白的皮肤，精致得像洋娃娃的五官，完全符合人类普遍的审美偏好。

但霍塬想不通的是，为什么昨晚回家后，一向沉默寡言的哥哥会破天荒地主动问起这个新同桌的情况。

今天第一堂正是那位新来的历史老师的课，当那位有着罕见银色发丝的年轻老师，带着教案走进教室时，絮都下意识地端正了坐姿。

银发紫眸，微妙地戳中了她某种审美点，纵然披着幼女的皮囊，内在的灵魂也不免为欣赏美色而提起一两分额外的兴趣。

“早上好，各位小树苗们。”银发老师站在讲台上，笑容温和无害，如同春日暖阳，紫色的眼眸亲切地扫过全班，在掠过絮都时没有丝毫停顿，自然得如同看任何一个普通学生。

“美好的清晨，第一堂课更要打起精神来哦。”他的声音清朗悦耳，带着一种引人入胜的韵律感。

“是——老师！”孩子们拉长了声音回应。

即使他所讲述的，关于这个世界起源和早期人类与异种抗争的历史，在絮都这个异世来客听来依旧充满了神话般的传奇色彩，但不得不说，这位老师讲课的方式非常吸引人。

再结合昨天AA老师灌输的那些关于哨兵力量特质、向导精神感知的硬核常识，絮都发现，那些原本听起来像故事的事迹，似乎隐隐有了现实的逻辑支撑点。

她听得越发专注，手中的笔无意识地在书页空白处勾画着，试图将两个课堂的知识点悄然串联起来。

窗外，阳光正好。教室里的历史课在继续。

她的眼神那么专注，目光灼灼到纽曼即使转过身依然能感受其存在，这令本就敏感的哨兵更是如芒在背，捏着粉笔的手一刻不停地在黑板上快速跃动着，只片刻便在板上画出一副比照书本里一模一样的连绵山脉。

而后回身的瞬间不着痕迹地扫视了一眼坐在窗边角落的女孩，明明只是个普通孩子，没有三头六臂，没有恶臭的怪物气味，却依然让纽曼难以直视，无法面对，其根源并非来自恐惧恰恰相反那是一种基因中本能传来的吸引，这种本能无视性别、年纪、长相。

他恶心这种感受，厌恶那深植基因的吸引。

温伦达把这任务塞给他，绝对是出于恶劣的趣味，他近乎发泄般地在黑板上飞速勾勒，片刻间，教科书上那幅连绵山脉的插图便被精准复刻其上。

回身的瞬间，纽曼的目光如同被烫到般，极快地从絮都身上掠过。

絮都正眼神发亮地看着他，除了他银发戳中她的审美点，此刻又叠加了一层厉害老师的光环。

厉害老师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开始讲述黑板上山脉的传说，试图用知识筑起一道屏障。

据记载这连绵山脉是古时第一位哨兵所为，那也是人类第一次面对怪物，广阔的大地像是破了一个深不见底大洞异种从中不停涌出，在人类被当成蚂蚁肆意蹂躏长达数百年之际，为了种族的延续人类自身开始进化，但这个进化的诱因至今没人能搞清楚是出自什么。

伴随他的话，絮都想起昨天AA老师嗤之以鼻的两种说法，虽然机械做出如此情绪化的反射，同样让她惊奇。

絮都的思绪果然飘到了那两种说法上。

科学发展至今的世界，有一部分科学家发表过觉醒者起源的论文，总结归纳一下他们大致分为两种说法。

一是人类自身大脑产生的量子级别的现象，哨兵即是人体超越临界点之后的一种状态，理论上只要能让一般人的大脑各种动态和神经也能达到那种状态，那么所有人都有望成为哨兵或是向导，奈何前面说的再有道理章法，可是如果做不到的话，那就不是正确的仅仅为假说罢了。

而另一种，则是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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