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是一同用的。
或许是说开了心事的缘故，二人间萦绕着一股说不出的亲密，和谐的再插不进去第三人。
燕夷则垂眸静坐，长睫轻轻颤动，似乎是在思考什么难办的事，许久之后，她抬眸，蜷缩了一下手指，眼底闪过一抹流光，好似下定什么决心。
“商序。”燕夷则轻唤，握拳掩唇咳了一声，她看着他，眼神闪烁，红晕像是初生的月亮，悄悄爬上了她耳后，踌躇再三，她轻声问出口，“时间还早，要不要出去走走？”
燕夷则说完话，黝黑的眸子里一片平静，宛若月夜下静静流淌的小河，不见半分风浪，仿佛刚才的话只是随口一说，可那耳后的红晕做不得假。
商序闻言，先是心跳漏了一拍，小指无意识的颤了一下，紧接着眼中深处似有烟花盛放，迸发出明亮的光彩，心上人的邀约，他欣喜还来不及，又怎会拒绝。
唇角止不住的上扬，他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没有在她面前失态，商序压抑着内心的狂喜，故作平静的弯了弯唇，点头应道：“好。”
——
街道上，厚厚的积雪还未融化，再加上不时刮来的寒风，冷得人直打颤，可即使如此，依然阻挡不了人们逢年的热情，长长的街道上，人群一眼望不到头，吆喝声叫卖声，好不热闹。
燕夷则与商序也加入了其中。
本来二人间是隔有一段距离的，可来往的行人实在太多了，行走间不免推搡拥挤到，不知不觉间，距离消失了，两人被迫紧紧挨在一起。
熟悉的幽香入鼻，商序不禁红了脸，隔着衣物的摩擦，更是让他的一颗心犹如小鹿乱撞，砰砰乱跳个不停。
他忍不住抬眸，想要知道她的感受，她呢？她会和自己一样吗？
还是讨厌？
清冷好看的侧脸入眼，商序又是一阵脸红心跳，眼中的喜欢快要克制不住的溢出来，却又害怕看见她不喜的眼神，只好拼命压抑下暗涌的情愫。
商序偷偷抬眸看了很久，眼睛都有些发涩了，却也只看到了一如既往的平静，平静到像是无风的湖面，他不禁心生失落，因一个触碰而兵荒马乱的只有他。
更难过的是，他的兵荒马乱无处诉说。
燕夷则很早就发现了他的偷看，本想装作不知道的，可他看得太久了，让她手脚都有几分不自然了，再继续放任下去，她怕自己会出现同手同脚的尴尬情况，这才不得不打断他。
她偏头，眼中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心，“怎么了？”
商序收好自己的心事，不再走神，打起精神笑着朝她摇头，道：“没事。”
燕夷则定定看了他几秒，微不可察的蹙眉，欲再询问，可动了动唇，到底没有开口，他不愿意说，自有他的原因，若她再逼问，倒显得她不解人意了。
遂只能歇了心思。
“嗯。”燕夷则沉闷应了一声，面上看不出情绪，可对于他的避而不答，到底还是在意的，她不由得开始反思，自己哪里做得不好，才会让他不愿对她开口。
目光收回之际，她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两人紧紧相挨着的半边身子，眼底的光波动了一下，似波光粼粼的春水，却没有避开的动作。
这一眼，泄露了她并非如面上的那般平静。
两人各怀心事，默契的选择遗忘这一插曲，继续跟着涌动的人流，往前而去。
时值年节，街边商贩的花样，千奇百出，会说话的鹦鹉，会杂耍的猴子，很是有趣，不一会，两人的注意力就被吸引了过去。
又走了许久。
突然，人群的最前方有人大吼一声。
隔得远，人群又太过吵闹，燕夷则与商序并未听清吼的是什么，只隐约听到什么大仙。
一头雾水的二人下意识看向对方，眼中是同样的不解，在她们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平静的人流，突然躁动起来，像是发了狂的猴子，一个个不要命的往前挤，全然不顾自身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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