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尔德北岸有一片高耸的断崖,海浪拍打在黑色的崖壁或灰色的沙滩上。

据说在五百年前,晴空万里的时候,站在断崖上远眺北方,甚至可以看到精灵栖息的岛屿。直到在第一次屠龙战争后,精灵族隐匿了自己的家园。

萨沙与安托万到达此地正值傍晚,红色的霞光在天际流溢,海鸥在空中盘旋。

“我的法力快不够了,光明牧师用面部伪装术需要消耗很多法力的。”安托万的声音透着一丝疲惫。

萨沙在内心嘲笑,谁让你当初不选择成为法师?还是说你也就只有光明魔法的天分?

但她笑归笑,还是慷慨地从魔法袋掏出一张卷轴:“用我的羽落术卷轴吧。”

安托万本想答应这位钱多人傻的贵族主教,但又心生质疑:“我怎么能确定你是不是用假卷轴骗我?”

毕竟自己平时坑人坑惯了,因此时时刻刻都得提醒自己防范别人。

萨沙把卷轴亮给安托万看,上面确实工工整整书写着羽落术的咒语。

“我数三二一,然后我们一起跳。”萨沙说。这回安托万竟也同意了。

“三!二!一!”萨沙倒数完毕。

下一秒,安托万重重落在沙滩上,脊背断裂,痛得死去活来。细碎的“嘶嘶”声从他的口中溢出,活像只蓄势待发的红色大知了。

萨沙站在断崖上俯瞰。沙滩上孤零零躺着的那个小人影,真的很像一个被顽童拔了翅膀,又翻倒了自己翻不回来的知了,蹬着腿胡乱挣扎。

她站在断崖上欣赏了一阵,才撕开卷轴,缓缓降落在绵软的沙滩上。

安托万手中紧握着法杖,杖顶晶石发出幽幽的白光。眼见光刃呼之欲出。

“你就剩最后一点法力了,是打我还是给自己疗伤,你自己看着办吧。”

萨沙试着模仿出一个夸张的职业假笑:“还是说你更愿意浪费一瓶高级治疗药水?我们明早就要出海了,附近小镇和海上可没有魔法商店哦!”

安托万的脊背大概骨折了,他现在只能吃哑巴亏,默默把杖顶倒转过来对着自己。绵柔的光洒在背上,缓解了他的疼痛,对骨骼生长来说却还是杯水车薪。

“舒服吗?”萨沙俯身,笑眯眯地看着安托万。

“嘶——能不能,帮我,治疗一下。”安托万为了节省法力,没有同时加镇痛术,此时因伤口快速愈合而痛得牙齿打颤。

“求我。”

安托万与一双充满笑意的琥珀色眼睛对视。要是他法力足够,他很想现在就闪瞎这个人的狗眼。

“主教大人,请……请帮在下疗伤。”安托万语气平静地说。他从来都不是那种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

“不够诚恳。”

“主教大人!”安托万用着给上前线的炮灰牧师们打气的热切语气,“求您!对我使用神圣的治疗术吧!”

“太啰嗦了。而且光说不做。”

“主教大人!求您怜悯一下我吧!”安托万滚了半圈,爬到萨沙跟前,像最狂热的信徒那样亲吻她的鞋面。

不是因为他贱,只是因为他的忍耐力快耗尽了,再不治疗就要晕死过去。要是失去意识,还真不知道他的政敌会如何往死里报复他。

“可以。”萨沙的法杖尖端缓缓释放出光线。不是低阶治疗术的涓涓细流,而是高阶治疗术的片片暖流。

“你,你竟然可以用高阶治疗术?”安托万颇为诧异。要知道他从未见过莎夏使用超过中阶的法术。

萨沙心想,你应该感谢我之前背了一堆你们光明教廷又臭又长的咒语。

“给你治疗还在这嫌东嫌西。”萨沙撇嘴。但她发现自己也有些头晕,双腿无法支撑身躯的站立。

看来这具身体还是太脆弱了,竟然施展一次高阶法术就消耗了如此多的体力。

她本想在荒无人烟的海滩上把安托万杀人灭口,丢到海里喂鲨鱼,但前路肯定少不了遇险,只能先仰仗一下安托万的法力了。

萨沙很想用上辈子学的汲能术吸走一些安托万的生命力,无奈这种黑魔法的施法特效太张扬了,黑乎乎的气态触手探向被吸者的血肉里,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位正派的主教会做的事。

在暴露真实身份和伪装保命之间,她还没来得及选择,就一头栽倒在灰色的细沙里。

吝啬如安托万,实在是不舍得从魔法袋里掏出哪怕是一小瓶药水,就像在自家宅邸那样,为了浇灌政敌竟一下浪费好几瓶。

安托万叹了口气,决定先浪费一下自己的力气。他弯下腰,脊椎发出“咯咯”抗议,两手捞起萨沙横抱在怀里,还让她的脸贴在自己胸前。

为什么?因为比起扛在肩上或者背在背上,对一个脊柱初愈的人来说,横抱是最省力的姿势。至于脸的朝向,总不能让这张苍白僵硬的脸朝外,使得小镇路人看了以为自己抱着个尸体图谋不轨吧。

安托万抱着萨沙向东边闪烁的灯火走去。

那是瓦尔德王国最北端的边陲小镇,松山镇。南方是一片黑森林,相传吸血鬼与他的奴仆在森林深处扎根,巨蛛在幽林密堡的四周游荡;北方是一望无际的大海,冷峻的波涛在黑夜里翻涌。

当然,传说归传说,松山镇内还是一片安乐祥和的氛围。安托万以划算的一百五十铜币一晚的价格,订到了“最后一间”老板口中的小镇中最温馨的旅馆房间。他实在想不明白,既然是最温馨的房间,为什么还会有好几间。

此时他累得甚至没有力气再爬上三楼了。他干脆先在一楼吃饭,点了一大盘烤肠和蔬菜沙拉,并且在等待上菜的期间摇醒了晕的两眼一抹黑的莎夏主教。

“莉莉宝贝,吃小番茄嗷!”一个褐发男用黏腻的声音说。

“嗯,不嘛。”靠在他怀里的金发女发出更加黏腻的拒绝。

就是在“嘛”一声发出的那一刻,萨沙被吵醒了,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醒得很是时候,此时正逢服务生端着烤肠和沙拉走来。在烤肠刚落在桌上的一刻,她就抢占先机把盘子挪到自己身前,鼓起腮帮均匀地喷上一层水雾。

没办法,太饿了,身旁人又太卑劣了,自己也只能以如此卑劣的手段抢食物。

“别忘了,这餐饭,还有今晚住宿,全是我付钱的。而且,我已经为你花了五千五百个金币。”安托万碍于人前,以极其稳重克制的语调说。但萨沙熟悉他特有的嗔怒方式。

“既然你当时在拍卖会花了五千五百金币把我救出来,多花几百个铜币又如何?”

安托万没有理她,只是淡定地点了一盘新的烤肠。等待上菜的途中,他一边忍受身旁人大快朵颐,一边忍受邻桌小情侣腻歪的秀恩爱行为。他的脑中灵光一闪。

什锦沙拉碗里,一共十六小粒玉米粒,被安托万整整齐齐串在叉子上。叉子有四个齿,每个齿串着四粒。

“莎夏宝贝,吃玉米嗷!”安托万模仿邻桌褐发男的黏腻声线。

之所以他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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