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好冷…

好痛苦……

已经没有办法再变回去了。

无法凝聚的躯体仿若一团无用的烂泥，不管怎么努力也终究软榻而蔫巴。

怎么办、怎么办？

如此丑陋的样貌，要是被五条老师看去的话……

鲜红漆黑的肉笼里，沙耶捂着脸哀哀哭泣着。

大闹一场后，她发现自己没有办法再维持人类的形态，不管怎么尝试，也终究只是一瘫分散的烂泥，攒动抖颤着，噗噜噗噜地发出恶心糜烂而又湿润粘稠的声音，如同融化掉的沥青。

这种样子是绝对不行的。

…

不过，好像也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反正最在意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她变成什么样子，又有什么关系。

“呜……”

沙耶哭泣地将自己缩成更小的一团，被车轮轧过血淋淋的野猫般，残破而软烂地紧抱着心脏部位的方盒。

盒子的棱角硌得她柔嫩的内脏生疼，依旧不管不顾，像是想要深深嵌进去一样一直在往骨头碎肉里边塞。

明晰刺痛间，新鲜的红血流出来，即便这样也能够让她非常安心，感受着对方施加在自己身体的触感，好像这样就能将在那其中最重要的人也一并埋进心口里一般。

“五条老师，救救我……”

“好饿…好害怕……”

喃喃细语中，聊以慰藉贴蹭着摩挲出黏潮水声的触手间，包裹着那珠苍蓝色如同泪水的宝石此刻突然绽放出刺眼的光泽。

沙耶紧急闭了一下眼，等再睁开，蓦地发现有什么东西悄然改变。

四周看去是宽阔的室外，原先血茧般裹缚着全身的肉墙仅在一瞬突兀消失，重新浮现在眼前的，俨然是许久未曾见过的正常景象。

这里是……？

好奇怪。

力量早就被压榨干净了，她不是应当不剩多少生机了么？

日头的阳光让长时间处于一片血红黑暗的沙耶，不适地眯了一下眼睛。

她迟疑了一秒，反应很慢地茫茫然低下头，猛地发现原先被她按压进胸口脏器的四方体盒子空空如也。

怎么会……

触手慌张地捅进心脏扣挖，咕啾咕啾捣弄着找寻，可除了让本就无法聚合的肉块变得更加零碎模糊，终究无济于事。

装着五条老师的盒子怎么会不见了？

老师被她弄丢了……

沙耶啜泣着再度哭起来，慌乱间窸窸窣窣地去摸索，啪嗒，苍蓝色宝石的挂坠掉落在地面…五条老师送给她的东西还在，太好了。

她紧紧地将它用一条最柔软的触手勾起来，像是对待脆弱娇嫩的婴孩，温柔地将之塞进胸腔深深的血洞里，用最温暖柔软的血肉包裹住，努力调动着力气滋长着，想要试图在上边覆盖一层薄薄的肉膜。

要更加珍视地保护起来才行，要是这个也没有的话……

庆幸间，风过林梢，沙耶忽地嗅闻到一丝熟悉的甜味。

她激灵地转身，一片巨大的黑幕猛然间朝她扑来，带着血腥的罡风

“杰！你做什么！？”

是那个人的声音！

【轰——】

不、不会有错的！

五条老师，老师就在那……

沙耶拼命伸出手，极力地延展着。

纵然被打断了好几根触肢也不屈不挠，丝毫体验不到痛楚，蠢动地爬过去。

烂泥般融化的血肉即便无论如何聚合不了，也在一刻不停地整体地超前挪动。

向着近在咫尺最想见到的那个人——

*

*

咕叽咕叽。

窸窸窣窣。

“我说，你真没有听到那种声音吗？”

高专的小道上，五条悟抬手压了压耳朵，有些疑虑地皱起眉。

“什么？”

“像是舌头舔舐耳廓的那种，痒痒的，好像有人在脑袋里……你听，又来了，咕啾咕啾的。”

“完全没听到，你黄油打多了？”

“在那边！”

“喂，干嘛突然跑起来？”

“嗳？那家伙是……”

“！！”

“杰！你做什么！”

【轰——】

一阵混乱。

片刻后，夏油杰从五条悟释放咒力弹所扬起的烟尘中，咳嗽着睁眼。

企图辨认出前方。

“我倒是想问你在干什么！”他不悦，“为什么阻拦我攻击那边的咒灵？”

眼前——原先被夏油杰释放而出诅咒所留下的深坑中，截断的几条肉红色触手来回蠕动地，拖曳出无数道杂乱的血丝。

那只方才第一眼撞见就将他吓到应激、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最快速度做出袭击的——不知名器官拼凑在一起的扭曲的怪诞——此刻正蠕动震颤着朝这里而来。

“什么咒灵？你眼睛有问题吧？那么大一个活人！”

“哈？那边那个你难道……等下，你看到的是什么？”

“什么看到什么？不就一女的吗？”

“女的？”

“不然呢？”

“……”

“我看你才是疯了吧，刚刚那一下是想杀了她？”

夏油杰震愕地看着面对诡异之物毫无反应，并且看起来似乎还想查看对方情况插兜接近过去的友人。

“别过去。”

他伸手阻拦，让人强行停下来。

“干嘛啊？”

五条悟对于这人的反常感到无比困惑。

刚刚他接近查看的一瞬，隐约看到一个蜷缩起来的女孩子。

结着凝聚血痂白发半遮下极为漂亮的一张脸，垂落的雪睫湿黏地沾着一圈泪珠，哀伤的神态显现出纤弱，哭得通红的眼睛里包着一层欲溢不溢潮呼呼的水。

喉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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