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是说……瑾没死?”

“不,不不不,这怎么可能呢……他不是早死了……他当时那么小,应当早死了才对。”

“这不可能!”齐珏碎碎念了一番,得出结论,“太后您是从哪里听得的谣言?不可相信啊。”

其实要楚仁殊说,她也不信当年那个尚在襁褓的婴儿能活到现在,只是段休瑾第一面给她的感觉无法忽视,再加上段休瑾一而再再而三的作为,楚仁殊不得不怀疑他的真实身份,眼下叫来齐珏,看着他的五官,再与段休瑾做对比,真是叫人无法忽视他们那生得与段泽月几乎一般无二的俊挺鼻梁。

楚仁殊此刻才后悔当时怎么没有肯定些将齐珏提出来,让他与段休瑾并排站在一起,好生做一番对比。

只是事后诸葛,到底无用,楚仁殊也不再纠结了。

她一边思索着一边观察齐珏,看着他眼底闪烁的光,要不是知道齐珏一向是个脑子有些问题的,且齐珏一直养在她眼皮子底下,应当翻不出什么风浪,她该觉着齐珏如今藏着自己的算盘了。

捏着齐珏的脸看了一会,楚仁殊下达命令,

“即日起,你去承明殿。”

齐珏:“为何?”

楚仁殊明白,若是条件允许,段休瑾怕是不会放弃起兵了,眼下段休瑾那支军队的实力不明,且人数庞大,若是随便开战,乾都一时间怕是要沦为人间炼狱。且不光要考虑乾都,还得考虑其他各个州部。

乾都一战,难免损伤惨重,若是乾都守卫空虚,对她早有不满的州牧会否趁虚而入,毕竟她多次遭遇弹劾,多次被逼让还政权的事也不少了。

她必须要谨慎,要好生琢磨,毕竟以诛灭异姓女帝起兵是件再名正言顺不过的事情。

而今令薛清从绍州调兵,各处布防,免得段休瑾揭竿起义,其余几个州部一呼百应,攻入乾都,一切的一切布置,还需要不少时间,楚仁殊必须找个理由来牵制段休瑾,至少拖慢他发兵的速度,而人之软肋,无非至亲至爱。

楚仁殊而今就是要握着齐珏和“段泽月”两条人命,来向段休瑾示威,正好也验验他的身份。

她沉声道:“自然是让你去为你的母亲侍疾。”

_

“母亲,你去哪?”

傍晚,纪雨桐将衣裳收下来,看向揣着染血木板的母亲,心有疑虑,不由得问。

纪母扯了扯衣裳下摆,朝她笑笑,“没什么,我将这木板拿出去扔一下。反正也没有用了。”

纪雨桐笑笑,“好。”

近些时日她给她母亲说了很多话,说哥哥想要读书是好事,我们不要拦他,哥哥本就是要长翅膀飞出四明巷的,待他飞出去了,他会带她们一起走的,还请母亲不要担心。

纪母起初一听到纪疏桐的名字就气得发抖,狂吼逆子逆子逆子,还捂住耳朵,不管纪雨桐说什么她都不理,于是纪雨桐便锲而不舍地一直念叨,念叨到纪母抬起来堵住耳朵的手举累了,不得不放下来,被迫将那番话听进耳朵,被迫接受该允许每个人走自己的路的观点。

纪雨桐还是没停,像念经传教度化亡魂那般,每天都同纪母说要尊重哥哥的想法的事情,说如果哥哥生出的脾气,是叫他生出了去杀人放火抢劫偷盗的念头,那才是该打死的脾气,而今哥哥身上揣着的,可是一等一宝贵的好脾气,是赤忱的,珍贵的,百千人中难寻一颗的明亮的脾气。

几天下来,纪母像是被彻底说服了,听得纪雨桐的话,不再发抖,也不再怒吼,只是又坐回了那张矮板凳上,目光空洞得不知道在想什么。

从前纪母从不主动提出要出门,而今难得一次,还是说要出去扔了这脏污的木板,纪雨桐点头,以为她是被自己说动了,要摒弃过去的旧观念了,嘴角扬起笑容,嘱咐她早些回来吃饭,便转身将衣裳收入了屋内。

纪母抽开门栓,身子摇摇晃晃地走出了门外。

在门口站了一会,她举起木板,在空中挥动几下,拉开衣裳,将木板藏进衣裳里,因此她佝偻的腰背不得不被迫挺起来,她别扭地调整了几下,向四明巷外面走去。

跟丈夫私奔以后,她几乎一辈子都待在四明巷那间破屋里头,唯一一次出去,就是跪在高门宅院门前求她被富贵迷了眼的丈夫回心转意。

细算来,这是她这辈子第二次走出四明巷。

只是这些年来,外面的世界实在是发生了太多的变化。

纪母从黄土路踩上青石砖的时候,抬头看了看整洁的街道,有一瞬的无措。

身后有人抱着一个菜筐走过来,不小心撞了纪母一下,那人连忙道歉,“对不住,对不住,我方才没看路,没伤到你吧?”

纪母摇摇头,“没有。”

“真是对不住啊。”那人稍稍弯腰,绕过纪母,准备继续往前走。

纪母拦住他,“可以向你问个路吗?”

那人用膝盖抵着菜筐往上颠了颠,侧过头看着她,“你要去哪?”

“柴门客栈。”

……

明日就要科考了,刚才用过饭,喝了药,纪疏桐却怎么都看不进书,起来将文具一应收好,又在窗边站着吹了会风,再捧起书看,还是看了两行就心烦。

不知是不是太紧张了。

纪疏桐吐了口气,干脆将书卷放下,静静坐了一会,平复心绪,谁知莫名其妙冒出想吃煎饼的念头来,而且还是桐花巷巷口那个阿婆的煎饼。

要说那家煎饼的味道口感有什么特别的吗?

那还真没有。

就是卖得便宜,纪疏桐这些年来吃习惯了。

心动不如行动。

纪疏桐睁开眼睛,眨了两下眼睛,当即穿好鞋准备去找阿婆。

在这住了不久,纪疏桐已经跟掌柜的聊熟了。

这家客栈老板姓柴,故取名柴门客栈,柴老板见纪疏桐扶着楼梯扶手慢悠悠下来,咧开嘴,与他乐呵打招呼道:“准备出门啊?”

“嗯。”

“慢点走啊,你腿脚不好。”

“知道了。”

柴老板看外面天色快要暗了,贴心地给他提了盏灯笼来,“拿上。”

纪疏桐不跟他客气,接过灯笼,“谢了,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柴老板一摆手,“得了吧,我还用你带,我这客栈里什么东西不好吃,你瞧我这肚子……害,你就不必记挂我了,你自个出去吃好喝好就成。”

纪疏桐点头同他笑笑,扶着门框,身子斜倚着借力,才将腿跨出去。

念着当时从四明巷出来的时候,有两位伤员,出行不便,所以找的这柴门客栈离四明巷并不算远,距离最繁华的街道有段距离,客栈后头不过一里的地方便有座矮山和鱼塘。

从前纪疏桐走过这里,晓得从鱼塘边上的小路穿过去,可以直接到建安巷,从建安巷出来,拐两个弯,就是桐花巷的入口了。

本来天色暗了,纪疏桐不想摸黑走夜路,但既然柴老板给了灯笼,纪疏桐看看灯笼里的亮光,觉着不如就抄近道,来回也快些。

他往柴门客栈后头钻。

但没走多久,身后传来脚步声。

那脚步声很笨重,紧巴巴跟着纪疏桐,令人无法忽视。

心中疑云浮起,纪疏桐停下脚步,正准备回头,

“邦”的一棒扇过来。

红灯笼掉地,火苗飞到纸皮上,整个灯笼瞬间燃成一个火球。

火势蔓延得很快,噼啪一声,灯笼骨架里细长的一截竹编条被烧断了,编条从中间断开,向地上打去。

与此同时,

火光摇映中,一根粗长的染血木板与竹编条同步,也从高处迅速落下。

——“吱呀。”

白小生推开门,“喏,准时吧,阿纪,我来送你去科考了。”

天刚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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