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虫鸣骤止。

亥时三刻的御书房内却燃着一盏烛灯。

皇帝坐在御案之后,手中的念珠拨了一圈又一圈。

“还没有消息吗?”

派去晋王府的人都是皇城卫里数一数二的高手,若萧御真的被晏宁药倒,今夜的行刺必然马到成功。

可为什么,他的心里却总有些不踏实?

就好像父皇病重之时,守在龙榻前的人明明是他,可父皇嘴里喊的却是萧御的名字。

是怎样的期望,才能让父皇力排众议,赐了他这样一个寓意深厚的名字。

御极天下,泽被四海。

不过是个母族凋蔽的庶子,他凭什么能受到这样得天独厚的偏爱?

而他却要穷尽一切心机手段,才能从一众皇子中崭露头角。

他努力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才除掉那些竞争对手,可父皇却无视他的雄才大略,竟妄想越过他,将这大好河山传给尚未成年的萧御!

可凭什么?他凭什么要接受父皇的安排,将这至尊无上的皇位拱手相让?

他又凭什么要放下芥蒂,恪守所谓的臣子本分,尽心尽力地去辅佐那竖子登基?

他不甘心让多年的筹谋付诸东流。

所以在那个雨夜里,他与内侍合力,用厚实的棉被将偏心的父皇活活给捂死了。

父皇死后,他在谢太傅的拥护下顺利登基,坐上了象征无上权力的龙椅。

可即便掌握了至高的权力,他也没有办法名正言顺地除掉萧御。

“皇上初登大宝,不可再造杀孽。西北乃苦寒之地,又有北戎和羌族那样的劲敌虎狼环视,九皇子要是是去了那样的地方,怕是连弱冠之龄都活不到。若能借强敌之手除去心腹大患,谅那班老臣也无话可说。如此岂不美哉?”

在谢太傅的献策下,他封了萧御为晋王。父皇葬入皇陵之后,萧御就被他逐出了上京。

他原想派人在路上埋伏,可谢太傅却劝住了他。

“若是晋王死在路上,只怕满朝文武都会怀疑到您身上。区区一个晋王,哪里就值得您这样提防?大局已定,区区小儿又能掀起什么风浪?”

赶尽杀绝的计划就这样被他给打消了。

可结果呢?

本该必死无疑的萧御不但没死,反而还击退了北戎和羌族,成了人人称道的盖世英雄。

如今猛兽归笼,他再也不能错失良机。

夜色越来越沉,连烛灯里的光都越发寂暗。

“晁安!”

随着一声急躁的呼唤,守在屋外的晁公公立刻踏着急促的步伐走了进来。

“奴才在。”

“去换一盏新的烛灯来。”

“是。”晁公公瞥了一眼那即将熄灭的烛灯,旋即躬身退了出去。

很快,一盏明亮的烛灯就被他提了进来。

皇帝心思杂乱,满脑子想的都是去执行任务的心腹。

这么久了,他为什么还没有回来复命?

莫非是生了什么变故?想到此处,他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

“靳易还没回来吗?”

面对他躁郁的询问,晁公公却并未答话。

见状,皇帝越发暴躁,连拨弄念珠的手都猛然停住了。

“朕问你话呢!”

即便他已经动怒,晁公公却依旧无动于衷。

“混账东西,你活腻了是不是?”

迟迟等不到回应,皇帝一怒之下地将那串念珠重重地砸在了他的脸上。

晁公公非但没有躲开,反而弯腰捡起了那串珠子。

见他盘弄起自己的东西,皇帝眉心一拧,越发地怒火中烧。

而就在他即将暴怒之时,屋内忽然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嗓音。

“父皇怎么生这么大的气?”

看着一脸温润的太子,皇帝却心头一跳,蓦然生出了一股大事不妙的感觉。

“你来这里干什么?”

宫禁森严,他身为太子,理应在东宫休憩,不该无诏出现在这御书房里。

可为什么?他竟会孤身来此?

狐疑的目光不断地在晁公公和萧恒之间来回扫视,可他却想不明白,这二人究竟要干什么?

面对他的审视,萧恒并未回避,反倒直勾勾地迎了上去。

目光交汇的一刹那,皇帝在他的眼底看到了赤·裸·裸的野心。

“你想干什么?”

“父皇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萧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看向他的目光满是讥嘲。

“放肆!朕的皇位岂是你能肖想的?”

他毫不避讳地承认了自己的野心,却也激得皇帝更加愤慨。

“父皇当初不也一直觊觎着皇祖父的位置吗?怎么,你能惦记,而我却不能呢?”

“混账东西,你知不知自己在说什么?”

他没想到一向谨慎本分的太子竟然也会生出这样大逆不道的心思。

望着他愤怒的眼眸,萧御唇边的笑意渐渐淡去,眼底却蒙上了一层可怖的阴郁。

“父皇,这位子你已经坐得够久了,也是时候让儿臣来替你分忧了。”

压抑了太久,萧恒的耐性早已耗尽,如今只剩下蓬勃的野望和难以湮灭的恨意。

看着他眼底不断滋长的妄念,皇帝忿忿地捏紧了拳头。

“你是太子,这天下早晚都是你的,你又何至于要逼宫?”

“我也不想走到这一步,可父皇已经容不下我了,不是吗?”

萧恒挑唇一笑,眸中饱含无奈和讥诮。

“我何时容不下你了?你究竟是受了什么人挑唆?是晋王还是晏舟?”

“父皇怕是忘了自己说过什么,不过那已经不重要了。今夜之后,你的一切都将为我所有。”

望着他挑衅的眼神,皇帝心口一窒,面色渐渐变得阴沉。

“你想要的是什么?朕的江山,还是谢氏那个贱人?”

面对他的盘问,萧恒却迟迟没有回答。

见状,皇帝眸光一闪,极尽温和地游说道:“你若肯回头,今夜之事朕可以既往不咎。江山也好,美人也罢,朕百年之后,所有的一切都会留给你。”

“若我想要的不止是皇位和澜音呢?”

“只要你诚心悔改,无论你想要什么,朕以后都可以给你。”

为了扭转局势,皇帝毫不迟疑地给出了承诺。

“若我想要的是你的命呢?”

充满野心的眼睛忽然变得无比锐利,透着无尽的恨意。

皇帝心口一震,本就苍白的面色变得越发难看。

他忽地站起身来,眼中满是防备:“你想做什么?”

“我要你死!”说着,他从袖中掏出了一把匕首,径直刺向了皇帝。

“来人……”

呼救声刚刚落下,那锋利的匕首就已经没入了他的胸膛。

“你这个……畜生……”

因为刺得太深,他连斥责都失去了力气。

可萧恒还不解恨,拔出匕首之后又用力地捅了进去。

“我是畜生,那你又是什么?是你先杀了自己的父皇不是吗?”萧恒冷哼一声,眼底满是嘲弄。

“母后对你那么忠诚,你过河拆桥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派人去杀她?要不是明芳姑姑发现得早,母后怕是就被你害死了。”

“还有澜音,你明知我对她情深意重,为什么还要夺我所爱?既然夺走了,为什么又要那样残暴地伤害她?”

“在你眼里,我和母后究竟算什么?你说啊,你说啊,你怎么不说话了?”

他疯狂地挥动着匕首,直到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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