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就仰仗各位了!”

“客气客气,只要我们五人齐心协力,定能崭露头角。”

“止戈新盟又如何,昆仑派又如何?”

“……”

周遭嬉笑声不断,丝毫没有即将进入秘境的紧张气氛。

不远处,陈在野在与徐真桉拌嘴,关山景一脸温和又无可奈何,三个人说说笑笑,不知在聊些什么……

其乐融融。

这四个字在云起时的脑海中无声无息出现,坠得他的心却越来越沉,越来越冷。

可他同时又觉着,周身血液像起了火,烧得他五脏六腑都缩了起来。

烧得像滚烫的铁水注入眼眶,直到溢出、滚过脸颊,留下两道深可见骨的灼痕。

……师姐,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不是说会来寻我吗?

……为什么要撒谎?

……是想逼死我吗?

他急促地呼吸起来,不由在心底深深哀求着。

转过身,求你了、转过身!看看我,看着我……

不许再盯着他们了,否则……否则我真的会忍不住……

杀了他们。

对,杀了他们。

在最隐蔽的地方杀了他们,在无人知晓的角落杀了他们,在寂静的深夜杀了他们……

这些幻想令他亢奋起来,心跳像飞奔的野马的马蹄重重落在地面。

他高高扬起嘴角,唇像一弯月,眼中却不断有泪水蓄满涌出,像被折断翅膀的蝶。

没关系,师姐,我会再给你一次机会。

他缓缓闭上眼——

等我睁开眼,只要你回头,我就原谅你。

原谅你的谎言,原谅你的眼里有那么多人,原谅你的一切。

一息……

两息……

三息……

………………

他放缓了呼吸,右眼缓缓睁开一条缝——

不,再等一等!

心底一个声音高声尖叫着。

他又死死闭紧了眼。

耐心些,再耐心些……

他不断深呼吸着,意识也随之越飘越远。

这令他感受到了一些不同的东西。

比如,明明是秋日,为何太阳却灼热得令他恍惚呢?

又比如,意识朦胧间,他仿佛听见师姐似笑非笑的声音。

“云起时,你怎么一直闭着眼?”

他咬了咬下唇,心中酸涩。

睫毛抖如蝶翅,无法撑起他沉重的上睑。

“是身体不舒服吗?”

声音似乎近了些。

险些令他忘记了呼吸。

心脏酸胀得快要炸开,他不无残酷地在心中告诉自己,睁开眼吧,看看现实!她就是忘了你,就像当年一样!

放弃吧,睁开眼——

冰凉的指尖像雪花一样落在额头。

他蓦地睁开眼,大口大口地呼吸起来,宛若溺水者被捞上岸!

云起时急急抓住那几根冰凉的、细长的、布满茧子的手指,声线颤抖。

“……抓到了。”

师姐,我原谅你。

“你怎么了?”陈在野瞧着他脸颊通红,像是发了高热般,下颌还有可疑的泪痕,不禁蹙起眉,“没事吧?”

莫非又是发了那疯症……

“没事的,师姐,”他似乎恢复了正常,呼吸也不再那样剧烈,说罢,他又笑着重复了一遍,“我没事。”

这梦一般的场景,我怎么舍得有事呢。

她上下打量了许久。

……好吧,也许他就是想晒晒太阳祛祛湿。

“你还没有组队吧?不如跟我们一起。”陈在野收回被攥紧的手指,指了指身后二人,“这是关山景。这人你之前见过,徐真桉。”

他将手收回袖中,手指在无人看见的地方轻轻摩挲着。

他默默地想,这一切怎么能算是师姐的错呢?

没能让师姐的目光一直停在他身上,明明都是他的错。

不过好在,他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了。

这样想着,云起时缓缓吐出一口气,笑得人畜无害。

“在下岳峙门云起时,二位幸会。”

*

这片山林似乎与其他山林并无不同。

也许唯一特别之处,就是这四个腰间左挂留影珠、右挂令牌的年轻人了。

正是刚被传送到秘境此地的陈在野一行。

“怎么一个人影都没有?”徐真桉摸着下巴,左瞧右瞧。

关山景警惕地环顾起四周:“白藏山不小,又是组队行动,队与队之间碰不上面也很正常。”

“咱们往哪个方向走?”

陈在野转了一圈,他们身处一片枝繁叶茂的枫林之中,前后左右都是大差不差的景致。

徐真桉耸耸肩,没有想法,云起时静静地立在她身后,浅浅朝她笑着,似乎人进秘境了,魂还在外面。

关山景想了想,抬头望了一眼几乎要被枫叶遮掩得严严实实的天空,指了指太阳的方向,决定道:“不如先跟着太阳走。”

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在山林里行路,极易迷失方向,朝着太阳的方向走,至少还能摸清楚东南西北。

三人都没有异议,于是四人顺着太阳的方向,朝东出发。

“这片枫林看品种应该种得都是红枫,可这个季节树叶还这么绿,不应该啊?”徐真桉边走边瞧,总感觉周遭阴森森的,嘟嘟囔囔道了声“古怪”。

关山景似乎早就提前了解过了白藏秘境,稍一思索便答:“秘境中应是有一物在朝四方源源不断输送灵气,十分稳定有序,就像织网一样,这些枫树受了灵气影响,所以才终年青翠。”

“还有这种东西,”陈在野啧啧称奇,“上古珍宝?”

“师姐这么说也没错,”云起时回过神,抢先一步解释说,“这秘境是千年前白藏道人圆寂后形成的,传闻此处有一件他的遗物,有通天之能,据说秘境中布下这么多的阵法,就是为了保护这件遗物。”

“等等,止戈新盟就不怕这遗物与阵法有关吗?这还敢让我们进?”

尽管心知留影珠不能传声,但陈在野还是被徐真桉这句吓了一跳。

的确,阵法作为阴武学主支之一,在百年前大清剿时就发挥出不俗的实力,止戈盟耗费无数人力精力,才得以消灭。

听说当年有一位阵法大能,祭出杀阵,弹指间夺去数十位元婴期正道长老的性命。

若是卷土重来,后果不堪设想。

“传闻白藏道人精通百器,阵法只是粗通,最擅长的另有他物,遗物未必与阵法相关,未必就是阴武学。”关山景立即说道。

陈在野“哦”了声,扭头看向他,笑呵呵问:“这就是你自毁修为也要参加试炼的原因?”

没想到,这人看起来蛮与世无争的,竟然也会为了这样一物冒险。

他摸了摸鼻尖,不置可否,转而反问:“那陈师姐又为什么一定要参加试炼呢?”

“……”

徐真桉立马来了兴致:“奥,这个我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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